這幾天家中可真是熱鬧非凡、忙碌異常,大哥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大哥的女友,是他工廠同一個車間裏的姑娘。這女孩之前已經來過咱家好幾次啦,林琳也見過她,長相甜美,眼皮活泛,嘴更甜。進門就和家裏人親熱的打招唿,很惹人喜歡。


    娘對待兒子們的婚事的態度很開明,她覺得隻要大哥自己心甘情願,她便不會多說什麽。畢竟往後是他們小兩口一起過日子,做父母的嘛,隻需給出些參考性的意見就行了,不摻和那麽多,免得以後生怨氣。


    大哥和這位姑娘談戀愛都有整整一年時間了,感情一直很好,可以說是兩情相悅。所以,大哥打算趕在過年前把婚事給辦了。這樣一來,家裏自然就得開始忙活起來。


    從籌備婚禮所需的各種物品,到安排待客的婚宴的場地與菜單等等,每一項都需要精心謀劃、仔細準備。一家人都為此忙得不可開交,但每個人臉上卻都洋溢著幸福和期待的笑容。


    自從那天從冷海洋家迴來之後,林琳便鐵了心一般地拒絕與他見麵。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猶如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了她的心頭,讓她感到無比的憤怒和委屈。她始終覺得自己遭受了極大的冒犯,但隱隱約約間似乎還隱藏著一些她自己未曾知曉的內情。


    而另一邊的冷海洋,則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卻又無可奈何。眼看著心愛的女友對自己產生了如此深的誤解,而且無論怎樣解釋對方都不肯聽,甚至堅決地拒絕與自己見麵。他真是愁得一籌莫展,最近火大。


    於是乎,冷海洋每天下班之後都會迫不及待地趕到林琳所在的學校門口等待。然而,他的苦苦守候並沒有換來想要的結果。有時候,林琳會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與同事一起騎著自行車揚長而去;更多的時候,她則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始終不見身影。


    冷海洋也曾試圖通過電話來向林琳解釋清楚一切,可是每次剛說了沒兩句,就會被林琳冷冰冰的一句話給打斷:“我還有事,就這吧。”或者“對不起,我不認識你!”然後便是無情的掛斷聲。至於自己寄給林琳的那些飽含深情的信件,更是如同石沉大海般杳無音訊。


    就這樣,冷海洋隻能遠遠地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卻無法靠近一步,更別提親口說出心中的愛意和歉意了。這種看得見、摸不著、說不上話的感覺,真的快要把他折磨瘋了。到底該怎麽做才能化解這場誤會,重新贏迴林琳的心呢?冷海洋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林琳心裏也不輕鬆。娘最近可能被喜事衝著,精神特別好,咳得情況少多了,咳得也比較輕,但還是不能太操勞。所以很多跑腿幹活的事林琳就得多做,關鍵林琳還得上班。對冷海洋她幾乎顧不上,何況她心裏還不舒服著呢。


    大哥的婚禮終於圓滿地落下了帷幕,熱鬧喧囂過後,一切都漸漸恢複了平靜。等賓客走完後林琳站在原地,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仿佛要將這些天來積攢的疲憊和緊張全部釋放出去。


    這天傍晚,餘暉灑落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林琳拖著有些沉重的腳步走到娘身邊,輕聲說道:“娘,我跟您說一聲哈,我這幾天實在是太累啦,明天下班後我就在樓上睡吧?”說著,她還輕輕地揉了揉因為洗如山的碗而有點疼的腰。


    娘轉過頭看著女兒那略顯憔悴的麵容,心疼不已。她知道這丫頭這幾天忙前忙後,確實累壞了。於是,娘溫柔地點點頭,應道:“行啊,閨女!看把你給累的,那你就這兩天先別往迴跑了,住樓上歇會兒吧。”


    林琳請了兩天假,迴學校後積的各種工作讓她不能按時下班。也因為不用急著騎那麽遠的車往家趕,林琳也不著急下班,就想加個班把積的工作都弄弄。


    她正專心地批改著作文,忽聽辦公室門響,她以為哪個同事又迴來了,一抬頭,驚詫地張大了嘴,看著正緩緩走過來地那個人:“你怎麽進來的?”


    冷海洋看著滿臉吃驚的林琳,微笑著說:“我跟門崗說了一聲就進來了。”


    怎麽可能呀?門崗的萬師傅那可是超級難說話,一般他是不會放陌生人進來的。冷海洋怎麽可能說一聲萬師傅就會讓他進來?


    冷海洋不請自坐,不客氣地在旁邊同事座位上坐下來,笑眯眯地看著盯著自己的林琳說:“我等你老長時間,沒見你出去,我估計你還在學校。就進來了。”


    “萬師傅怎麽會讓你進來?”林琳還是不相信他說的話,追問道。


    “怎麽不會?我告訴他我是公園所的民警。”冷海洋抿著嘴笑著說。


    “你真會騙。”林琳撇撇嘴,心想這人嘴裏怎麽沒實話?他是公園所的,怎麽不說是我們學校的?嘿嘿,我們學校沒有警察。


    “我沒騙呀。我說的是實話。我以前實習就在公園所,那時候來你們學校執過勤。所以我說的也是真的。”冷海洋一本正經地解釋。


    林琳不說話了,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但還是不願意理睬他,便低下頭繼續批改學生的作文。


    冷海洋也不說話,就在旁邊靜靜地坐著,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改作業。


    林琳終於改完了作文,此時夜幕已經徹底籠罩了整個天空,窗外一片漆黑。她抬頭看了看窗外那無盡的黑暗,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因為她實在不願意迴去得太晚,從學校迴樓上要麽走大路繞遠,要麽抄近道,那可是一個窄窄的隻容一人走的小胡同,沒有路燈,一到夜晚就黑唿唿的,每次林琳走都提心吊膽生怕遇到壞人。為了保險起見她一般在天黑前就迴去了。


    於是,她開始迅速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準備繞遠路迴樓上,她不想以身試險。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默默關注著林琳的冷海洋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他猛地站起身來,一個箭步衝到林琳麵前,擋住了她即將離去的道路。隻見他一臉誠懇地望著林琳,眼中滿是懊悔和祈求之色,急切地說道:“林琳,求求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這次真的是個誤會啊!我也是被人冤枉的呀!”


    林琳盯著他的眼睛不說話,仿佛要從他的眼睛裏看點什麽來。


    冷海洋被她盯得心裏發毛,急切地辯解:“我給你說的都是真的!琳琳。我真沒見他們介紹的那個女的!你想想,那時候咱倆都確定了,我能去見她?我本來就想找個老師的,我可不想找工廠的。她和我哥都是想讓我找他們介紹的,我可不想。我才不見呢!”


    林琳以前確實聽冷海洋講過,他找對象就想找老師,覺得老師文化高,有素質,能有共同語言,特別是想找小學老師,沒有原因。聽到這裏,林琳臉色有所緩和,但仍沒說話。


    “那天我迴去和我爸媽說了,他們也很生氣。後來和我哥說了,他吵了王紅。真的,我一點沒騙你。有你,我誰也不找!”冷海洋扳住林琳的雙肩,看著林琳亮晶晶的眼睛,很認真很真誠地說。


    隻見林琳輕挑眉毛,斜睨著對方,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然後輕飄飄地丟出一句:“愛找不找!這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說完便白了冷海洋一眼,然而盡管她的嘴巴依舊倔強得不肯鬆口,可那原本強硬的語氣卻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變軟,仿佛一陣微風輕輕地撩動著周圍的空氣。


    冷海洋高興地說:“不生氣啊。走,都幾點了?該吃飯了。咱去吃飯!”推著林琳的肩膀往外走。


    “不吃。不餓。”林琳賭氣晃晃,表達自己內心還有不滿。


    “吃!必須吃!怎麽能不餓?”冷海洋好脾氣地哄著,那神情、那語氣溫柔地能滴出水來。


    “被你氣飽了!”林琳故意撅起小嘴。


    “怨我,怨我。我請你吃飯。”冷海洋知道女朋友基本消了氣,隻是在撒撒嬌,心裏興奮地不得了。


    其實林琳也不完全是生冷海洋的氣,主要是不明白王紅作為親嫂子說那些話是為什麽。是真的吧?冷海洋早就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和自己講過了。不是吧?那她說那些話目的何在?自己平白受王紅的指責,又搞不清楚真相,不知如何辦,隻有生悶氣,不理冷海洋。


    這時聽了冷海洋的解釋,林琳心裏已經放下了糾結:管她王紅說什麽,自己又沒做錯,也沒插足別人,她愛幹嘛幹嘛,隨她說去吧,隻要冷海洋對自己真心就行。


    解開了心結,兩人高高興興地出了校門。到了門口,冷海洋又專門進到屋裏和萬師傅聊了兩句,這才拉著女朋友的手興奮地走了。林琳非常好奇,脾氣古怪的萬師傅竟然和冷海洋客客氣氣,她問他,他竟然還賣關子,氣得林琳追著打他。


    用過餐後,二人悠然自得地漫步於街頭。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映照著彼此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笑容。


    走著走著,林琳停下腳步,說想迴去休息了。冷海洋關切地看著她,伸手溫柔地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輕聲說道:“那好吧,我送你迴家。”


    一路上,兩人並肩而行,有說有笑。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林琳家樓下。冷海洋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美麗動人的女子孩,心中充滿了不舍之情。他緩緩張開雙臂,將林琳緊緊擁入懷中,仿佛要把這一刻永遠定格。


    感受著對方溫暖的懷抱和有力的心跳聲,林琳的臉頰不禁泛起一抹紅暈,雙手也不自覺地環抱住了冷海洋的腰肢。


    良久之後,冷海洋鬆開手臂,但雙手依舊搭在林琳的肩膀上,目光深情地注視著她,柔聲問道:“我可以送你上樓嗎?”林琳微微低下頭,羞澀地點了點頭。於是,兩人手牽著手,一同走進了樓道裏。


    今天哥哥們都沒來,家裏黑著燈。進了家門,林琳打開燈,讓冷海洋進屋來。今年的冬天雖然比較暖和,大晚上的溫度還是很低,比較冷。屋裏因為不是常有人住並沒有生火,冷海洋覺得有點冷,對林琳說:“你自己住這晚上很冷啊。”


    “還行吧。我的被子是我娘新做的,新棉花比較厚,很暖和。”林琳說著進衛生間洗了洗手,水冰涼冰涼的。


    “那也很冷。你用電褥子了嗎?”冷海洋看看林琳床上,問道。


    “沒有。在家裏用著,這兒我沒買。”林琳一邊把冰涼的雙手交叉伸到胳肢窩裏暖著,一邊迴答。冷海洋看見了,把她的手拉過來,捂在自己的大手裏暖著。


    林琳和哥哥們偶爾來這裏住,冷也能忍一忍,林琳就沒買電褥子。從小在村裏生活,平房要比樓房冷,所以她覺得還行。


    “走吧,趁著拐角樓商場還沒關門,咱倆去買一個。”冷海洋抬腕看看表才7點,拐角樓商場是市裏大型綜合商場,關門在晚上8點。


    “不去了。沒多冷。”林琳說,她不想和冷海洋一起去。她知道冷海洋不會讓自己掏錢買的,可自己不想花他的錢,那樣會讓自己總覺得欠他的而不好意思。


    “那哪行啊?怎麽會不冷?走,不遠很快就迴來了!”冷海洋不容分說,拉起林琳就走。


    林琳隻好跟著他來到商場,冷海洋執意要買個貴的。林琳想自己掏錢買下來,他故作生氣,趁著臉說這次要是不讓他掏錢,他真生氣了。營業員是多有眼色的人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票開好給了冷海洋。


    他們迴到樓上,林琳鋪好了電褥子,冷海洋給她插上電,打開,摸著慢慢升溫的褥子,說:“這下你晚上就不會冷了。”


    電褥子升溫很快,一會兒,床上就溫熱起來。林琳高興地坐在床邊,也拉冷海洋坐下來,對他說:“謝謝你啊。這樣以後我坐在這裏,再看書學習就不會凍腿了!”


    林琳沒好意思說,她這個屋子地方小,沒有地方放椅子,隻有坐在這個床尾。而她的小床是個焊接的鐵床,她因為長時間在寒冷的夜裏自學,大腿部貼著鐵,時間長了被凍出了兩個大硬塊。


    林琳一開始也不知道,有一天早上醒了她感覺兩條腿後都癢癢,一摸都有個大硬塊。她嚇得叫娘過來看看。娘過來一看,心疼毀了,一問才知道是被鐵床幫子給凍的。當天便給閨女縫了一個棉墊子。


    冷海洋看著她高興的樣子,笑她像個小孩子那麽容易滿足。林琳傲嬌地抬起下巴,得意地“哼”一聲,咯咯笑了。當然滿足了,自己的男朋友這麽關心自己,能不高興、不滿足嗎?


    冷海洋扭頭看到旁邊桌子上放著一本打開的書,伸頭過去一看,驚奇地說:“你在參加自學考試?”


    “嗯。我想自學考大專。我是中師畢業,現在都流行大學了,我的學曆有點低了。我們學校好幾個老師都在考。”林琳告訴冷海洋。


    但學校領導怕老師們提高了學曆就會調走,流失師資。就出台規定限製老師們參加自學考試:未經學校領導批準,一律不準參加自考。如果被發現私自參加,領導會點名批評或者扣工資的。


    那時的學曆很吃香,正是國家剛重視學曆時,一旦有哪個人擁有了大專以上高學曆就有了調動的資本了。學校許多老教師都是初中、高中畢業的,隻有她們這些近幾年師範畢業的才有中專學曆。


    學校規定很嚴格,但仍然有很多年輕老師在偷偷報考,林琳也加入進來,不為調走,隻為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提高學曆,提高自己將來的競爭力。


    冷海洋心裏不由得佩服自己的女朋友,更覺得自己找林琳做女朋友是個絕對正確的選擇!人長得好,職業好,性格好,又這麽愛學習。啊啊,簡直哪裏都好!太如意了!


    冷海洋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的林琳,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興奮地張開雙臂緊緊地將林琳擁入懷中,高興地說:“林琳,我真的太愛你了!”


    林琳幸福地靠在冷海洋懷裏,笑了,心想,我也是。有你我很幸福!


    被冷海洋緊緊抱住的林琳,感受著他溫暖而有力的懷抱,臉上洋溢出無比幸福的笑容。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樣依偎在冷海洋寬闊的胸膛上,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甜蜜。


    此時此刻,林琳的心中也充滿了對冷海洋深深的愛戀和依賴。她默默地想著:親愛的,能擁有你,我也感到無比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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