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說暖和就暖和起來了。林琳的身體也如這天氣一般,一天一個樣。到底年輕,到底從小在村裏長大活動多,身體底子好。林琳五六天後便感覺徹底好了。


    林琳對對爹說道:“爹,你別再休假陪我啦!真的不用操心我的身體,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的,一日三餐絕對沒問題!”


    爹卻一臉擔憂地說:“那可不行,還是得多多注意才行,尤其是這涼水,能少碰就盡量少碰。”因此,爹每次上班之前都會貼心地將菜洗淨切好,林琳與水的直接接觸自然就大大減少了。


    說起冷海洋這個家夥,他除了偶爾心血來潮給林琳洗洗衣服、刷刷碗之外,基本上其他家務活是一概不沾手的。倒不是他不願意做,而是他壓根兒就不會幹這些事兒,再加上骨子裏天生就有那麽點懶惰的思想作祟,所以每天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對於他這種懶散的態度,林琳一開始還會念叨幾句,但時間一長,發現根本就是徒勞無功,便也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了。反正自己能幹的活兒,堅決不去麻煩他;實在幹不了的,那就暫且擱置一旁好了。畢竟,如果天天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家務瑣事跟他爭吵不休,不僅把自己氣得夠嗆,甚至還可能連累爹跟著一起傷心難過。而且就算吵出個結果又能怎樣呢?最終問題還是得不到解決,純粹隻是白白浪費精力罷了。


    經過漫長而又難熬的半個月,明天終於能夠去上班啦!一想到這裏,林琳的心就激動與興奮,仿佛一隻即將掙脫牢籠的小鳥,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抱自由。


    這天恰好是周日,陽光明媚,微風輕拂。林琳決定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去澡堂痛痛快快地洗個澡,把自己從頭到腳徹徹底底地清洗一番。畢竟已經足足有半個月沒能洗澡也沒法洗頭了,她覺得自己身上都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餿味。唉,別說是旁人會嫌棄,就連她自己都對自己身上的味道感到無法忍受。


    其實這隻是因為林琳過於敏感的潔癖心理在作祟罷了。冷海洋還嘲笑過她:“你瞧瞧你,不就是半個月沒洗澡嘛,至於這樣嗎?你還能天天洗臉刷牙,人家那些生活在大西北嚴重缺水地區的人們,一輩子可能都洗不了三次澡,不一樣活得好好的?”是啊,想想電視裏播放的那些關於大西北的畫麵,那裏的人們確實麵臨著極度缺水的困境,一生中也許隻有在出生、出嫁以及離世的時候才有機會沐浴淨身。這麽一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太矯情啦!


    雖然心裏是那麽想的,但人畢竟得麵對現實所處的境地來說事兒。林琳強烈要求要痛痛快快地洗個澡。父親對此卻並不太讚同,他心中秉持著傳統的那一套觀念和理論。對於父親的想法,林琳也是半信半疑。可真不讓她洗澡,她覺得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方麵,都實在難以忍受。幸運的是,這一次冷海洋堅定地站在了她這邊,表示對她的支持。


    這個上午,太陽猶如一個慈祥的老人,暖烘烘地普照著廣袤的大地,使得世間萬物都煥發出蓬勃的生機與活力。那牆角邊的迎春花,正綻放出一張張燦爛的笑臉,金黃色的花瓣嬌豔欲滴,宛如一個個小巧玲瓏的精靈,讓人看後不禁心生憐愛之情。


    林琳讓冷海洋把床上所有的被褥都抱出去,搭到院子裏的鐵絲繩上,好好曬曬,來一場徹徹底底的日光浴,順便也殺殺菌、消消毒。


    自從進入春天以來,地處豫北地區的這裏基本上天天都是宜人的好天氣。每天都是陽光明媚、春和景明,輕柔的微風徐徐吹來,仿佛是大自然母親溫柔的撫摸。那溫暖的陽光灑落在人的身上,帶來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人陶醉其中。在如此美好的天氣條件下,如果還不能暢快淋漓地洗個澡,那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春光嗎?


    於是冷海洋便陪伴著林琳一同前往鄉政府旁邊的那個澡堂子洗澡去。這個時候私人經營的浴池才剛剛開始嶄露頭角。鄉裏那些頗具商業頭腦的人們,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商機,當機立斷,率先開辦起了公共浴池。


    他們巧妙地利用那些被廢棄掉的單位大院或者大樓,將一個個房間相互打通,然後裝上數量眾多、構造簡易的淋浴頭,哪怕隻是一根豎起的四分鐵管子也能湊合。畢竟這鄉下地方可不缺水,而且那水價也是相當便宜。接下來再弄上個專門用來燒熱水的鍋爐,一個澡堂子就算大功告成啦!


    隨著時代的發展和進步,郊區農村人的自我意識逐漸覺醒,他們開始欣然接納這種現代化的生活方式。對於愛美的人們來說,洗澡這項最為基礎的個人清潔工作自然也就被提上了日常的重要議程。大家對洗澡的需求日益旺盛!


    林琳就特別害怕澡堂子裏人太多太擁擠。所以一大早她就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等浴池開門營業時間一到,她第一批進去,就能舒舒服服地盡情洗漱而不必跟其他人爭搶位置。


    冷海洋不洗澡,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大廳裏等候著。林琳一直以來都有著暈澡堂的小毛病,之所以要趕著第一批進去,也是考慮到人少的時候水汽相對較少,空氣比較清新,那麽自己暈澡堂的概率也就相應降低不少。而冷海洋過來這邊陪著,無非就是隨時待命以防萬一罷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冷海洋其實並沒有那樣糟糕。很多時候,他還是會為自己的妻子著想。就在林琳準備走進浴室之前,冷海洋還不厭其煩地反複叮嚀道:“你身體還不太好,可別在裏麵洗太久啦。稍微衝洗一下就行,然後快快出來。我會一直守在門外拿著你的大衣,如果感覺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大聲喊我啊。”


    聽到丈夫關切的話語,林琳不禁微微一笑,說:“哎呀,瞧你說的,我哪有那麽嬌弱呀?就算我喊了你,難道你還能闖進女澡堂來不成?”


    冷海洋故作嗔怪地說道:“嘿,你這家夥,什麽時候也變壞啦?”林琳咯咯笑著飛奔進了洗澡間。


    林琳洗完澡走出來時,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清爽宜人。臉上因為熱氣的熏蒸而泛著微微的紅暈,猶如熟透的蘋果;肌膚則更是白皙嬌嫩、吹彈可破,仿佛能掐出水來一般。冷海洋小心翼翼地將溫暖的大衣披在了妻子身上,一路護送著她迴家。


    一路上,冷海洋時不時偷偷瞄一眼身旁的妻子,望著那張煥發出青春活力、嬌豔如花的臉龐,他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難以抑製的悸動。內心深處潛藏已久的欲望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起來,他情不自禁地趴在妻子的耳畔輕聲低語了一句什麽。


    話音未落,林琳頓時滿臉緋紅,嬌羞不已地用力推開他,嗔怒地喊道:“去一邊!你這家夥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壞?”盡管嘴上這麽說著,但她眼中流露出的卻是滿滿的幸福與甜蜜。


    冷海洋麵不改色心不跳,不見羞澀與惱怒,反倒流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得意神情,他用那略帶狡黠的目光,饒有興致地凝視著身旁的妻子,嘴角還掛著一抹壞壞的笑容。


    兩人剛剛進院門,便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笑聲,好不熱鬧。林琳心中一喜,對冷海洋興奮地說道:“聽這聲音,是小琪琪和小玲玲迴來啦!”


    她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之情,迫不及待地朝著院子飛奔而去。果不其然,如同花骨朵兒般嬌嫩可愛的琪琪小姑娘,此刻正被眾人簇擁環繞著。這個輕輕逗弄一下她的小臉蛋,那個摸摸她的小手,小家夥被逗得咯咯直笑,興奮地在人群中東奔西跑,活脫脫一個快樂的小精靈。


    “琪琪!”林琳這位滿心歡喜的姑姑一眼便瞧見了自己最疼愛的小侄女,平日裏她可沒少往樓上跑,不是給琪琪送去各種美味可口的食物,就是送上好玩的玩具。而琪琪呢,自然也是特別喜愛這位可親的姑姑。


    “姑姑!”眼尖的琪琪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林琳的身影,立刻邁開那短腿,屁顛屁顛地朝林琳奔跑而來,猛地撲進了林琳溫暖的懷抱之中,嘴裏還發出一連串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那笑聲仿佛具有感染力一般,讓人聽了心情都不由自主地愉悅起來。


    姑侄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親昵無比,又是歡笑又是打鬧。一會兒林琳伸手輕輕地撓撓琪琪的咯吱窩,惹得琪琪笑得前仰後合;一會兒琪琪則調皮地伸出小手去抓林琳的頭發,兩人你來我往,玩得不亦樂乎。就連一向不苟言笑、表情嚴肅的冷海洋,此時也不禁被眼前這溫馨歡樂的場景所打動,不知不覺間,一抹淡淡的笑意悄然爬上了他的眼角。


    二侄女小玲玲還小,被媽媽抱在懷裏才半歲左右,看著大家在鬧在笑,也咧開嘴咯咯地笑。


    林琳抱起來琪琪逗妹妹:“你看小妹妹,笑得多可愛!你問問她,笑什麽?知道我們在幹什麽嗎,你也笑?”


    琪琪學了一遍嘴,奶聲奶氣的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玲玲也笑得一抖一抖的,好像聽懂了姐姐的話似的。


    陽光明媚,春意融融,整個院子仿佛被一層金色的紗衣所籠罩,處處洋溢著歡樂的氣息。那清脆悅耳的笑聲,在溫暖的陽光下輕盈飄蕩,為這個寧靜的小院增添了無限生機與活力。


    林琳,一個心思單純、極易滿足的女孩,對於物質世界並沒有過多奢求。於她而言,生活無需奢華,隻要舒適自在便已足夠。而對待感情中的另一半——冷海洋,她的要求更是簡單純粹,僅僅希望他能夠真心實意地對自己好。


    哥哥嫂嫂們的到來讓她深深感受到家庭的溫暖與關愛。尤其是最近幾日,有冷海洋的陪伴,讓林琳暫時忘卻生活中的煩惱。


    兩位嫂子關切地詢問起她身體恢複的狀況。她笑著伸伸胳膊,俏皮地說道:“你們瞧瞧,我這段時間可是吃得白白胖胖啦!感覺跟從前沒什麽兩樣呢,好得不得了!”


    的確如此,經過這半個多月來的精心調養,林琳的身體恢複很快,胃口恢複如初,能吃能睡,精神狀態極佳。雖說從外表上看,並不能明顯察覺出她長胖了多少,但那原本略顯蒼白的麵色變得粉嫩,臉蛋也漸漸圓潤起來,昔日活潑靈動的神采再次躍上了她那美麗的麵龐。


    大嫂笑眯眯地說:“你倆以後可得注意,做人流很毀身體的。你們想要孩子得等半年以後,平時你倆注意點。”


    林琳畢竟才剛剛踏入婚姻的殿堂沒多久,對於和他人探討如此私密之事仍顯得有些生澀與不習慣。聽到大嫂的提醒,她羞澀地微微頷首,輕聲迴應道:“嗯,醫生已經跟我說過了。”


    一旁的二嫂語重心長地提醒著林琳:“琳琳,可千萬別太慣著冷海洋!接下來的這一兩個月時間裏,你們倆最好還是不要同房,做完人流之後同房的話,可是非常容易再次懷孕的。所以,如果你們還沒有完全做好要孩子的準備,那就一定要把避孕措施給做到位!”


    聽到這裏,林琳忙不迭地點頭應承下來,此時她早已是麵紅耳赤,耳朵熱得發燙。迴想起這次意外事件,林琳不禁暗自懊惱起來,心中暗暗埋怨起自己來——真是什麽都不懂啊!竟然連自己有沒有懷孕都不清楚,更別提這些複雜的問題了。


    而冷海洋呢,正值青春年華、身強力壯的時候,這幾天晚上,他總會對著林琳哼哼唧唧個不停,嘴裏還時不時地嘟囔著一些充滿幽怨意味的話語,抱怨自己如今就像是個苦行僧似的。每次聽到丈夫這般訴苦,林琳心裏難免都會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這次二嫂提醒她,她才重視了,就是不能再粗心大意了。雖然自己已經沒有不舒服了,外表看起來恢複的很快很好,可畢竟才半個月,內裏的傷還是有的,還需要好好養。


    這幾天林琳在家沒事時,就看書。那本厚厚的《教師生活手冊》上寫的很詳細,像她這樣做完手術,必須等到一個月後夫妻才可同房。當時她還指給哼哼唧唧的冷海洋看。


    冷海洋極不情願地看了兩眼後,便撅起嘴巴嘟囔道:“居然還要等那麽久啊?”聽到這話,林琳忍不住輕笑出聲,調侃他說:“這可是書上明明白白寫著的,可不是我胡亂編造的啊。”


    冷海洋聽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仰頭望向天空,擺出一副無比痛苦的模樣,嘴裏嚷嚷著:“哎呀呀!我真是太痛苦啦!”


    看到他這誇張的表現,林琳笑得花枝亂顫,還不忘打趣他道:“你瞧瞧你,這戲演得可真棒啊,簡直比專業演員還要厲害呢!”


    被她這麽一說,冷海洋頓時有些氣惱,二話不說直接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脖子,作勢就要親吻上去。這一舉動把林琳嚇了一大跳,她連忙用手指了指裏間的房門,壓低聲音提醒道:“別鬧啦,爹還在裏麵呢!”


    冷海洋見狀,雖然心中很是無奈,但也隻能悄悄地歎息一聲,飛快地在林琳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算是稍稍解了解饞。


    上床睡覺的時候,冷海洋忽然開口問道:“明天你就要去上班了。那下班之後,你打算迴到哪裏呢?還會迴來這裏嗎?”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林琳並不是沒有思考過。毫不誇張地說,幾乎每一天她都會在心裏反反複複琢磨好幾遍。然而,每次想來想去,始終都沒能想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來。


    此刻冷海洋當麵問起,她依舊感到茫然無措,不知如何迴答才好。沉默片刻後,她幹脆反問道:“那依你看,我應該去哪裏呢?”


    冷海洋稍微思索了一番,不緊不慢地迴答道:“要不然……你就跟我一起迴家吧。畢竟住在你家裏不僅很不方便,而且距離實在是太遠啦!”


    林琳當然知道這些,每天住在客廳裏,雖然床也不小,但爹出來進去很不方便,自己和冷海洋也是很拘謹。


    羊莊離自己的學校有八裏多地左右,離冷海洋派出所更遠,都有十裏地了。而冷海洋家在這個路程中間,到兩人的單位縮短一半的距離。


    對林琳來說,羊莊盡管遠,畢竟是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家,都習慣了並沒覺得有什麽困難。那幾個大坡對自己來說已經不是問題,騎車爬了這幾年竟爬出一種樂趣。


    可是對沒有跑過這麽遠的路,沒跑習慣大坡的冷海洋來說就有點困難。一天四趟,還是真累的有點夠嗆。


    “但是……”林琳心有顧忌,冷海洋的媽媽對自己一向比較苛刻,總是找自己的茬。自己這次做手術,她當婆婆的一句話也沒問,更別提讓自己迴家養身體了照顧自己了。


    如果自己迴他家住,自己這才剛做完手術半個月,他媽會不會又讓自己幹活?那自己可洗不了鍋碗,做不成飯呀!


    林琳擔憂地看著冷海洋,把自己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


    冷海洋不以為然,說:“你想多了。我媽不會的。你不能沾涼水,家裏也有煤火灶,也時常有熱水呀。幹不成活不幹,哪有那麽多活要幹?再一個,吃過飯,王紅不會去刷?他們天天在家吃飯呢。你不在家這一段不都是她洗嗎?她幹就成了。”


    聽了冷海洋的話,林琳還是不放心,又問:“那要是她們不願意怎麽辦?你不會還是和她們一勢兒,又和我鬧起來吧?”


    林琳真是心有餘悸,她總覺得冷海洋糊裏糊塗搞不清誰是自己人,還是個典型的護犢子!明明是他媽有錯在先,自己還不能反抗,一反抗他就護上了他家人。


    冷海洋皺著眉頭笑了笑,把胳膊伸到林琳的頭下,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半攬著她,看著吊在房梁上的燈,眯著眼,慢悠悠地說:“不會的。她們不會的。你也別把我想的那麽壞,主要是你把我惹急了,怎麽說都不聽。”


    林琳不舒服地動動腦袋,心想,你急了?難道我被欺負我就不急嗎?你怎麽說我把你惹急了?嘴上她並沒說什麽,她不想說也不敢說,萬一再說杠一塊了,兩個人又要生氣了。


    唉,算了。自己總不能一直住娘家吧?看爹的意思也是想讓自己迴冷海洋家。那就迴去吧。


    想到這裏,林琳歎口氣,無奈地說了一聲:“好。”便不再出聲了。


    冷海洋以為自己說服了妻子,心裏很高興。想到自己明天就不用再跑到這裏來住了,一陣輕鬆,和妻子形成了鮮明的心理狀態對比。


    老丈人家再好,老丈人對自己再親,畢竟不是自己家,不是自己的爹,很多時候還是很不自在的。至少每天自己不敢自由的睡懶覺吧?不敢和琳琳玩鬧吧?


    對,還是迴自己家好!本來就應該在自己家住嘛!


    冷海洋帶著愉悅的心情睡著了,很快便響起了輕微的唿嚕聲。


    而這邊林琳卻怎麽也睡不著。她一想到明天又要迴冷海洋家,又要麵對那一大家子對自己虎視眈眈的人,她就心有餘悸。


    冷母那張線條剛硬的長白臉帶著冰冷的蔑視,天天眯縫著,好像永遠也睜不開的小眼睛透著狠戾的光,兩張薄嘴片罵起人來惡毒又惡心。她身上總帶著一種冷厲的刺,完全沒有溫柔氣息。“慈母”和她毫不沾邊。


    更可氣的是冷海洋的哥嫂兩人。冷海軍別看不愛說話,但總給人一種陰險狠辣的感覺,他看人總是陰惻惻的,據說他打老婆也是毫不手軟。林琳見他第一麵印象就很壞,不願意和他多接觸。總覺得他是屬於那種人狠話不多的


    冷海軍的老婆王紅是一個鼻涕蟲式的人。黏黏糊糊,整天叨叨叨,說什麽都糊裏糊塗的,感覺智商不高又總想表現自己很聰明。可她偏偏愛拍老公和婆婆的馬屁,於是就找存在感,去林琳麵前顯擺自己多好,指責林琳這裏那裏不好,就是個討厭鬼。


    這兩口子一個太精明,一肚子壞水,一個傻瓜蛋,一張破嘴。王紅黏著林琳,埋怨她和冷海洋結婚,導致他們無奈帶著三歲的孩子出去住的事,絕對不是她自己的想法。即使她有,沒有冷海軍的授意和指使,她也沒那頭腦,沒那膽量去三番五次指責林琳。


    本來他家裏就是一鍋粥,一堆人,現在冷海燕的大女兒張妍也住在這裏上學,人更多了。


    林琳倒不是嫌棄她,也不嫌棄,關鍵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怎麽樣。多一個人,林琳就得多一個防備,別一不小心又得罪個人,樹一個敵,那自己的日子更難過!


    一想到要踏入冷海洋家門,去麵對那些的人和和事,林琳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緊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恐懼湧上心頭。


    她自小便是在娘尊老愛幼、孝敬長輩的傳統教誨下成長起來的姑娘。尤其是長大後,娘更是不厭其煩地叮囑自己,為人處世要學會忍耐,不能由著自己的脾性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對待公公婆婆更要做到再三忍讓,不要落人口舌,被人指責沒有教養。


    當麵對冷海洋的家人們時,林琳曾經懷疑和反思:難道自己做得還不夠忍讓嗎?是不是自己太過於以自我為中心了呢?還是說其實是自己表現得不夠好?究竟怎樣做才能符合他們的心意呢?


    一連串的疑問如同亂麻一般纏繞在林琳的腦海裏,令滿腹憂慮,她心煩意亂。躺在床上的林琳翻來覆去,怎麽也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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