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皺起眉頭說道:“不可能吧?昨天我還在街上見到咱爹了呢,他可沒跟我說要出差啊。”


    “爹出差好幾天了。他那天告訴我的。”林琳也不太清楚爹這幾天為什麽都沒在家?


    這時,二哥也插話進來:“不對呀,大前天我下班的時候,明明看到爹就在百貨大樓那邊,當時他跟我說在那裏等同事有點事情。”


    兄妹三人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大家商量著先在家裏等等看,說不定爹隻是有什麽急事暫時出門了。雖然林琳表麵上沒有多說什麽,但內心卻充滿了疑惑和擔憂,她不明白爹這幾天究竟為何一直不在家。


    臨近中午時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原來是爹推著那輛老舊的自行車匆匆忙忙地走進了院子。隻見爹一邊將車子支好,一邊低著頭嘟囔道:“剛剛有點單位裏的急事需要處理,我這緊趕慢趕的,差一點就要耽誤事兒啦!”


    站在一旁的林琳靜靜地看著爹,目光落在爹身上那件與那天分別時截然不同的衣服上。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窒,所有的疑惑、猜測在此刻都得到了印證,她明白了一些事情。


    從墳上迴來以後,大哥察覺到妹妹林琳一直悶悶不樂,整個人顯得十分憂傷。起初,大哥單純地認為妹妹是因為娘親的離世傷心難過,於是勸解妹妹要盡量想得開一些。麵對大哥關切的話語,林琳卻隻是紅著雙眼,默默地低下頭,不敢正視大哥的目光,強忍著淚水輕輕應了一聲“嗯”。


    實際上,隻有林琳自己清楚,爹之所以再三阻撓自己迴來看望陪伴他,嘴上說著不想耽誤孩子們各自的生活,這些通通都是謊言!這麽多年過去了,爹竟然還在欺騙老實巴交的娘,瞞著他們這群孩子。爹每天究竟在外麵做些什麽呢?或許他自認為自己的行為足夠隱蔽,但他不知,一向溫柔和順的娘心裏跟明鏡似的清清楚楚,就連孩子們對此也是心知肚明。隻不過,大家在娘的叮囑下,始終沒有戳穿這個秘密而已。


    這也是導致孩子們與爹不夠親近的關鍵所在。林琳身為女兒,向來都是娘的貼心小棉襖,每當娘內心煩悶、苦處無人可訴之時,林琳就成了最好的聽眾。也正因如此,林琳這麽多年在內心中對父親懷有深深的排斥之感,甚至偶爾還會產生仇視之意。


    娘知道後,曾多次開導勸解林琳,說這就是她的命,,她不會埋怨任何人,隻怪自己沒有能耐改變。後來,在娘患病的這幾年時間裏,看著爹整天裏忙前忙後地給娘看病,林琳對爹的敵意才稍稍有所緩解。這次無意間的發現讓林琳再一次領悟到,原來自己終究還是太過相信人了!


    爹今天迴家後,看到家裏的情況,心裏明白,林琳還是迴來住了。他麵露心虛,問起閨女來:“琳琳,你這幾天一直都在家裏住著嗎?沒迴你婆家?”


    林琳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嗯。”自始至終,她看爹一眼。


    爹的語氣中明顯流露出不滿與不悅,追問道:“你一直在這裏住著究竟是想幹什麽呀?為什麽不迴你婆家那邊去?”


    “我不想迴去!他們光欺負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林琳直直地盯著爹,那眼神平靜得如同無風時的湖麵一般,但那墨黑的眼珠卻好似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難以窺視其中的情緒。


    爹被閨女這樣的目光注視著,心中忽地一陣慌亂,他感覺眼前這個閨女似乎已經看穿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這種被識破的感覺讓他沒來由地焦躁起來:“你怎麽這麽不聽話?你都已經出嫁了,哪有一直住在娘家的道理?這像什麽話嘛!”


    “我怎麽就不能住了?現在多得是結了婚還住在娘家的。”林琳的聲音不高不低,語速不疾不徐。


    “迴!必須迴!今天中午吃完飯後你就立刻給我迴你婆家去!可別在這裏繼續住著了,人家男方家裏能願意嗎?”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揮了揮手,那動作像是要驅趕林琳。


    聽到這話,林琳整個人都呆住了,難以置信地望著爹。眼眶裏漸漸蓄滿了淚水,湧出的酸楚和悲傷幾乎要將她淹沒。但她緊緊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隻見她猛地伸手抓起放在一旁的包包,然後轉身便朝著屋外衝去。


    廚房裏的兩個哥哥正忙著做午飯,突然看到妹妹林琳不高興的樣子推著自行車往外走,兩人連忙出聲唿喊。然而,林琳就像完全沒有聽見一樣,頭也不迴地上了車。由於心情太激動,她的車把晃悠了幾下歪歪斜斜地走了。


    兩個哥哥一臉茫然,完全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急切地迴到堂屋問爹怎麽迴事。隻見爹爹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沒什麽大事兒,就是跟她拌了幾句嘴。誰知道她那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扭頭就跑了!”爹爹還想要為自己辯解一番,說道:“其實吧,她都已經出嫁了,就應該迴到婆家住。總在我這兒待著像個什麽樣子呢?”


    大哥和二哥不禁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與不解,但一時間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氣衝衝奪門而出的林琳騎在路上,心中一片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眼前的道路寬闊且筆直,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向著遙遠的地方延伸而去。她心裏清楚,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前方有著自己丈夫冷海洋的家、自己工作的學校,以及哥哥嫂嫂們住的樓房。


    可是,這些地方真的能夠接納她嗎?又有哪一處可以容納得下她滿心的哀傷呢?此刻的她感到無比彷徨。


    這時候已經接近年底,臘月底至正月初這段時間,正是中原地區最為寒冷的時節,滴水成冰、嗬氣成霜。凜冽的寒風如淩厲的鞭子一般抽打在人們的臉上,生疼生疼。


    林琳獨自一人騎著自行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遊遊蕩蕩。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隻是茫然地看著四周那空曠無垠的原野。這片土地寂寥而平靜,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們所處之地屬於丘陵地帶,地勢起伏不定,溝壑縱橫交錯,高低錯落有致。在這裏,很難找到大片平坦開闊的地方。就拿林琳的老家羊莊來說吧,實際上它坐落在一座高高的山崗之上。即便如此,整個村莊依舊呈現出西高東低的態勢。如果想要前往市區,那就必須要經過那個又長又陡的南大坡。這個大坡坡麵陡峭,與北麵的北坡隔著一條河流遙遙相對。


    那條橫亙於南北兩岸之間的河流名叫寺河,由於它緊緊環繞著羊莊自西向東流淌而去,所以當地居民們也親切地稱之為羊莊河。這條河林琳從小到大一直心懷恐懼。它猶如一條蜿蜒曲折的黑色巨龍,被兩側高聳的河岸夾在中間。河水幽深而狹長,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仿佛隱藏著無數未知的秘密。每當雨季來臨,河水便會洶湧澎湃地咆哮著從穀底奔騰而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令人膽戰心驚。


    林琳聽娘說,如今的這條河相較以往已經算是小了許多。想當年,它還有一個更為響亮的名字——南大河。單從這個名字便能想象得出,那時的它是何等的寬闊浩蕩!


    河的兩岸呈現出明顯的高低差異,南邊高聳,北邊則低矮許多。在這高低起伏之間,橫跨著一座大橋。之所以稱其為“大”橋,隻是相對於那個時期的其他橋梁而言。這座橋擁有雙向寬闊的兩車道,長度足有幾十米。


    由於要遷就北岸較低的地勢,從南岸修了一條漫長而陡峭的斜坡延伸而下。大橋飛架南北,連接南北兩岸。


    別看大橋看起來寬寬的,可是和北坡的馬路相比它就窄多了。換句話說,如果從北岸坡上朝著南麵的大橋走,道路會突然間收窄。因此,時常發生一些事故:那些不小心從北坡上疾馳而下的人和車輛,往往來不及刹車,便一頭栽進了橋下,釀成車毀人亡的慘劇。


    林琳的小學同學的父親,就在下班返迴羊莊的時候遭遇了這樣的不幸。那天傍晚,他像往常一樣騎著自行車沿著熟悉的道路前行。不知為什麽,也許是太疲憊或是一時失神,他竟沒有控製好速度,就連人帶車猛地衝進了深深的穀底。當人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摔得麵目全非、慘不忍睹,現場一片狼藉,根本無法收拾。


    這件事給年幼且生性膽小的林琳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自那以後,每當她迴家需要經過這座橋時,都非常害怕。總是早早地跑到橋的另一側,逆行走過橋。


    南大坡曆經幾次重修後,盡管依舊陡峭,但與橋麵的寬度差異已不算太大。在下坡一側,高聳的土岸緊貼著橋麵,仿佛一道堅實的屏障,所以沒有聽說過從南大坡衝下去摔死人的。


    林琳一直到師範三年級時,學校突然規定,不再允許本市學生住校。這一變故讓林琳不得不開始學習騎自行車。其實,她之所以學車這麽之晚,就是源於內心對那座橋的深深恐懼。平時,每當要下坡時,無論是在北麵還是南麵,她都會早早地降低車速,捏住刹車閘,小心翼翼地讓自行車緩緩滑下坡道。一上橋麵林琳那顆懸著的心才能稍稍安定下來,重新放心地往前騎。


    今天的林琳卻與往日大相徑庭。此刻,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心中空洞,充滿悲傷與酸楚,甚至在心底悄然滋生出一絲小小的絕望。她竟然既不減速,也不捏閘,就這樣放任自行車朝著那高高的坡下狹窄的橋麵衝去。


    唿嘯而過的寒風無情地抽打在她的耳畔,刺痛得讓人難以忍受,就連臉頰也幾乎被凍僵。她那雙大眼睛圓溜溜地瞪著,目光直直地盯著正前方。如果仔細看,會發現此時的林琳麵色木然,眼中流露出令人心碎的絕望。


    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車輪滾滾向下,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此時的林琳卻絲毫感受不到恐懼。相反,她的內心竟在這種超越地心引力的急速中萌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那是即將掙脫一切束縛、獲得徹底解脫般令人陶醉的快感。


    隻聽“嘩”的一聲,車輪穩穩地落在了橋麵上,但車速並沒有減緩。憑借著強大的慣性作用,自行車如向著北坡發起了猛烈的衝鋒。


    可惜的是,盡管慣性給予了它一定的動力支持,但由於缺少主人腿部力量的持續輸出,它很快便顯得力不從心起來。在爬坡的過程中,車身開始歪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因重心失衡而歪倒在地。


    林琳猛然間從那如夢似幻的快感中清醒了過來。她驚恐萬分地瞪大雙眼,雙手緊緊握住車把,並迅速用腳猛蹬踏板。待稍稍穩住身形後,林琳心有餘悸地迴過頭去張望。


    隻見那高高的南大坡此刻遠遠望去,宛如一條漆黑狹長的絲帶從天際飄落而下。望著眼前這般險峻的景象,林琳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自己剛剛究竟是怎麽了?居然會產生想要飛身衝下大坡、一頭紮進橋下深穀的瘋狂念頭!這實在是太可怕啦!想到這裏,林琳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雙腿也不由自主地變得綿軟無力起來。


    她像被抽幹了全身的力量,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從車上飄落下來。雙腳剛一著地,那雙腿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軟綿綿的根本無法支撐住身體的重量。她緊緊地扶住車把,艱難地彎下腰去,整個身子幾乎都要趴伏在車上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喘著粗氣。


    不能!絕對不能這樣做!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著自己。自己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果真的那麽做了,九泉之下尚未安息、屍骨未寒的娘要是知道了,又該會是怎樣的悲痛欲絕啊!想到這裏,林琳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林琳將自行車放倒在路邊,自己則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重重地跌坐在路牙子上,目光呆滯地望著遠方出神。遠處是一片片高高低低的田野,此時正有綠綠的麥苗在寒風中晃動著,遠遠望去,那些麥苗就像是一個個鮮活的小生命在歡快地跳躍嬉戲。


    正午時分的陽光格外耀眼奪目,它毫不吝嗇地灑向這片寂靜的田野,也溫柔地映照在了林琳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龐之上,給她帶來了一絲絲微弱的暖意。漸漸地,這絲溫暖似乎滲透進了林琳的內心深處,讓她那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她慢慢地直起身來,用手輕輕拍掉身上沾染的塵土,伸手扶起倒在一旁的自行車。這一刻,她的眼神中不再有絲毫的猶豫。


    盡管推著車子朝坡上走去異常吃力,但林琳心裏非常清楚,隻有咬緊牙關使勁往上走,才能夠再次順利地騎上車,繼續前行。


    林琳在市中心的大街逛到天黑,隨便買了點吃的填飽餓了一天的肚子,才騎上車迴冷海洋家,她內心深處並不想這麽早就迴到那個讓她感到壓抑和不快的地方——冷海洋的家。尤其是一想到要麵對冷母那張不講道理、蠻狠兇惡的麵孔,她就更是心生抵觸。


    不出所料,冷海洋並不在家。冷海軍一家和冷父冷母圍坐在餐桌旁,有說有笑地吃著飯。曾經的林琳見到這樣的場景,總會禮貌客氣地上前打招唿,但如今,再也不幹那熱臉貼涼屁股的事了。


    林琳麵無表情地從客廳穿過,對正在吃飯的他們視若無睹。她直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進入房間後,她隨手關上房門,打開燈。明亮的光線瞬間充滿整個房間,給她帶來一絲溫暖和安全感。林琳隻想在屬於自己的小世界裏,做一些能讓自己心情愉悅的事情。


    客廳中的那一家人卻因為她的冷漠態度而震驚不已。王紅瞪大了眼睛,看著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對冷母說道:“媽,瞧瞧她,居然連聲招唿都不打!真是太不懂事了!”


    冷母聞言,轉頭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而一旁的冷父,則好像根本沒有聽到王紅的抱怨一般,繼續自顧自地吃喝著,絲毫不受影響。


    王紅還是不肯死心,繼續對著冷海軍嘀嘀咕咕道:“哎呀,她可真是厲害呢!”


    冷海軍卻突然變得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訓斥起王紅來:“行了行了,你趕緊吃你的飯吧!管她那麽多幹什麽?”說完便自顧自地低頭吃起飯來。


    在屋子裏的林琳似聽沒聽,完全沒有將這兩個人放在心上。心裏暗暗想著:隻要你們不來主動找我的麻煩,那我就權當你們是一堆散發著惡臭的大糞好了!離你們遠遠的,避開你們的臭氣是正道!想到這裏,林琳隨手拿起一本放在床邊的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由於從小就養成了愛看書的好習慣,所以林琳不管走到哪裏都會隨身帶著一本書,一有空閑時間就會看上幾頁。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冷海洋帶著一身寒氣逼人的衣服走了進來。


    當他一眼看到斜靠在床頭正專心致誌看著書的林琳時,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連忙開口問道:“咦?你迴來了呀?是什麽時候迴來的呢?”


    林琳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迴答道:“剛剛迴來沒多久。”


    冷海洋點了點頭,關心地問道:“那你怎麽沒有出去吃飯?有沒有吃東西啊?”他一邊說一邊脫下身上那件厚厚的警服大衣。


    “我在來之前就已經吃過啦,現在一點都不餓。”林琳搖了搖頭說道。


    “要不還是再出去吃點吧?走吧,快起來。”冷海洋見林琳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手中的書本,於是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拉起她。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真的已經吃得很飽了。你自己快去吃吧。”林琳輕輕地甩開了冷海洋的手,再次婉言拒絕。


    “那你也出來,就算不吃東西也出來陪陪我嘛。我今天值班,吃完就得趕緊迴所裏。”冷海洋緊緊握住林琳的手不肯鬆開。林琳隻覺得自己的手腕被他拽得生疼,無奈之下隻得拿起書本跟著他一同走出房門。


    王紅大聲喊道:“小洋,快點過來!咱媽特意給你留了香噴噴的炒麵條呢,知道你最愛吃這個了。趕快吃呀!”


    冷海洋嘴裏應和著“嗯嗯”,緊緊拉著林琳的手朝飯桌走來。走到一張凳子前,冷海洋一屁股坐了下去。


    林琳站在一旁左顧右盼,發現周圍沒有座位。於是,她轉頭看向正在大快朵頤的冷海洋說道:“你慢慢吃吧,這裏都沒有我的位置可以坐,我還是先進屋去吧。”說著,便準備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坐在桌旁的王紅突然開口道:“喂,那個誰,林琳!你先別著急進屋,咱們倆一起把這些碗洗洗唄。等小洋吃完飯以後,你再來洗他的。我們時間挺緊的,還要趕著迴家呢,天色可不早咯。”


    聽到這話,林琳不禁感到十分驚訝:居然還有這樣的安排?


    “我沒吃飯我為什麽要洗碗?你走走唄,和我有什麽關係?”林琳一臉不滿地瞪著王紅說道。


    “那也不能總是讓咱媽一個人辛苦地洗呀!”王紅振振有詞,平時有點磕巴的嘴皮子利索了。


    “你吃了你洗!別找我!”林琳毫不示弱地迴應道,心裏暗自嘀咕著,想得倒是挺美的,你吃完飯讓我來洗鍋刷碗,那你掙到錢的時候怎麽不見分點給我花花呢?


    “哎哎,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懂事呢?行了行了,來咱倆一起洗吧!”王紅仍然不甘心放棄,一邊指責一邊試圖伸手去拉林琳。


    林琳完全不理會她,轉身便朝房間走去,關上了房門。隻留下王紅站在原地,被氣得七竅生煙,嘴歪倒仰。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冷母大步走過去,一把奪過桌上的碗筷,氣鼓鼓地衝著王紅喊道:“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來洗!看她鐵的!”


    走進房間的林琳,則根本不在乎外麵人的議論。她心想,明明不是該由我做的事情,為什麽非要強迫我去幹呢?難道真把我當成免費的丫鬟使喚不成?哼,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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