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麽出去?”


    產檢時,原本醫生建議住院,厲恩羨死活不肯,齊奕峰知道她第一次產檢就住院,不得嚇死,他們就迴到小區住。


    厲恩羨探頭看下去,三樓耶.....直接蹦下去嗎?


    齊奕峰還穿著一身軍裝,看到厲恩羨的行為,無奈又好笑:“我上去帶你下來。”


    大門鎖動那一下,厲子城從房間出來,見齊奕峰迴來了,轉頭見厲恩羨腦袋都探出房門,衣服都換好了。


    兩個男人視線正麵交鋒一刻,空氣都是安靜的。


    齊奕峰見厲恩羨腦袋都抬累了,走到房間門口,把她牽出來:“爸,恩羨餓了,我帶她出去吃東西。”


    “廚房還有燕窩。”


    齊奕峰進去衣帽間,拿多一件厲恩羨的外套:“我帶她出去走走,要一起嗎?”


    還沒等厲子城開口,齊奕峰捏著厲恩羨臉蛋,發自內心地誇獎道:“不錯呀,被爸媽喂了一個月,胖了。明天看看爸媽給你吃什麽。”


    “出吧,明天一早起來給她煮燕窩粥。”


    “我來吧,你早點休息。”齊奕峰在門外喊了聲媽,就帶厲恩羨出去了。


    一出大門,厲恩羨抱著齊奕峰:“老公~我不要吃燕窩粥。”


    “嗯。”


    “我要吃豆漿油條。”


    “等會想吃什麽?”


    “炒粉,田螺,海鮮粥。”


    “好。”


    麵對齊奕峰白開水般的態度,厲恩羨心情低落,輕抬著下巴。


    齊奕峰摟過她的肩膀,柔聲哄道:“我想辦法給你開小灶,你也不舍得讓爸媽失望,是嗎?”


    “嗯,搬迴軍區大院住,我還能去飯堂。”


    “就住這吧。”


    厲恩羨又抬頭。


    “我每晚迴來就好了,爸在旁邊看中一棟別墅,明天去看看喜不喜歡,喜歡就買。”


    這語氣跟去菜市場買根菜似的。


    厲恩羨也來不及反對,齊奕峰就說:“你覺得軍區那套房子,夠你爸堆尿布?等你懷穩再迴軍區住。”


    這嘩啦啦一段話如清泉湧來,厲恩羨理解了一會,好像隻能答應,她也好久沒跟父母一起住,靠在齊奕峰肩膀:“行吧,可是你每天來迴,多累呀.....那就累一點吧。”


    “給我開小灶。”


    齊奕峰低笑出聲:“好。”


    *


    厲恩羨第一次見家公家婆,很淡定地吃了一大碗燒鵝瀨粉。


    但說實話,齊奕峰的父母氣場不比厲子城低。


    厲恩羨最近看港劇,知道‘親家’這個詞很微妙,不過都是生意人,說話圓滑,禮節也到位,齊奕峰父親送了厲恩羨十個鋪位,母親知道蘇漁是珠寶設計師,沒拿珠寶,拿幾箱傳承工藝黃金,以及金鋪當見麵禮。


    厲子城和蘇漁見過場麵的人,自然沒被震撼住,但看到他們對厲恩羨的誠意,就罷了。


    厲恩羨這朵出於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多少覺得浮誇了,咬著一個酸醋雞爪,湊近齊奕峰:“這壕無人性呀。”


    “嫂子,看過我的就不壕了。”


    一位長得清秀卻攻擊性極強的女生,是齊奕峰同父異母的妹妹,齊匪思,現在是一名大律師。厲恩羨上熱搜就是她處理的。


    厲恩羨聽到她名字後,第一時間念出這句:“雖則有雲,匪我思存。”


    齊匪思對厲恩羨印象很多,大家閨秀,親和力極強,笑道:“有,但我爸不同意。”


    眾人笑。


    厲恩羨很認真地說:“讓你男朋友跟你爸爸打一頓......打輸的別說話。”說這話時,厲恩羨很傲嬌地用食指指著厲子城。


    齊奕峰握住她食指收迴來,塞一張濕紙給她。


    蘇漁認可地點頭:“我爸也不同意,恩羨老爸就去跟我爸挑戰。到齊奕峰這,厲子城非常偷懶,拿槍出來......”


    齊匪思震驚得長大嘴巴。


    厲恩羨接話:“指著我腦門,要不是齊奕峰舉槍更快,控製得住......嗬~我崽也沒外公。”


    “這是你們家的風俗呀。”齊匪思擔憂地看向厲恩羨的肚子,“這雙胞胎萬一是個女寶寶,怎麽辦?”


    齊匪思送的是陶瓷工藝的蠟燭,每個都是有趣的表情,厲恩羨很喜歡。


    齊奕峰漫不經心道:“來一個揍一個。喊我嶽父一塊。”


    厲子城漫不經心地拿濕巾擦著手指,“女婿,前提是你老婆要不同意,厲恩羨就是慈母.....噢~疼!”


    厲恩羨看過來時,齊奕峰假裝沒看見,狀似淡定地說:“說不定是兒子呢。”


    *


    “恭喜齊先生,齊太太,是一對龍鳳胎。”


    厲恩羨嘴唇發白,疲憊地靠在病床上。


    齊奕峰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上過刀山,下過火海,從來沒想過會讓他產生恐懼的是產房。


    他的嗓音很啞:“還疼嗎?”


    厲恩羨搖搖頭,“現在手疼。”


    聞言,齊奕峰鬆了下力量,低頭親吻她的眉心:“辛苦了。”


    護士把兩個寶寶抱過來,姐姐先出生,黑黑的。弟弟白白淨淨。


    厲子城抱著兩姐弟都會說,孫女,都怪你媽媽前期亂吃東西,幸好後來外公來了,逼她吃燕窩,把弟弟養的白白胖胖,這樣一看,二十年後,弟弟就很好賣出去,姐姐留在家一輩子就行。


    這是後話。


    不知道寶寶是不是泡羊水太久,臉皺巴巴,好醜哦。


    齊奕峰卻抱在懷裏,愛不釋手,額頭貼著厲恩羨的,眼眶很紅,語氣低柔得要命:“厲恩羨,謝謝你完整了我的生命。”


    厲恩羨看著老公和孩子,勾著唇角,輕聲說:“齊奕峰,我好愛你呀。”


    彼時,國慶佳節,歡頌祖國萬年春,長空樂曲如朝。


    很久之後,厲恩羨知道齊奕峰跟厲子城說過:


    “如果信仰有顏色,那一定是中國紅。”


    “如果齊奕峰有小家,那一定有厲恩羨在。”


    *


    厲恩羨在孕期就有做一個新題材的紀錄片,收集不少資料,坐月子就開始組建團隊。


    現在厲恩羨生完,厲子城和蘇漁基本迴國定居,見女兒毫無相夫教子的心,齊奕峰去任務還沒迴來,再看睡得香甜的孫子孫女,一時不知道該罵誰。


    這次齊奕峰一周就迴來了,知道厲子城和蘇漁內心多少不舒服,提出兒子跟厲恩羨姓。一般女方家很開心才對,誰知厲子城要孫女跟他姓。


    厲恩羨從書房出來時,見兩個男人火藥味十足,一問之下,才知道齊奕峰心思放別的女人心上,雖然那女的是她女兒,而且兩姐弟分工很均勻,姐姐像媽媽,弟弟像爸爸。


    齊奕峰連忙解釋:“就因為像你,我才不想她跟你一個姓。”


    好無厘頭,但厲恩羨接受這個解釋。


    最後,還是厲恩羨拍板女兒跟齊奕峰姓,兒子隨便跟誰姓。


    女兒取名,齊朝煦。有點男孩子,是厲恩羨取的。


    她還記得兩人重逢,那天在訓練場,日出東方,春風和煦,齊奕峰站在紅旗下,心生自豪。


    兒子取名,厲暮初。是齊奕峰取的。


    朝朝暮暮是你,初心是你,餘生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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