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園,葬禮後下了一場雪,正在初冬,冷意加深。


    沈園花園中的積雪加厚,就連道路旁的草都被雪鵝毛覆蓋,踏著鬆軟,腳下發出陣陣的聲響。


    沈朝惜的院子,是那種古典的中式建樓,雕欄畫棟的房梁,屋簷覆著一層薄白,中間有一麵大的落地窗,能看到窗外的景色。


    就在客廳裏,淺白色的紗幔垂落著,透明的落地窗被風雪染上一絲的霧氣。


    屋外寒冷,但裏麵卻是一片安靜溫馨,沈朝惜在客廳裏看刑警隊那邊送來的資料。


    她還是不相信,沈既白會突然出事。


    並且軍區的事情也有很多軍事方麵的機密文件需要她處理。


    沈家,沈既白的事情,直接讓這裏變得安靜了許多,似乎每個人心裏都很沉重。


    外麵的沈墨剛囑咐了沈家的傭人。


    “二少爺。”傭人恭敬地語氣。


    沈墨蹙著眉,他溫和的聲音擔心問道:“去給小姐送了飯嗎。”他問的是沈朝惜。


    傭人連忙迴答:“已經送去了。”


    “嗯。”沈墨皺著眉,似乎是很不放心沈朝惜。


    沈墨還有沈家後麵的很多事情要忙,他也還得處理軍區的工作。


    但他擔心妹妹不顧身體,就吩咐了沈家的人好好照看。


    沈朝惜從吃晚飯後,就一直在處理工作,後來不知不覺地靠在客廳沙發中間睡著了。


    陸雲洲迴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客廳沙發裏睡著了的沈朝惜,她身上就穿著件黑色的長裙,頭發披散著,在家的她幾乎都沒怎麽整理過自己,忙起來也就什麽都忘記了。


    她窩在客廳那麵落地窗前的沙發中間,可能是沈家出了事,加上她最近兩天都在調查沈既白的事,手上一邊也還要處理軍區的重要事情。


    大腦承受過重,就累的在看文件的時候,白皙的手腕旁還抵著文件資料,而她卻陷在沙發裏麵靠著睡著了。


    長睫低垂著,她雙眸微闔著,陸雲洲身材高大,如蒼勁青鬆般挺拔,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小心翼翼地走到沙發前將沈朝惜給橫抱了起來。


    他眼神幽深,眉心蹙著,似乎眼睛裏夾雜著一絲的心疼晦暗的情緒。


    隻是他抿著,俊美清冷的一張臉,似乎被客廳裏的昏暗光影遮住,能看出來一絲的冷感。


    陸雲洲抱著沈朝惜迴到了房間,就在客廳的左側,因為是一整套房間,所以是連通在一起的。


    而古典韻味的房間中,中間有一張兩米的奢華大床,陸雲洲掀開絨被,將懷裏睡著的人給輕輕地放了上去。


    房間裏是暖和的,但他從總統府那邊剛開完會迴來,身上是冷的,陸雲洲皺了下眉,似乎是察覺他的身體很涼,就俯身下來,將她放在了床上蓋好被子以後,就鬆開了她的手。


    就在這時,客廳裏傳來了聲音,是沈家的傭人進來。


    “陸少爺?”她的聲音很輕,因為知道大小姐喜歡安靜。


    “她在休息。”


    陸雲洲看了眼在房間裏睡著的沈朝惜,看向這名傭人,就聽到她放低了聲音說。


    “陸少爺,是這樣的,這是二少爺吩咐我送來的安神茶,讓大小姐喝完以後,好好休息。”


    “嗯。”陸雲洲聲音低沉,“你放在那,等朝朝醒了以後喝。”


    “是。”


    說著,這名沈家的傭人就將茶水放下,放在了客廳裏,然後轉身關上門出去了。


    茶水散發著熱氣,就在桌上,而陸雲洲將總統府的事情搬來沈家後,就在客廳右側的開放式書房,書桌上處理起來了工作。


    漸漸地,夜色加深,到了晚上十二點,陸雲洲才去浴室洗了澡,迴到主臥內。


    氣氛靜謐,而沈朝惜在床上睡著了以後,他就守在沈朝惜身邊,安靜陪著她。


    主臥室,留著一盞燈,氣氛溫馨,溫暖的被子裏,陸雲洲將她擁在懷裏。


    他抱著她睡覺。


    而原本是因為累的睡著了的沈朝惜睡覺是不安穩的,


    卻因為聞到了陸雲洲身上那陣淡淡的熟悉的氣息。


    她漸漸地放鬆了下來。


    ……


    但是第二天,總統府就有重要的事情,他需要趕迴去處理。


    沈朝惜也在忙完葬禮後,開始調查沈既白的事情。


    總統府外,細雪飄飛,隻是一天的時間裏,之前看著還蕭瑟的深秋景色,頓時染上了一絲的淨白。


    而染上了霧氣的那麵落地窗,室內書桌空間很敞亮,陸雲洲埋頭在處理著y國的事情。


    同時,他接到了y國最高機密,隻有在國家大事的事情上,或是陸雲洲這樣的特殊身份,才能調查機密卷宗。


    “你是說,總統府出事,那輛車被人做了手腳,而後發生爆炸,這背後的人,是傅遠方?”


    “是的首長,但是畢竟傅總書記他位高權重,官職太高,我們不能輕易有所動作,也不能去查他的事。”


    “但是現在,從a國那邊傳迴來的信息,已經證明了跟a國那邊有著犯罪交易,並且在背後一直隱藏著的人,就是傅總書記。”


    “那份名單裏的人,就是傅遠方。”


    聽到這段對話內容,陳遇似乎整理著會議資料,但是陳最候在書桌前,他看著自家首長說,“首長,這個事,要怎麽處理?”


    畢竟這已經算得上是y國頭等的一件大事了。


    像之前盛鳴初的案件,還隻是商人,生意場上的犯罪買賣。


    但現在,不僅是前麵的司家跟盛鳴初的案子有勾結,被查出來。


    就連他們y國最高的一個政界官員,也出了這樣的事。


    已經情況很嚴重了。


    “你帶人出趟國,去a國把事情查清楚,注意,要秘密行動。”


    “是,首長!”


    “還有,傅總書記那邊,先不要有任何驚擾。”


    陸雲洲冷聲,他的眼睛裏好似閃過了一抹深沉,寒氣四溢,更襯得他整個人都像是籠罩在了一片冷寒的氣場裏。


    沈既白的事,是要緊事,並且關於他拿到的y國這個高官的名單,已經到了事關重要的地步了。


    他需要嚴格去查,並且得將事情弄清楚,還不能讓對方發覺,有所防備。


    當然,這件事除了他也就隻有陸雲洲的父親能親自處理了。


    因為要查高官,下麵的人不能越級上報,而這件事很嚴重。


    等把手裏的事情處理完,陸雲洲對著陳最交代了一些事情以後,就對著陳遇吩咐。


    “迴沈園。”


    “是首長。”


    陳遇聽命道。


    但是沈家,沈老爺子醒來後,先是跟沈墨他們談了些話,後來又讓人找了沈朝惜。


    “爺爺,您找我?”


    沈朝惜進來的時候,正好家庭醫生給沈老爺子檢查完身體,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了。


    他們才緩緩離開,而沈朝惜坐在了沈老爺子的床邊,她蹙眉看著沈老爺子。


    偌大的房間中,沈老爺子躺在床上,他背後靠著兩個枕頭,身後被墊高了一些,才覺得舒服。


    但這樣的沈老爺子,也是沈朝惜許久不見了,因為在她的印象裏,爺爺自從退任後,就一直在下棋釣魚,在養身體。


    身體也健朗著,如果不是因為沈既白的事,沈老爺子也不會突然間昏倒,臥病在床。


    “朝朝。”


    “你說爺爺是不是做錯了?”


    沈老爺子笑容和善,跟以前那個養花逗鳥的老狐狸爺爺相比,此刻的爺爺更加蒼老了些。


    “家中三個小輩,爺爺從小就嚴格督促他們,想讓他們長成人才,出類拔萃,不給你的父親母親丟臉。”


    “就拿你的三位哥哥來說,”


    “他們從小很懂事,知道照顧你,心疼妹妹,還知道尊重爺爺,每日功課幾乎都不需要督促。”


    “我以為,我這樣是對他們負責。”


    沈老爺子突然的感慨,他好像眼中有淚光,隻是被他將這份悲痛心思壓在心底了。


    “可是你看,你的三哥他……這讓我以後可怎麽給你的父母親交代,讓他們知道,我這個老爺子沒把自己的孫子給照看好。”


    在沈朝惜她很小的時候,是他沒把他的寶貝孫女照看好,讓朝朝她落在犯罪分子手裏,受了折磨。


    到現在,是沒把他的孫子照看好,讓他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


    還虧他曾經擔任一國總統,自以為對很多事都有掌控,也都有了淡薄的想法,想要遠離世俗,做個閑雲野鶴的老人。


    直到現在,他都還沒辦法接受沈既白犧牲的消息。


    “你說,我當初怎麽能讓他們,都報效祖國?”


    “沈家的風骨,有你爺爺和你父母擔著也就夠了。”


    無論什麽事,也有他和朝朝的父母他們去做了。


    去承受,承擔了責任。


    可是他們小輩不應該啊。


    他們本該有大好的年華,在這個年齡,做什麽事不好?非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從前那個隻知道教育孫子成才的沈老爺子,突然有一天,也會害怕,陷入深深的懊悔跟自責當中。


    沈朝惜聽到這裏,她才看著爺爺的臉色,對著他讓認真說。


    “爺爺,我知道三哥的事情,他的犧牲,對您來說打擊很大。”


    “您很傷心,難過,我也一樣。”


    “但您不是從小就教育哥哥和我對我們說,沈家的人,即使有再多磨難,也要心存正義,都要做對這個國家社會有用的人。”


    “爺爺。”


    “您沒有錯!”


    “錯的人是他們,是那些違法犯罪的惡人。”


    “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人,才需要有我們,去守護人民和國家。”


    “況且,即使不是哥哥,也會是別人,是這個國家千千萬的其他人。”


    “朝朝啊。”


    “爺爺忽然覺得,爺爺真的老了。”


    看到他曾經還擔心那個不會保護自己的寶貝孫女。


    他還怕她沒有什麽經驗,會遇到困難的孫女。


    有一天,她好像長大了。


    “爺爺,您不老。”


    沈朝惜看著沈老爺子,隻是在安慰他說。


    “哥哥的事,不是我們任何人的錯。”


    隻有等這個世界上的犯罪勢力都被消除幹淨了。


    才不會有那麽多的犧牲,還有出事的人。


    那麽他們也就都不會受到傷害了。


    而她的哥哥,沈既白就是為了更多人的安危,在這條道路上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但沈朝惜想,或許哥哥不會後悔,永遠都不會。


    跟沈老爺子聊了一會兒後,沈朝惜從房間裏出來,剛好遇上來找她的薑沉。


    薑沉知道沈家出了事。


    所以這些天都在調查沈既白那邊的案子。


    他在按照沈朝惜的吩咐,把事情弄清楚。


    就在軍區,沈朝惜在查a國九龍灣的資料,還有沈既白最後給刑警方麵的人傳遞的信息。


    “老大,這是您要的東西。”


    薑沉穿著軍裝走進來,將一個黑色的硬盤放在了電腦裏麵,視頻畫麵立即顯示了出來。


    他神色認真地說,“這是沈隊長在a國犯罪集團內部的畫麵,由於當時他身份還沒暴露,隻能看到前麵部分,後麵監控器硬件遭受嚴重損害,我們的人連夜複原,也隻是恢複了前麵一半,後麵隻有音頻。”


    而畫質受損,硬盤原件無法恢複,所以當時事情的起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看不到。


    就連最後,沈既白都是身份安全的,那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沈朝惜隻要想到沈既白被帶迴來來時那渾身血衣,都能想到,哥哥在出事前到底經曆了什麽。


    他們不應該突然發現他的身份才對。


    “不對。”


    看到沈朝惜突然出聲,薑沉原本在認真盯著畫麵上的內容,抬起頭來,看向了自家首長。


    “老大,什麽不對?”


    薑沉疑惑問道。


    沈朝惜卻臉色一冷,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瞬間皺起眉。


    因為她記起來了。


    沈既白有個習慣。


    並且是從他小時候就養成了的。


    那就是無論他去哪,他的衣服口袋裏總會放有糖,那是小時候哄妹妹留下來的習慣。


    而後他們都長大了。


    沈既白成為了刑警以後,他也不是經常有時間能迴家看到沈朝惜,於是他的這個習慣就慢慢地變成了他仍然會買糖,但是不是給沈朝惜。


    而是他自己吃。


    大概是沈既白覺得,他隻要想妹妹了,就會吃糖。


    這個小時候從來都不喜歡吃甜食的人。


    後來每時每刻衣服口袋裏都會備有糖果。


    即便是做臥底的沈既白,也有這個習慣。


    他會在衛衣口袋裏放一顆糖,有時候想起來就會吃,可是為什麽?


    在沈既白出事以後,他身上沒有糖果。


    他手上也沒有。


    沈朝惜臉色蒼白,似乎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她艱澀開口道。


    “難道說?”


    沈既白還有消息,沒有傳迴來?


    沈既白出事前,最後傳迴來軍方的消息。


    是九龍灣那邊的犯罪勢力。


    而他們軍方要找的那批a國的貨就在那。


    可是沈朝惜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她驟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


    有可能是沈既白將線索放在了糖紙裏,扔在哪裏了。


    又或者,他想要告訴他們的情報,早就已經傳迴來了。


    隻不過,是他們沉浸在沈既白出事的悲痛中,還沒有去處理。


    所以,哥哥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之前還在想。


    如果隻是九龍灣的事情,沈既白的身份怎麽會暴露呢?


    沈既白做事謹慎,給軍方傳遞消息也很隱秘,並且早就取得了那邊人的信任。


    他根本不可能會被人發現。


    他是臥底。


    沈朝惜像是知道了什麽。


    迴到沈家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陸雲洲在沈家等她。


    而沈朝惜從車上下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名穿著黑色西裝披著件深色大衣的年輕俊挺的男人。


    等在門口。


    聽到動靜,陸雲洲抬頭,漆黑的眼睛朝她看了過來。


    沈朝惜腳步一頓,與他眼神對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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