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朝惜哪裏是怕冷?


    她是怕他冷。


    他肯定為了等她洗好澡,不會離開這的。


    所以,他身上濕了的話,他也會容易著涼。


    “沈朝惜?”


    陸雲洲似聲音壓低,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身體一頓,似眉頭皺起來了。


    沈朝惜看著他的這張清俊溫和的臉,在浴室的霧氣冷光下。


    隻覺得陸雲洲的眼睛,似墨色般濃稠,深沉,晦暗不清,隻在黑暗的深淵裏墜落。


    “陸雲洲。”


    接著,他聽到了她在他耳邊的低語,似呢喃,冷靜的語氣。


    “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沈朝惜:“你不用這麽自責的,就好好陪著我,洗個澡好不好?”


    像她這麽擅於察言觀色的人。


    她怎麽會看不出來陸雲洲情緒不對?


    他從溫泉別苑迴來,一路上都在哄她,跟她說那些話。


    她怎麽會不明白呢?


    她是在跟他說了陸振南的身世後,不小心帶出十年前她被犯罪分子綁架的事了,陸雲洲很在意。


    也許是陸雲洲在心疼她?


    所以,從在車上開始,他就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把她當個寶貝似的在哄,但她其實,早就不在意了。


    那段黑暗的時光,她早已經挺了過去。


    而沈朝惜的一句撒嬌似的玩笑,就能被陸雲洲當成很認真的話,聽進心裏去。


    “好。”陸雲洲心髒有些疼,他隔了很久,才想起來她怕冷。


    他認真喑啞的聲音裏,似在這個奢華溫冷的浴室裏染上了一絲的疼惜,手指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微微蜷了一下。


    他才往上漸漸的,摟上她的腰,將她抱著。


    即使他身前濕了大片,她也被他抱在了懷裏,由於她身體沾著水,他西裝更濕透了。


    他唿吸微微停滯,攏著她的身體,她浸泡在溫熱的浴缸水中。


    可她忽然,抬頭,親在了他的唇瓣,濕濡的觸感,在他嘴邊。


    陸雲洲眼神一顫,似心跳聲都亂了。


    他下意識的,骨指收緊,將她抱得更緊了。


    她身上毫無遮擋,被他攏在了懷中。


    他的手指,是能觸到她的肌膚的,很柔嫩,好似貼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可她還是沒有停下來。


    直到那片氤氳的水霧中,緋薄的唇瓣,在男人唇間,斷開銀線,她唿吸淩亂。


    幾乎快要鬆開的時候,她眼神一晃,被男人抱在了浸濕的懷中。


    ……


    浴室裏,水霧開始氤氳,漸漸地,似在那扇奢華的玻璃上,染上了一層水珠,滴落下來。


    門被打開。


    陸雲洲衣衫不整的,抱著身上赤裸的人出來,將她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別著涼了。”


    他俯身,低啞的聲音,似落在她耳邊,骨節分明的大手,給她把純白色絨被蓋在了身上。


    遮住了她一絲不掛的身體。


    沈朝惜:“陸雲洲,我不喜歡裸睡……”


    “你幫我把衣櫃裏的那條杏色的睡裙拿來。”


    “好。”陸雲洲眸色深沉,似清雪般的空寂,落在她臉上的神色濃的化不開。


    他溫和的聲音答應,雖然聲線是壓低的冷調,但在她麵前,他總是有求必應的。


    可沈朝惜覺得,他臉色不太好,明顯是因為在車上知道了她被綁架的事情後,一直情緒壓抑著。


    但他在她麵前,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在認真照顧著她,他自己身上都濕了。


    沈朝惜:“你也去洗個澡吧?”


    “這要是感冒了,會傳染給我的。”


    她這話,就是為了讓陸雲洲洗澡,不然他身上濕了,也容易著涼。


    他不能隻顧著照顧她,就完全不考慮自己了?


    但是這話說出來,沈朝惜忽然,長睫顫了下,似那雙桃花眼中,映出男人冷白俊美的臉,引人心動。


    而且,她看著穿著黑色西裝被水漬打濕了身前大片的陸男人,竟然覺得,他這樣看起來身材格外的禁欲誘人。


    沈朝惜的唇角悄悄翹著,她本就生得極美,純欲的一張臉,在純白色的絨被襯托下,竟然有幾分勾人的味道。


    尤其是她剛才,渾身一絲不掛的,被男人抱在懷裏洗澡的時候,浴室裏那水霧彌漫之中。


    唇瓣交纏著,她的視線,似乎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瞥向了陸雲洲的唇角。


    察覺到她的視線,陸雲洲想到在浴室裏,抱在懷裏濕了的嬌軟,一時間內心複雜,他忽然逼近。


    他皺了皺眉,忽然彎腰,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給她穿好衣服。


    “好。”他是給她拿來睡裙,給她換好衣服後,他才轉身進了浴室的,那浴室裏還有朦朧的水霧,從沈朝惜這裏看過去。


    並不能看見什麽。


    甚至有時候沈朝惜都在想,以前她都沒發現陸雲洲長得這麽好看,如果不是他平時總冷著臉,可能隻要他一笑,她魂兒都能被他勾走。


    這抹純白雪山上的清雪,落在了她的懷中,被她一點點的融化了,這樣的滋味,好像還不錯?


    以前的沈朝惜,是絕對沒想過和他結婚的。


    至少,她在從小明知道自己有婚約的情況下,也是想著等以後有時間了再去跟陸家退婚。


    可沒想到,她竟然跟陸雲洲就這樣在一起了。


    而他,對她真的很好。


    想著,沈朝惜看著進了浴室去洗澡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勾了下唇角。


    這是在她臉上,極少看見的笑,發自內心,是在笑陸雲洲。


    “小時候還說退婚的呢?”


    她喃喃道,竟然無奈搖了下頭。


    也不知道這淺淡的笑意,是在說陸雲洲小時候,跟沈老爺子提到的。


    還是她,自己動過這樣的念頭。


    無數次。


    就在陸雲洲進浴室洗了個澡以後,樓下就傳來了門鈴的響聲,似乎是有人在禦清園外麵。


    陸雲洲看了眼床上的沈朝惜,隨即,抿了下薄唇,將房門關上,他轉身下樓去了。


    “首長?您這是……”陳最站在門口,看到開門的人是自家首長,而陸雲洲穿著件黑色的休閑服,看樣子像是男士居家的睡衣,也像是在大白天洗了個澡,那黑色短發都浸濕了。


    這讓陳最一愣,他們家首長什麽時候,也開始在半天洗澡了?難道是?


    那一瞬,似乎想到了自己剛洗完澡出來,渾身都還帶有濕潤的水汽,陸雲洲皺了下眉,讓他進來。


    然後他眸色稍微沉下來,看著陳最,將手裏的文件,放在了書房的桌上。


    書房裏,氣氛安靜,隻有陳最皺著眉,凝重的表情,對陸雲洲說。


    “首長,司家那邊,似乎是在找什麽,盛家的人。”


    陸雲洲眉心微蹙:“盛家?”他似骨節分明的手指,撚了下文件的封口,聽到陳最的話,他眼神深沉了些許。


    盛鳴初被捕後,盛家幾乎就垮了,到現在還剩下的人,也隻有盛聽。


    可是盛聽早就跟盛家脫離了關係,他們為什麽要找盛聽呢?


    “是的,屬下還查到,司則誠他,似乎將自己兒子關在海岸莊園了。”


    可能是沈朝惜的事,司聞斌以為是司則誠將自己喜歡的人給暗害了。


    所以跟自己的父親對立著來,司則誠就索性把他關起來了。


    本來這個事,不屬於軍事方麵,也不屬於陸雲洲要查的事,他不需要管的。


    可忽然,在他聽到這話後,漆黑的眸子裏似溢出一抹淡淡的冷意,想到了在司家宴會上的時候。


    他披在了朝朝身上的衣服,還有他那些天都在朝朝的身邊,倏然,陸雲洲啟唇,冷聲道:“關了好。”


    陳最:“?”


    他聽到自家首長的聲音,這語氣,怎麽好像還有點幸災樂禍呢?


    可是陸雲洲的確是冷著臉說的,看不出來絲毫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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