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隨州那邊剛結束查房,因為今天有兩個病人是做了手術下來的。


    所以他還要值夜班守在醫院裏,看病人在術後是不是有什麽不適應的症狀,也就沒有迴去。


    這會兒突然在走廊裏接到陸雲洲的電話,他先是皺眉,然後忽然察覺到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不太對勁。


    顧隨州有些不理解:“不是,陸雲洲,你突然這麽嚴肅幹什麽?”怪嚇人的。


    陸雲洲冷聲:“你馬上來禦清園一趟。”


    “禦清園?現在?”


    顧隨州聲音下意識都大了許多,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表,盯著上麵的數字問道,“我說陸少爺,你知道現在是京城時間幾點嗎?”


    再過會兒,天就要亮了,而他今晚一直在醫院裏加班,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好睡過一覺的。


    不過仔細一想,陸雲洲要是沒有著急的事情,也不會無緣無故找他,就話頭一轉,隱隱對著電話那頭的人猜測起來。


    “不是,老實說,雲洲你是不是把傷口又弄裂了,雖然……”顧隨州拿手指,抬起來,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似乎是想提起精神來。


    可陸雲洲隻是嚴肅的聲音,冷聲打斷他的碎碎念的話:“不是我受傷,你速度快一點。”


    顧隨州:“不是你?那難不成……”是沈小姐?!


    禦清園,深夜四點,光線敞亮的主臥內,顧隨州給沈朝惜檢查完身體,他放下聽診器,眉頭一皺,似是臉上多了些複雜神色。


    像是布滿了疑雲似的臉頰,微微暴露在燈光下,滿臉凝重的顧隨州走過來,靠近陸雲洲的身邊。


    同時,顧隨州擔憂的眼神,看向眼前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有些疑惑問道:“說認真的,沈小姐她,隻是在房間裏暈倒的?”


    “嗯,她來例假了。”


    陸雲洲聲音低沉,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沈朝惜的身上,從未移開過,就這麽抿緊了薄唇,迴答顧隨州的話。


    顧隨州:“來例假?”


    “所以,你是以為沈小姐她是來例假,體虛,加上跟你在江邊吹了風,著涼了才會昏倒的?”


    “你仔細想想,你們今晚迴來前,她還有沒有出去過?”


    顧隨州是醫生,他能通過一個人的身體看清一些事情的本質,他不會像陸雲洲一樣,所謂關心則亂。


    “你的意思是?”


    “剛才我給她檢查完,發現她心率有些不齊,像是剛經曆了什麽廝殺,或者她的體內,在很早以前,注射過什麽針劑,能影響她身體的。”


    “陸雲洲,看來你這位未婚妻,瞞著你很多事啊。”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空曠大樓內,戴著麵具的一名少年,將一名紅色皮衣的女生摁在了牆壁上。


    “說,季司雨!”


    他露出來的那雙漆黑的眼睛,夾雜著一絲的陰鬱和憤怒,“你是不是動什麽手腳了?”


    “動手腳?”


    這名叫季司雨的紅衣女生勾唇笑起來,她的頭發剪得齊肩,但是這張臉看起來卻格外的陰險,嫉恨。


    “嗬,你說的那支針劑啊?”


    “是我,沒錯,怎麽?”


    “果然是你?!”


    少年咬牙切齒,甚至用胳膊一揮,就這麽直接摁住了她的脖頸,將她摁在牆上,反抗不了。


    “你沒聽到主人說隻是讓她昏迷,將她送到盛鳴初那裏去,你怎麽敢暗中下手的?嗯?”


    聽到少年說這個話,季司雨唇角上揚,似乎是笑了。


    “我怎麽不敢?”


    她趁著少年在憤怒的時候,猛地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出去。


    隨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對他說,“葉言溪。”


    “你不要忘了,是她先背叛主人,背叛十四洲,背叛我們的。”


    “可憑什麽?主人還是對她心慈手軟,依我看,就該殺了她!”


    說著,她似乎想起來什麽,看著少年冷笑,還麵帶諷刺道。


    “葉言溪,你不舍得殺你姐姐,不代表我也不舍。”


    “她救過你!”葉言溪憤怒吼道。


    “是嗎。”


    “我早就忘了。”季司雨冷笑起來。


    說著,季司雨轉身,似乎想走,她懶得搭理葉言溪這個瘋子。


    雖然跟他們是一起的,但是葉言溪對沈朝惜的袒護,讓她覺得心裏很不爽。


    就在她轉過身的時候,猛地,她腳步頓住,皺起眉,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名黑色衛衣的少年。


    雲祁,也是當時在c國邊境跟葉言溪還有這名紅衣女生一起出現在那個廢棄工廠那,對付拖延軍方的人的。


    他當時沒動手,隻是站在暗處看著他們對沈朝惜的報複,而這一次,去第七區的實驗室裏,將國際酒店內對a國的幾名會議代表下手的兇手給解決掉了的人,就是他。


    所以在法醫鑒定中心,被沈朝惜撞見他從二樓下來,穿著白色大褂,進了實驗室裏對沈朝惜動手的人也是他。


    隻不過,他之前並不知道,那支針劑有問題,之前他準備的針劑,隻是按照主人的吩咐,讓他將沈朝惜弄暈,然後帶出來。


    但是他沒想過,會被自己身邊的人也就是這個紅衣女生給動了手腳,將他手上的針劑給換了。


    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讓雲祁去第七區的審訊室,把國際酒店內對a國幾名會議代表動手的人處理掉。


    等處理掉以後,雲祁抓住了空隙,在實驗室裏對沈朝惜動手,將一支提前準備好的針劑,紮進了沈朝惜體內,趁機弄暈她以後,再將沈朝惜從第七區帶出來。


    “所以,那支針劑,是有問題的?”雲祁皺眉看著他們。


    季司雨得意地笑著:“是啊,隻怕她以後,時不時地就會腹痛難忍,疼痛加劇呢。”


    聽到她這話,站在牆壁那裏的少年猛地抬頭,似乎是陰鷙的眼神盯著她。


    “你從哪弄的?”


    “你偷了我實驗室裏的東西?”


    葉言溪,雖然對炸彈改造很有興趣,但是他會的東西還有很多。


    就比如,實驗室裏那些堆積的瓶瓶罐罐,也是他平日裏喜歡研究的東西。


    季司雨:“是啊,怎麽了?”


    “我就是要看她難受,隻可惜,她都開口說不了話了,被人綁在床上,盛鳴初那個老東西,沒碰她……”


    季司雨原本想的,既然主人要把人送到盛鳴初那裏去,那麽,肯定會被人弄的。


    可結果,他們等了半天,等來軍方的人行動,盛鳴初跳江逃了。


    她費盡心思換了針劑,落在那些黑暗生意場上的手裏的人,卻沒有事。


    “季司雨,你找死!”


    少年一聽,眼神立即就變了。


    他不像是對沈朝惜那樣,笑容時刻掛在嘴角,他現在眼底隻有冰冷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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