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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媽媽對不起你,讓莫問慚愧萬分。


    白晴婷在張芸芸昏迷的時候,把張芸芸這麽多年來為了尋找丟失的孩子做的種種事情,都一一告訴了莫問,雖然是白晴婷口述,但是口述的時候,讓莫問情不自禁去想象一個女人為孩子付出的艱辛,那一切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也讓莫問體會到了一個母親為了孩子而做出的偉大舉動。


    所以在張芸芸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莫問真是無地自容了。


    特別是張芸芸那呆呆盯著莫問的眼神,讓莫問的心情無比的激動。


    拍著床邊的手激動得抖起來,張芸芸心裏湧起千言萬語,泛濫在她內心的母愛,以及連她自己也壓抑不住的意外、喜悅與激動在她的心裏慢慢地醞釀著,二十多年的希望,那夢寐以求的時刻就在兒子說出那一句關心的話,讓張芸芸在這一瞬間激動起來,她的眼圈漸漸地濕潤了,兩抹霧氣在她的眼中凝聚,終於在莫問緩緩走進她身邊的那一刻變成兩滴淚珠,沿著她那臉頰滾落了下來。


    “孩子……我的孩子……原諒媽媽!好麽……”就在莫問坐在張芸芸的床邊的時候,張芸芸無論如何也無法抑製感情的淚水,緊緊地抱住麵前的莫問,對著莫問撕心裂肺地哭泣起來,嘴裏不停地說著:“原諒媽媽……對不起……孩子……”


    “不……”莫問在張芸芸的擁抱下,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瞬間傳遍他的全身,熱淚禁不住滾了下來,他任由著張芸芸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裏,抑製不住激動地對著張芸芸喊道:“媽!別這麽說!是兒子不孝……”


    這一聲媽,好似讓張芸芸這麽多年的艱辛都扶平了一樣,開心極了,情緒激動極了。


    這個時候的莫問,已經瞬間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其實這樣的事情不能怪自己的母親,就算當初張芸芸守護在自己的身邊,那個黑衣人一樣會想辦法將自己從於家擄走的。


    而張芸芸此時此刻,那二十多年的期待終於成為了現實,整整二十多年,兒子丟失的事情就像塊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裏,使她這些年下來一直都忐忑不安,坐臥不寧,沉重的精神負擔、內心的自責,使她受不了地感到痛苦,感到愧疚,更使她好像變成一具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行屍走肉,被置於歡樂和幸福之外,要不是一直深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夠找到兒子,早在當初失去兒子的那刻起她就已經香消玉損。


    莫問任由著張芸芸緊緊地摟著他,他依偎在張芸芸的懷裏,臉蛋緊緊地貼在張芸芸的肩膀上,感到兩股熱淚淌在他的臉上,流進他的心裏,那股從未感受過的母愛更是讓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這一刻,莫問感覺自己特別的幸福,特別的開心,這也是他期待已久的結局,不知道多少次,莫問的內心深處一直在渴望著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而今天,他找到了……


    正當張芸芸和莫問沉浸在這無法舍棄的親情之中時,白晴婷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走到莫問和張芸芸的身邊,輕輕地拍著兩個人的肩膀,帶著一絲的哭腔說道:“伯母,蚊子哥……我真替你們高興!失散了二十多年後的今天,終於團聚了……”


    是的,白晴婷今天很開心,她親眼看到了莫問和張芸芸相認了,這或許是他來富州後,最高興的一天。


    雖然這對母子之間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這個結局,是值得令人高興的。


    “謝謝你,晴兒……”莫問點點頭,急忙擦拭掉臉上的淚水,從張芸芸的懷抱中離開,伸出手,抽出了幾張紙巾,輕輕地為張芸芸擦拭著,低聲說道:“媽!我為您檢查一下,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們迴家……”


    莫問說的家,當然是陳怡的別墅,這是莫問在富州的家。


    如果說莫家嶺是莫問的老家,此時此刻,莫問仿佛對莫家嶺已經產生了某種抵觸,於家和自己血脈相連,可莫天龍為什麽隱瞞這一切?


    難道僅僅是為了保留這個兒子的名分?


    莫問想不通,更不明白莫天龍此舉到底有什麽更深層次的用意。


    “嗯嗯嗯……”張芸芸激動地點點頭,怎麽也控製不住心裏的激動情緒,雙唇微微地顫抖著,重複著莫問說的那句話:“我們迴家……我們迴家……”


    這二十多年來,張芸芸每一天都在幻想著自己失散二十多年的兒子迴家,今天,終於如願了,她太高興了,那種高興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真想好好地抱著這失散二十多年的兒子永遠不放手,可張芸芸知道自己這是瘋了,現在的兒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現在的兒子已經是叱吒風雲的大人物了!那不舍的目光一直盯著莫問,生怕莫問會因此而離他而去一般……


    莫問對張倩的身體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在確認沒有問題後,莫問開著車子帶著張倩離開了白晴婷的莊園。


    離開莊園後,張芸芸撥通了於山的電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於家老爺子,讓他直接在富州的住所等著。


    車子駛出莊園後,沒有在有任何的耽擱,直接向北而行,在街道與錯落的立交橋穿行,上了二環,直接進入市區駛去,在車上,這對母子沒有說一句話,一片寂靜,車內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親情的氣息,張芸芸不停地用那種憐愛的目光注視著莫問開車的樣子,而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莫問在車裏沒有說話,隻是時不時地側頭看了看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這個女人,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此時的莫問在冷靜下來後,心裏也意識到了自己差點釀成了大錯,如果張芸芸真的因為他的無情而死,那莫問會內疚一輩子的,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自私。


    白晴婷坐在後排座位上,一言不發,她知道這個時候,唯有無聲才是對這對母子最好的表達,於山在家裏等著,作為於家的未來媳婦,白晴婷自然要跟著去見於家老爺子了,一起分享這個好消息。


    而這個時候的莫問也慢慢地接受了自己是於家子孫的事實,在白晴婷的莊園裏,莫問和張芸芸說了好多話,這個母親,在兒子的麵前,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後,在張芸芸的指引下,進入了富州市區的一個別墅住宅區,停好車,莫問緊跟在張芸芸的身後,走進這座充滿書香氣息的別墅裏,四周站立著於家的手下,豪華的大門,迷人的花園,都無疑顯露這棟別墅的主人,絕非普通人。


    張芸芸剛走到那幾個手下的麵前,那幾個手下沒有要阻攔的意思,一位手下向張芸芸微微躬身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莫問見到這樣的情形,心裏也在想著,雪山於家的老宅院,到底是什麽樣子?


    張芸芸一直帶著莫問走進了別墅裏,讓莫問意想不到的是,別墅大廳進去後,種植著一些花草,落地玻璃窗,通天的觀天設計,莫問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些花草此時正迎風而緩緩飄動,似乎在歡迎著遠道而來的客人。


    張芸芸直接將莫問帶進了大廳,這裏不算很大,全部是木製的家具,牆壁上掛著一張全家福照片,而正堂上卻擺放著一尊長相非常詭異的石像,莫問仔細打量之下,這尊石像的麵容,令人望而生懼,猙獰的五官,雞蛋大的眼珠圓瞪著,如雷震子一般豎起的頭發,穿著一身非常詭異的白袍,手中托著一個寶塔,這是哪一位神仙?


    或許見到這尊石像的人,都會往神仙的方向去想,而在石像的麵前,供奉著許多的貢品,貢品的兩側和正中央,是一個香爐和燭台。


    莫問再繼續打量著大廳的四周,古樸家具,書香設計,透著一種非常優雅的氣息。


    而此時,一個穿著樸素、滿頭白發的老者,從大廳內側走了出來。


    “爸……蚊子來了……咱們一家團聚了……”張芸芸對著老者叫了一聲,這位老者,就是莫問的爺爺於山,當然莫問也不是第一次見於山,對這個老頭再熟悉不過了。


    “孩子……”於山望著張芸芸身後的年輕人,不用張芸芸介紹,於山當然認識莫問是誰,很快走到了莫問的麵前,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眼含淚水,顯得十分激動,一隻手顫抖著撫摸著莫問的臉,帶著一聲哭腔,對莫問說道:“孩子,來了就好……咱們一家團聚就好,爺爺能在百歲之前,看到你迴到於家,就算是死了也瞑目了……”


    呃,這好好的怎麽又是這些不吉利的話?


    “爺爺,別這麽說,這是咱們值得高興的事,您應該高興才是,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站在莫問身邊的白晴婷,這個時候也向前走了一步,對於山笑著說道。


    “是是是,白家丫頭說的對……高興……爺爺高興……”於山點點頭,激動的情緒也緩和了下來,然而莫問看得出來,這老頭子是強壓自己的情緒。


    “爺爺!孫兒不孝,來看你來了……”莫問說完,就跪倒在於山的麵前。


    “好好好,孩子……快起來,是爺爺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讓你受委屈了,這二十多年,孩子你受苦了!”於山趕忙扶起莫問,說話的時候,莫問明顯聽得出來,這老家夥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此時的激動情緒,那說話的顫音,已經暴露了他此時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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