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爺子撐大自己的手臂,希望能幫助陸鶯晗一點。


    但是依舊沒有用。


    徒留謝老爺子在原地交集。


    心裏對陸雄的厭惡更甚。


    許久,這群孩子才停手,大笑著離去。


    心疼的看著還蜷縮在地的陸鶯晗,謝老爺子的鼻頭已經酸的不行了。


    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被人這樣欺負,哪怕是夢。


    他也受不了。


    陸鶯晗又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她麵無表情的站起,拍了拍她自己身上的灰塵。


    “鶯鶯,疼不疼?”


    謝老爺子心疼的看著陸鶯晗,他的手撫向陸鶯晗,但是無可奈何,還是穿了過去。


    隻能跟在她後麵,一同走進了孤兒院裏麵。


    她默默的走孤兒院的一個角落的房間。


    這裏是院長專門給她準備的‘房間’


    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樣,這裏的房間又陰暗又潮濕。


    沒有特別大的窗戶,整個房間的牆壁都是發黴的綠色。


    裏麵的黴味很重。


    謝老爺子的目光直接變的濕潤,雙手顫抖的摸向牆壁,還有地上那個隨便用紙板墊的床墊。


    上麵的被子因為潮濕,也變的一塊一塊的僵硬,裏麵全是黴味。


    謝老爺子環視著四周,牆壁上有一大塊脫落的地方,那裏的觸感都還是濕濕的。


    “這什麽鬼地方!”


    謝老爺子的怒氣值爆滿,他在原地蹦噠,現在隻想出去好好的罵一罵這個院長。


    但是陸鶯晗什麽話也不說,默默的鑽進被子裏。


    把自己縮在被子裏,不久,這一小坨開始顫抖,小小的嗚咽悶悶的從被窩裏出來。


    “鶯鶯…..沒事,沒事,這個夢很快就結束了。”


    跪坐在陸鶯晗旁邊,謝老爺子挺了一輩子的脊背。


    在麵對這樣的陸鶯晗,他無力的彎了下去。


    他心疼的顫抖著嘴唇,環顧四周,看看有什麽東西能夠堵住這個要滲水的牆壁。


    “要是能碰到就好,讓這些報紙貼在這個牆上…..”


    剛想完,牆邊的報紙微微抖動,突然輕飄飄的飛起來,慢慢悠悠的來到牆邊,牢牢的貼在牆壁上。


    ……


    !!!!


    謝老爺子瞪大了眼睛!


    新大陸!


    發現了一個之後,他快速的扭頭,看著房間還有什麽多餘的東西可以用。


    但是看來看去,也沒有多餘的東西。


    他躍躍欲試,穿牆來到外邊,看著地上的樹葉,他心裏默默的念想著。


    果然,地上的樹葉隨著謝老爺子的意思,飄在了空中。


    這一個技能讓謝老爺子欣喜若狂。


    他迴到房間,繼續坐在陸鶯晗旁邊,等著她醒來。


    ……


    陸鶯晗最覺得,有人在偷偷幫助自己。


    當她被人欺負的時候,會有各式各樣的石頭,從四麵八方過來,砸那些打自己的孩子。


    還有自己去食堂吃飯,被人搶飯吃時,會有燙的湯,灑在他們身上。


    更甚至,自己出去撿垃圾瓶的時候,都會有空瓶子,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長腿叔叔!”


    當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快一個月的時候,陸鶯晗終於確定,有個好心的人在暗中幫助著自己。


    很有可能是孤兒院的其他人,也有可能是外邊的人。


    她混沌的雙眼,有了一絲絲的光亮。


    謝老爺子站在陸鶯晗身後,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


    自己跟著她的這一個月,謝老爺子思考了很多東西。


    他現在似乎明白為什麽現實生活中的陸鶯晗,會有不屬於她原本年紀的沉穩。


    還有偶爾透露出來的沉重。


    經曆了這夢中的一個月,他現在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這都是鶯鶯經曆過的…..


    這是她上一世親身經曆過的。


    看著還再賣力撿垃圾瓶的陸鶯晗,謝老爺子的心可謂說是心疼到快不能唿吸了。


    “陸雄這個王八羔子!!等老子醒了,絕對打垮他!”


    謝老爺子咬牙切齒。


    雙拳用力攥緊,青筋都乍現了。


    看著前麵瘦到脫相,皮膚黃黑的陸鶯晗,謝老爺子巴不得馬上把她抱迴家,好好的養著。


    突然,眼前的畫麵一黑,謝老爺子慌張的身手,想拉住陸鶯晗,不讓她被黑暗吞噬。


    “鶯鶯!!!”


    難道這個夢要結束了嗎?


    畫麵一轉,謝老爺子眼前出現的,是陸鶯晗一百五十元的出租房。


    陸鶯晗雙眼無神的看著外邊,渾身充斥著濃鬱的陰鬱。


    外麵正在下著瓢潑大雨。


    而她就站在門口,有雨飄進來弄濕了她的衣服。


    但是她沒有感覺,就這麽看著灰溜溜的天空。


    這是十七八歲的陸鶯晗!


    謝老爺子不會認錯!


    因為現在的鶯鶯,就是這麽大!


    但是現在的鶯鶯,是那麽的沒有生機。


    謝老爺子看著這個棚屋,在她上麵,找了一塊多餘的木板,擋在上麵,不讓多餘的雨滴在她的頭上。


    “嗯?長腿叔叔?”


    看著外邊的天氣,迷糊中,她感受到了頭上的動靜。


    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上邊,一塊不存在屋頂的木板,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頭上。


    她渾身一震,陰暗的雙眼稍微恢複了一點清醒。


    謝老爺子看著她一激靈的反應。


    嘴裏突然蹦出來的‘長腿叔叔’,讓謝老爺子心裏一陣抽搐的疼。


    他的眼眶再一次沒有出息的紅起來。


    他站在雨中,任由雨水穿過他的身體,雙手背在背後,他認真的看著陸鶯晗。


    在門口看著外邊的陸鶯晗看到上邊的木板後,嘴裏下意識的蹦出。


    但是馬上閉上嘴巴。


    就算是長腿叔叔,那又能怎麽樣?


    生活依舊不會改變。


    謝老爺子的木板讓陸鶯晗迴神,她這才發現她的身上已經被雨水淋濕。


    隨意的拍了拍,關上了房門不再出來。


    屋內有幾處縫隙還在滴著雨水。


    陸鶯晗習以為常的拿出臉盆接住,之後就在屋內算著自己的存額。


    算完一遍後,又從頭到尾的算了一遍。


    足足算了三遍後,她嘴裏念念有詞,用筆劃掉了一些購物清單上的東西後。


    她躺在冰冷的床上。


    眼皮子逐漸閉上。


    而外邊的謝老爺子,他走在大街小巷,各種收廢品的地方。


    看看有沒有多餘的木板。


    一塊一塊,從遠到近。


    搬了一個晚上,覆蓋在屋頂上。


    直到屋裏不再漏水,他才停止一晚的工作,盤腿坐在床邊,就這麽定定的看著。


    陸鶯晗露出的脊椎骨頭。


    他看了一會,伸手上前撫摸那收到露骨的脊椎。


    謝老爺子抿緊嘴唇。


    沒關係,哪怕是夢裏。


    他也要盡自己所能,好好的保護鶯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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