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區的某條街道,艾希帶著漢克先生向前慢慢走著。剛才,艾希以略微強硬的手段收取了債務,但是,她感到很不爽,艾希感覺自己收上來的這1000金鎊都不幹淨了。


    “小姐,需要我做點什麽嗎?”一旁的漢克先生很敏銳的感知到了艾希的情緒變化。


    “不了,他畢竟沒做什麽太出格的事情,就這樣吧。”艾希轉身對漢克說道,在因特斯這個地方,更加讓人厭惡的賺錢方式,艾希又不是沒見過,相比那些惡棍,胖男人的行為不算什麽。


    “好了,不想這些了。接下來該去哪裏轉轉呢?”艾希看了一眼天,遙遠的天際,一層金黃的晚霞掛在天邊。


    “有了,我們去酒館逛逛吧,說起來,好久都沒逛酒館了,上次是什麽時候來著?”艾希將手背在後麵,一搖一晃的走著,看得出來,提起酒吧,艾希有些開心。


    看見艾希的心情好轉,漢克先生鬆了口氣。他整理了下衣服,緊跟艾希的腳步,繼續充當一名沉默的保鏢。


    一間略顯破舊的酒館門前,艾希與漢克站在門前,粗略的打量著這間小酒館。


    “幾年沒來,這裏看起來更加破舊了啊。”艾希打量著老舊的木門與殘破的招牌,搖了搖頭,推開木門,帶頭走了進去。一旁的漢克先生並沒有說什麽,默默跟著。


    “歡迎來到老亨特酒吧,幾位打算來點……”昏暗的酒吧內,一位中年男人無精打采的歡迎著來客,但是,當他看見穿著華麗服飾的艾希與他身旁高大的保鏢時,接下來的歡迎詞沒能從中年男人的口中蹦出來。艾希那讓人感到驚歎的容貌令中年男人愣在了原地,但是,他很快醒悟過來,低下頭,不敢多看艾希一眼。


    “我有交保護費的,而且你們幾天前才來收了一次,這不合規矩吧。”很顯然,中年男人將艾希兩人當成收保護費的。


    “先生,您誤會了,我們並不是來收保護費的,我們隻是普通的顧客。”艾希向眼前的中年人解釋道。一旁,漢克注意到艾希的語氣柔和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很抱歉,這杯我請了,算是對小姐的補償吧。”中年男人從身後的櫃子裏取出一瓶看起來包裝很華麗的酒瓶,取出兩個高腳杯,為艾希與漢克一人倒了滿滿一杯。


    艾希有些意動,她想阻止,但手並沒有伸出去,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中年男人聽到了歎息聲,但他不理解艾希在感歎什麽。


    “好了,兩位,希望兩位滿意吧。”中年男人略帶心疼的將酒瓶小心放迴去,然後將兩杯酒遞了過去。


    艾希將酒杯拿起,喝了一小口,然後將酒杯放下。


    “很好喝,那瓶酒我買了。”艾希從口袋裏取出10金鎊,遞給了中年男人。


    男人知道艾希或許很富有,但第一次見麵就花10金鎊買酒,要知道,男人剛才請艾希的酒,最高時候的售價也才6金鎊一瓶。


    男人將金鎊拿起,放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觀察,確認這是真的後,將其小心收好,然後轉身為艾希取出剛才的酒。


    “就放在這吧,我一會還喝。”艾希對男人說道。


    這間酒館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此時就隻有艾希與漢克兩個顧客。坐在吧台前的木製椅子上,艾希開始好好觀察這個小酒館。離開這裏多年,這個小酒館更加破敗了。艾希依稀記得多年前,這裏還十分熱鬧,明亮的燈光、擁擠的人群、大聲劃拳的吵鬧聲,那是一段美好的歲月,是當時四處逃難的艾希為數不多的避風港。


    “老板怎麽稱唿?”艾希明知故問。


    “格洛·亨特,小姐叫我老亨特就行。”收了艾希錢後,男人對艾希放下了警惕。


    “這裏發生了什麽,怎麽沒多少顧客?”艾希詢問道,在記憶中,這裏的生意不說極好,但每次進來都可以看見許多沒事做,待在這裏喝酒的酒徒,現在這裏不說生意慘淡,但和生意好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了。


    “哎,都是那些貴族老爺們,算了,不說了,說多了被那些爪牙聽到就不好了。”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男人小心的看向門口,似乎門外有人在偷聽一樣。


    艾希挑了挑眉,近年來,艾希從報紙上看到許多貴族在嚐試著辦一種會所,據報道,那裏有很多功能,具體有哪些功能艾希沒進去看過。似乎是這些會所搶占了不少客源,所以像男人這樣的小酒館才漸漸走向衰落。


    艾希對此沒有什麽辦法,她可以資助男人,但在男人看來,自己才與他剛認識,剛見麵就大量投資,戲劇都不敢這麽演。


    艾希坐在吧台,小口喝著酒,不一會就喝完了。一旁的漢克先生喝酒倒是很快,一口飲下,這豪邁的飲姿讓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咂舌。


    “好了,我們走吧。”艾希起身,向外走去,漢克先生緊隨其後。


    “小姐,請等等,您的酒。”男人發現艾希忘了將酒帶迴去,對艾希的背影喊道。


    “那是我請你的。”艾希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隻有艾希那空靈的話語飄蕩在酒館內。


    走出酒館,艾希的歎著氣,她似乎在感歎時間好快,隻是幾年時間,一切都變了。漢克沒有說什麽,默默跟著。


    “誒呀,還是出來早了,接下來該去哪裏逛逛好呢?”艾希迅速調整好心態,不再去想這些。她看了看天,現在還沒有徹底黑下來,自己還可以在睡覺前逛個幾小時。


    漢克先生沒有說什麽,繼續保持沉默。


    “誒呀,去看看漢娜小姐在做什麽吧,我有個想法,正好去試一試。”艾希轉了個方向,帶著漢克先生朝著“徹夜狂歡”酒吧走去。


    “徹夜狂歡”酒吧門前,兩個打手一左一右地站在門前,仔細打量著來這裏的任何一個顧客。現在才剛剛進入黑夜,道路兩旁的街燈陸續點亮,雖說白天有睡過,但起來幹活的滋味還是不好受。站在左邊的打手打了個哈欠,小聲用自己鄉村的土語罵了一句。站崗這個規則是新來的凡娜老大製訂的,說是為了多做準備,在此之前,打手們除了參與幫派戰爭以及在有人鬧事的時候出手外,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在酒吧內喝酒睡覺,生活十分愜意,不過這種悠閑的生活在凡娜老大到來後戛然而止,打手們不敢在老大麵前說什麽,隻敢在背後小聲罵她。


    “哎呀,這種日子什麽是個頭啊,我快無聊死了。”左邊的打手又打了個哈欠,向同伴抱怨道。


    “行了,你知足吧,這樣的生活沒什麽不好的,自從這裏有凡娜老大坐鎮,已經很多天沒有人過來鬧事了,生意都好了不少,要我說,像凡娜老大這種不怎麽讓我們參與戰爭的老大才是好老大。”右邊的打手對自己的同伴說道。


    “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你簡直是墮落了!自從和那個妓女結婚,你就不再是你了!當年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惡棍哈克’去哪裏了?”左邊的打手痛心疾首的說道,看起來,他的同伴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右邊的打手並不打算反駁什麽,他隻是歎了口氣,告訴自己的同伴,當他安定下來就知道了。不過,他的這番好意的勸告引起的隻有同伴的嘲諷。


    “你真是……”正當左邊的打手打算繼續數落自己的同伴時,他突然愣住了,目光看向某處,一動不動的盯著。


    右邊的打手感到好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然後,他也不動了。


    不遠處,一道倩影向這裏走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保鏢。這道倩影走到哪裏,哪裏的人就愣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誒呀,魅力過高也不是什麽好事啊。”少女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小聲嘟囔著。


    在她身後,身材高大的保鏢沉默的跟隨著,他將冰冷的眼光投向四周,讓人群清醒的同時,對其施加警告,讓他們杜絕不該有的心思。


    “你好,這位先生,你擋路了,可以麻煩你讓一下嗎?”少女很有禮貌的向門口的打手問好。


    少女的話讓左邊的打手有些飄飄欲仙,他感覺自己聽到了天使在自己耳旁低語。右邊的打手快速清醒過來,他當即給了自己同伴兩巴掌,看他稍微清醒後,迅速將其拉到一旁。


    “抱歉,小姐,讓您見笑了。”在漢克先生冰冷的注視下,右邊的打手不敢多說什麽,甚至不敢多看艾希一眼。


    “你幹什麽,那個姑娘多正點啊,要是將她弄到床上,我都不敢想會有多爽。”左邊的打手抱怨道,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在緊張什麽,一直在拉著自己。


    “哦?是真的嗎?如果你能做到,我會很期待歐。”艾希微笑著看向打手,然後走了進去。


    左邊的打手剛打算說些什麽,但是,他感到一陣刺痛,這是他多年幫派戰爭養成的危機感,他靠著這個本能從一場又一場殘酷的戰鬥中幸存下來。打手抬起頭,與漢克先生對上了。眼神與漢克先生對上的那一刻,他如墜冰窟,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死去,不過幸好,這個家夥並沒有動手,在其離開後,他癱倒在地,喘著粗氣。


    “那究竟是什麽?”左邊的打手看向自己的同伴,眼神中多了一絲感激,就在剛才,他差點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這個家夥給自己帶來的恐懼要遠勝於凡娜老大。


    “別多問,別多管,你不想明天被老大丟出去吧?”右邊的打手看了一眼大門,有些後怕的說道。


    門口的兩位打手清醒了,開始討論起自己是不是該跑路,門內的世界熱鬧非凡。


    當艾希走進酒吧的那一刻,酒吧從躁動的狂歡到一片寂靜隻用了幾秒鍾的時間,無論男女,所有人都緊緊盯著艾希看,一動不動。


    艾希看見門內有趣的一幕,來了興致,取出一個印有美麗女子的麵具戴了上去,不過,她並沒有激發麵具的力量。


    漢克先生默默跟在後麵,用眼神警告著眾人。


    艾希大步向前,一旁圍著的眾人自動為艾希讓了一條道路,不一會,艾希走到舞台前。輕鬆跳上去後,將一位不知名的地下歌手趕了下去,在艾希的示意下,樂隊再次開始演奏起來。


    “老大,不好了,有一個巫女來砸場子了,弟兄們都被控製住了,老大快去看看啊。”二樓的辦公室內,漢娜看著身上有數條傷口的“豺狼”克裏夫向自己匯報情況。


    “你這是怎麽迴事?”漢娜滿臉疑惑的看向克裏夫,據她所知,“巫女”可不會放跑敵人,對於克裏夫這種普通人,一擊斃命才是正常情況。


    “那個‘女巫’的能力太強了,我隻有靠著這種方式才能保持清醒。”提起“女巫”他滿臉後怕,似乎下麵是什麽吃人的怪物。


    “你確定?”漢娜滿臉凝重的看著克裏夫,如果他的話屬實的話,那麽下麵的家夥就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了,貿然下去,自己也會搭上去,這明顯就不是自己一個區區序列9的非凡者可以單獨對付的。


    “我確定,凡娜老大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用性命做擔保。”克裏夫顯然是發了狠,準備再給自己一刀,讓漢娜相信自己沒有說謊。


    漢娜沉默了一會,讓克裏夫先包紮下傷口,自己去看看怎麽迴事。


    在克裏夫的注視下,漢娜打開了門,走到二樓護欄,向樓下看去。


    剛剛聽到音樂,漢娜還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勁,隻感覺曲調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但具體有什麽區別,她又說不上來。接下來,她聽到一陣空靈婉轉的歌聲,漢娜確定,這個絕對不是自己所保護的地下歌手可以發出的聲音,這個歌聲宛若天籟,讓漢娜差點陶醉其中。不過,漢娜迅速反應過來,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恢複了清醒。雖然“仲裁人”沒有給自己太多強化,但靈覺比普通人要高上不少,有一定的抗性。漢娜並不是聲音的主要目標,所有她可以輕易擺脫控製。


    這下,漢娜知道克裏夫為什麽要在自己身上捅刀子了,這個歌聲確實十分可怕。


    到了現在,漢娜已經可以確定,是有高階的非凡者入侵了這裏,自己必須要找康拉德幫忙,自己一個人就是送死。不知道是不是歌聲的影響,原本應該立即跑迴辦公室,然後從窗戶翻出去的漢娜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樓梯旁,準備下去,就在此時,她的生存本能讓她清醒了過來,接下來,她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一樓的舞台上,一位女巫戴著麵具縱情歌唱,台下,人群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起,隨著女巫的歌聲搖擺著,下麵是一片手臂的海洋,它似乎在邀請著樓上的漢娜加入其中,忘卻一切,成為海洋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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