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秋生家裏出來,馬隊長帶著楚醫生一行人去他家吃晚飯。


    那頭大野豬宰殺之後,按照馬隊長的安排,給泥窪村的二十戶人家,每家每戶都分了幾斤野豬肉。


    楚醫生等人這幾天都要在馬隊長家吃飯,他家留的野豬肉相對多一些。


    馬隊長家有個大院子,正屋三間,東屋兩間,西屋兩間。


    房子都是磚混房,在泥窪村,應該算是最好的房子。


    馬隊長家有五個孩子,三個兒子,兩個女兒。


    三個兒子分別叫馬和平,馬和貴,馬和友,馬和平是老大。


    兩個女兒的名字叫馬和鳳,馬和秀,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二歲。


    五個孩子中,隻有大兒子馬和平結了婚。


    二兒子馬和貴已經談好了對象,是本村的一個姑娘,兩家人已經商量好,準備明年年初結婚。


    三兒子馬和友今年才十歲,之前沒有上學,張玉蘭嫁給馬和平以後,他才跟著張玉蘭在村辦小學認字讀書。


    馬隊長領著楚醫生一行人剛進院門,張玉蘭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她挺著大肚子從東屋出來迎接。


    “你們迴來了,晚飯馬上就做好了。”


    楚醫生有點心疼她這個小老鄉,“玉蘭,你身子不方便,要注意多休息。”


    張玉蘭笑了笑,“我沒事,我做了一鍋紅燒肉,一會兒你們嚐一嚐味道怎麽樣。”


    馬隊長家裏,平常都是馬隊長的媳婦和兩個女兒做飯,張玉蘭幾乎很少進廚房。


    張玉蘭嫁到如此偏遠的小山村,能見到老鄉楚醫生,她覺得格外的親切,正好家裏分了一大塊野豬肉,於是,她親自做了一道有家鄉風味的紅燒肉。


    馬和鳳姐妹二人見嫂子做紅燒肉的時候一下子倒了那麽多油,還有糖罐裏的白糖和紅糖,也下去了小半罐。


    她們看在眼裏,都心疼的不得了,但聞著紅燒肉的甜香味,又忍不住吞咽口水。


    平常家裏很少炒菜,一般都是吃鹹菜,燉野山菌湯的時候,也隻是滴上幾滴油,上麵漂著點油花就行。


    除非是家裏來了客人,才會做幾個炒菜,但也不會放太多的油。


    糖罐裏的白糖和紅糖,家裏人更是舍不得吃,留著給懷孕的張玉蘭補身子吃。


    馬和平則是誇讚媳婦做的紅燒肉聞著就好吃,二人結婚三年,他沒想到媳婦做的一手好菜。


    張玉蘭又讓馬和鳳洗幾個土豆,切成大塊,用剩下的紅燒肉汁燉了燉,盛了一小盆。


    馬隊長的媳婦擔心兒媳婦累著,見兒媳婦已經做了兩個菜,就勸她迴屋休息。


    屋裏已經點上了一盞煤油燈照明,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


    吃飯時,楚醫生幾人坐在飯桌前吃飯。


    而馬隊長一家人,除了馬和平幫著張玉蘭端著飯菜迴了東屋,馬隊長他們都擠在廚房一起吃飯。


    因為有了野豬肉,今天晚上的飯菜,比馬隊長一家人過年吃的飯菜還要豐盛。


    特別是張玉蘭做的紅燒肉,濃油赤醬,皮彈肉爛,口感甜香,吃起來非常下飯。


    楚醫生吃著有家鄉風味的紅燒肉,感歎張玉蘭的遭遇,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兩個公社幹部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紅燒肉,他們在飯桌上也不多說話,隻顧著埋頭吃飯。


    齊紅梅有了身孕之後,她不但沒有孕吐反應,胃口比平時還要好,有美味的紅燒肉,她也多吃了一碗飯。


    吃了晚飯,安排住宿的時候,馬隊長讓楚醫生四人睡在西屋。


    西屋本來是馬和鳳姐妹二人的房間,小姐倆收拾的挺幹淨整潔。


    楚醫生她們來了之後,馬和鳳姐妹二人隻好跟著父母擠一個房間。


    見馬隊長家的房間也不寬裕,兩個公社幹部主動提出,他們到村辦小學湊合一下就可以。


    村辦小學的兩間土坯房裏空落落的,沒有床鋪,他們打算在地上鋪層幹稻草湊合一晚。


    馬隊長又讓媳婦給兩個公社幹部準備了兩床被褥。


    翻山越嶺爬了幾個小時的山路,又忙碌了大半個下午,楚醫生四人又累又乏。


    明天還要義診,她們都想早點休息。


    簡單洗漱之後,她們迴西屋準備休息。


    楚醫生看了一下,西屋有兩張床,都已經鋪好了被褥。


    “小林,小齊,你倆睡一張床,我和小周睡一張床。”


    “好。”


    林皖蘇和齊紅梅的睡眠質量比較好,她倆和衣躺下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周芷薇睡覺有點挑床,特別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翻來翻去,好長時間才睡著。


    夜裏。


    楚醫生她們正睡著,聽見‘咚咚’的敲門聲。


    門外傳來馬隊長媳婦焦急的聲音,“楚醫生,楚醫生,我兒媳婦肚子疼的厲害,她可能要生了……”


    楚醫生聽到敲門聲,很快從夢中驚醒,她點亮煤油燈之後,看了一下手表,已是淩晨三點鍾,她連忙穿衣起床。


    “小林,小齊,小周,快點起床,張玉蘭可能要生了。”


    林皖蘇和齊紅梅也給驚醒了,她倆起床最快,三兩下穿上衣服鞋子前去開門。


    周芷薇剛睡著沒有多長時間,聽到動靜,她也連忙跟著穿衣起床。


    張玉蘭的婆婆正站在門外,見林皖蘇和齊紅梅從房間裏出來了,忙讓她倆去看看兒媳婦。


    張玉蘭上次生孩子的時候,就是她婆婆幫著接生的,羊水破了之後,很順利的就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可張玉蘭這次生孩子明顯與上次不同,羊水剛破,她肚子就疼的非常厲害,疼得她快要昏過去了。


    她婆婆見情況不太對,她擔心兒媳婦會不會是難產,慌亂之下,忙去喊楚醫生她們。


    馬隊長一家人都起來了,大眼瞪小眼,都在院子裏站著。


    馬隊長的媳婦見兩個女兒也起來了,匆忙對她倆說了一句,“和鳳,和秀,你倆先挖一筐爐灰過來,再去燒一大鍋熱水。”


    “哦,知道了。”馬和鳳跑到廚房去挖爐灰,馬和秀去院子裏的水缸旁提水。


    林皖蘇和齊紅梅快步去了張玉蘭的房間。


    房間裏亮著兩盞煤油燈,燈光下,張玉蘭躺在床上痛苦的悶聲呻吟著。


    她這會兒已然是疼的滿頭大汗,額頭青筋鼓起,頭發也已經被汗水打濕。


    馬和平更是神情緊張,他緊緊抓住張玉蘭的手,“媳婦,媳婦,你怎麽樣!”


    張玉蘭疼的快要昏死過去了,“……我肚子疼死了……我……我可能快不行了……”


    馬和平忍不住哭了,“媳婦……媳婦……你不會有事的……”


    這時,林皖蘇和齊紅梅一起衝進了房間。


    “產婦怎麽樣了?”


    馬和平見林皖蘇和齊紅梅來了,他‘撲通’一下給她倆跪下了,“醫生,醫生,求求你們,救救我媳婦!”


    “你先起來,我給產婦診一下脈。”林皖蘇直接走過去,坐在床邊開始給張玉蘭診脈。


    齊紅梅則是抬眼看了一下張玉蘭的肚子,她不禁皺眉。


    她用透視異能清楚的看到,胎兒不但橫位,還是臍帶繞頸。


    齊紅梅看了之後,馬上悄聲對林皖蘇說道,“胎兒橫位,臍帶繞頸五周。”


    林皖蘇聽了,頓時心裏一咯噔。


    胎兒橫位!


    臍帶繞頸五周!


    林皖蘇心裏清楚,齊紅梅有透視異能,她絕對不會看錯。


    若不能及時糾正,產婦和胎兒都有危險。


    “小齊,你去把我的醫藥箱拿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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