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眉,白素素推開夜寐的手,撐身下床,就勢跪下,衝雪小萌行磕頭大禮:“民女白素素,參拜夫人。”


    “別介,趕緊起來……哥,快拉起來。”雪小萌一見,急了,直叫喚。


    夜寐力氣大,一手便把白素素給強行拉了起來,硬推迴床邊按她坐下:“你這是做什麽?都說了,她是我妹妹,你別這樣……”


    扭不過夜寐的大力氣,白素素一臉焦急,望向雪小萌:“求夫人開恩,為民女作主!”


    “嚇?”雪小萌一愣,傻了眼:“你不是吧,我哥剛剛救了你,你就找我告他?”


    立即搖頭,白素素虛弱的輕喘了一會,這才急急開口:“當然不是,民女狀告本國太子——龍晉!!!”


    雪小萌一愣,夜寐亦一愣。


    “啥?”雪小萌扯扯嘴角,感覺形勢有些狗血:“你告他?不是吧……之前在路上遇到,他還一副急著找你的樣子,不是說你是他老友的女兒嗎?你爹還是你娘托他照顧你……”


    嗬笑,白素素冷冷的搖了搖頭。


    “也許吧……”白素素輕喃著,臉上表情慘然:“我爹以前隻是一駐守王墓的守士,我們一家都在王室墓地附近建屋居住。一直以來,平和安寧……”


    抬眸,白素素望向雪小萌:“可有一天,太子龍晉帶了個老者過來,爹爹奉命開了墓門,龍晉帶著那老者下了墓室,整整大半天後才出來,出來時兩人隻剩一人,老者不見其蹤,爹爹上前詢問……畢竟,他有守墓之職,他守的也不是普通墓地,而是王室墓地,萬不可能任由外人擅留在內。誰知……”


    白素素虛弱的輕合雙眼,喘息了小會,於夜寐心疼的想伸手拍她後背時,她輕揚手製止,再才望向雪小萌。


    “爹爹不問還好,一問,太子便大怒,揮手便一掌打在爹爹胸口……爹爹連退數步,退進了墓室的台階那裏,腳下一空便倒了下去,等我和娘親趕到時,爹爹已經慘死在墓室裏……”


    白素素說著說著,淚水婆娑滿麵:“爹爹是從高高的台階上摔下去破頭而死,太子反而當場大怒,說爹爹髒了王室墓地的聖潔,令人急急清掃,我娘悲痛之極,叫嚷著殺人兇手要撲過去,反被一侍衛一劍殺了……”


    白素素突然捂麵痛哭,夜寐再也不顧忌什麽了,直接伸手過去將她輕攬,擁進懷裏,臉上表情森冷陰黑。


    雪小萌看在眼裏,無語含唇,她怎麽也沒想到,那個太子居然是這樣的人。


    “然後呢?”雪小萌知道,眼前的事她非管不可了,便出聲追問。


    白素素幽幽的抬起頭,已經滿麵淚水,可能是悲傷之際,也沒注意自己是在夜寐懷裏的。


    “我隻道是一家人就要這麽冤死了……誰曾想龍晉一見我模樣,竟令人放過了我,隻是將我暗中送去了花清樓……”迴想往事,白素素臉上露出淒涼的笑意:“因為太子的緣故,在花清樓,我隻用賣藝,不用賣身……許是爹娘英魂庇佑,除了不得自由,一直以來,一切安定,太子也很少過來……偶爾出現,也隻是假惺惺的關愛幾句,卻不提我死去的爹娘……”


    想到什麽,白素素突然望向夜寐,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看的夜寐一驚,自亂陣腳的趕緊鬆開手,慌亂的站起來。


    仰望夜寐,白素素失聲苦笑:“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夜寐一愣,雙眉一緊:“什麽?”


    白素素表情複雜的糾結半晌,終於繼續:“那夜你醉了,卻是我故意引誘你,故意獻身於你……”


    夜寐大驚,一臉無法至信。


    “我一介平民女子,不可能鬥得過當朝太子……既然鬥不過,我何苦任他玩弄?屈身青樓,我一生清白盡毀,將來注定任人兒戲,太子心思擺在那裏,我寧願死了,也不可能任之。夜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隻是需要一個人來破掉他的陰謀,他想將我當個玩偶一樣養著,我偏不如他願,故意借你破紅,隻求激怒他,討個死的結局,了了這苦命的一生……”


    白素素再次低下頭去,嚶泣不已,這次,連雪小萌都看不下去了,一臉鄙夷的望向滿麵震驚的夜寐。


    “何著是吃幹抹淨的事主,哥……這責任你可擔大發了。”


    任雪小萌戲說自己,夜寐緩過勁來,腦海若隱若現大醉那夜的如夢畫麵……隱約之間,白素素的唇輕吸他的胸膛……那雲霧之顛的滿足與幸福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隻是太像夢境了,他一直以為真的就隻是夢……


    哽咽之餘,白素素撐著自己抬頭再次望向夜寐。


    “你是無辜的,我不該牽連你,求你莫怒莫惱,隻望來生做牛做馬,還我所欠!”


    緊眉,夜寐突然呆呆的搖了搖頭……


    被人利用了,夜寐奇怪於自己心裏生不出半丁點的怒氣,相反,他竟感覺心中半實半虛的某塊石頭輕輕落了地……原來,他對白素素的在乎,不僅僅是因為責任,因為當前,她在他心裏,仍占著很大一塊地方……


    夜寐迴了神,望向白素素:“說的什麽話?你當我怕他嗎?一個太子而已,還真不放在眼裏。”


    “嗬。”雪小萌在一旁怪叫了一聲。


    “你別擔心了,這事,我管了。”夜寐說著,望向雪小萌:“我的事就是你的事。該怎麽做,你懂的。”


    雪小萌一臉震驚,瞠目結舌:“不是吧……”


    “妹。”夜寐鄭重的一喝:“哥隻求你這一次。”


    抽抽嘴角,雪小萌一臉的不相信:“你想我怎麽管啊……”


    “該怎麽管就怎麽管,多的不說,至少要還素素一個公道!”


    嘴角又抽了抽,雪小萌迴身望向門口……想了想,她吐口氣,望向夜寐:“這樣吧,人先留在我這兒,你照顧著……我出去會……”


    想著雪小萌應該是想去找司空魔火,夜寐趕緊點頭:“快去。”


    看眼一臉期盼的白素素,雪小萌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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