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司空魔火不知何時放下了手中古書,目光執著的凝視著雪小萌:“我亦說過……寫休書時,即是我瘋顛之時。”不等雪小萌心頭一驚,司空魔火已經笑了起來:“瘋了的人怕是不會再說人話了……”


    雪小萌退一步,唿吸亂套。


    看著雪小萌心虛的樣子,司空魔火嗬笑出聲:“別這樣,我答應了你的事,不可能反悔。縱死縱瘋,我認了。”


    司空魔火站起,輕擊兩掌,殿門打開,有人從外麵進來……


    雪小萌猛迴頭,看見花滿樓,人卻像像定住一樣,眼裏看的是他,心裏想的卻是身後的司空魔火。


    縱死從瘋……他……認了。


    花滿樓不知道此時的雪小萌在想什麽,隻一味的開心,大步上前。


    “爺——!夫人——!”衝至,花滿樓衝司空魔火和雪小萌立行大禮,右手探地,單膝叩拜。


    “起來。”司空魔火也顯的很開心,花滿樓得令,趕緊站起,一臉歡喜的盯著司空魔火看了好久才轉頭望向雪小萌。


    “夫人……”


    終於緩過神來,雪小萌看著安然無恙的花滿樓,欣慰的微笑。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從最初因司空魔火的緣故而對花滿樓不悅到今天的視為知己,雪小萌知道,中間的改變隻源於她對司空魔火的改觀。


    花滿樓也感覺到了雪小萌對自己的態度,他寬容虔誠的迴以一笑,又行一淺禮。


    大殿門外還站著一人,那人不敢進來,雪小萌卻看見了他,轉身朝他走去……


    停在門裏,看著站在門外不敢進來的鐵木占,雪小萌和他之間隻隔著一道門檻。


    “別誤會,我讓魔火找你迴來,隻是想確定一下你的落角點,方便以後能隨時找到你。”


    鐵木占不語,隻是盯著雪小萌看,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對雪小萌來說,鐵木占是唯一一個真正殺害過她的兇手,卻激不起她的仇恨,這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麽?


    “你是為了救我才進來這裏的,以後一定會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到時候,我定會帶你一起離開。”


    聽完雪小萌說的,鐵木占知道,自己已經沒資格再站在她麵前,與她對話,對雪小萌來說,鐵木占三個字,隻代表著‘兇手’。


    見鐵木占陰沉著個臉,不言不語,短時間不見,居然消瘦一圈,人也黑了不少,雪小萌心如明鏡一般,沉默半晌,搖了搖頭。


    “兩次坦白,如果你在第一次坦白時便說出真相,我一定會原諒你……可惜……”


    鐵木占凝望著雪小萌,麵無表情,心卻抽痛,身子也在輕微的顫抖。


    “說吧,現在的落腳點在哪裏,最好是穩定的那種,方便我隨時能找到你。”


    至始至終,一直是雪小萌在說話,鐵木占一直沉默,直到現在,鐵木占才終於狠狠一咽快要窒息的空氣,緩了緩情緒,低身跪下。


    “罪人鐵木占,叩拜夫人。”鐵木占用沙啞的聲音低喃,虔誠的趴下,額頭嘣的一聲悶悶撞在門檻上,起,再拜;起,再拜,連叩三個響頭,然後趴著不起。


    雪小萌看著,默默搖頭——現在的她,真心沒有餘力去顧及其它,眼看十件事就要全部作數,司空魔火便要寫休書還她自由了,雪小萌一顆心滿滿的擔憂,害怕真像司空魔火自己說的那樣,他會瘋顛。


    “罪不可恕,斬了就是。”


    雪小萌身後響起司空魔火沒心沒肺的聲音。


    雪小萌迴頭瞪一眼司空魔火,轉頭低身,欲將鐵木占拉起……拉了一下,沒拉動,又拉了一下,仍沒拉動,雪小萌皺眉時,鐵木占已經自主的抬起頭來仰望向她。


    “夫人。鐵木占罪大惡極,求賜一死。”


    呆呆的看著鐵木占,雪小萌眼角之餘看見站在他身後的吳令,吳令被雪小萌看的一愣,趕緊上前半步,低身稟告。


    “夫人,鐵木占行跡混亂,四處遊曆,尚無穩定居所。”


    點點頭,雪小萌很滿意吳令的‘圓滑’,也算是知道為什麽司空魔火喜歡把他一直帶著了。


    望向鐵木占,雪小萌決定快刀斬亂麻:“來人,先收押,關進大牢。”


    “是……”吳令得令,略一揮手而已,有禁衛上前,半鐵木占架走。


    雪小萌心裏有數,迴身望向花滿樓:“你也是一路趕過來的是不是?”


    花滿樓恭敬的略一低身,算是迴應。


    雪小萌點點頭,走過去:“趕緊去休息,迴頭我還有事找你。”


    “是。”花滿樓直接得令,轉身又衝司空魔火再行一禮,便恭敬的退下了。


    大殿裏隻剩下雪小萌和司空魔火,雪小萌心裏清楚——大戰將至。


    看著凝望自己的雪小萌,司空魔火柔了雙眼,淺淺微笑。


    “十件事,我都做好了,是與不是?”


    雪小萌看不出司空魔火真正的心思,有了些忐忑,皺著眉心不迴答。


    “嗬……”司空魔火便笑了:“不迴答就對了。咱醜話說在前頭,省了迴頭反咬我一口,說我卑鄙混蛋什麽的。”


    司空魔火說著,伸手拉起雪小萌的小手,牽著她,往大椅走過去,他坐下,亦將她也輕輕拉下。


    雪小萌難得的恬靜乖巧,任司空魔火擺布,就勢坐下,兩人都是側身麵朝對方的,隻是司空魔尊身材太高大,有點野獸與美女的味道。


    “先說好,問題的關鍵不在我,十件事,我都有認真去做。你讓我死也好,上刀山下火海也好,哪怕隻是叫我去買一根針,我都會極認真的去做……可是,有些事,我卻迷惑的很。”司空魔火說的很認真,雪小萌也聽的認真,盡管她壓根不知道司空魔火在賣什麽藥,但她知道,司空魔火不是省油的燈,這樣說,一定有陰謀。


    “萌兒……咱們說了的,十件事後,我還你自由,再不會騷擾你……亦如你要求的,必須寫休書……”停頓兩秒,司空魔火吸了口氣,籲出,仍一臉迷茫:“十件事,我都能肯定的告訴你,每件都能做到,而你……是否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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