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魔火知道,在他和雪小萌兩人之間,永遠是再平等不過的關係,他若侵前一步,雪小萌就會驚退一步,他隻有後退讓步,雪小萌才有可能朝他邁進……


    他好不容易因為害怕失去而不停的退讓,引的雪小萌在不知不覺間朝他走近,卻在關鍵的一刹那走錯一步,氣的雪小萌一退萬裏,再追不迴。


    直到雪小萌說完全部,司空魔火虛弱的睜開眼,滿麵歉意的搖了搖頭。


    “抱歉……我沒注意聽……你再說一次……”


    換在平時,雪小萌已經怒了,可看著司空魔火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她眨了眨眼,有瞬間失措。可惜,那樣的心疼感覺隻是一閃而過,雪小萌猛一揚手中事先就寫好的清單徑直上前,將那紙往司空魔火身旁的桌麵上拍下。


    “沒關係,我都寫下來了,你照著做就是了,希望你不要故意拖延時間,盡快做到。這七件事做完後,請你遵守自己承諾,宣告天下,休妻,還我徹底的自由。當然……”雪小萌冷冷的一哼:“你也可以耍賴皮,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這次,我不會再妥協,你可以試一試,看看這次我會怎麽反抗你。”


    感受到來自雪小萌的決絕,司空魔火點了點頭,伸手拿起那張紙……


    見司空魔火居然難得之極的沒有發飆,雪小萌隱隱感覺難受,卻硬硬忍下,因為她的心已經被徹底涼透。


    她當然知道在這古代,男人對女人的貞潔看的有多重要,可她不是古代人啊……而且,一開始她就清楚明白的告訴過司空魔火,她和普通女人不一樣。


    現在,雪小萌仍不後悔。


    司空魔火認真的看完紙上寫的七條,沉默了半晌,滑眸望向雪小萌。


    “我自己挖了個坑,眼瞅著就要埋葬自己,萌兒,真的沒有辦法挽救了嗎?”


    “不。”雪小萌淡漠的搖了搖頭:“我的確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不過,我不後悔……司空魔火,我隻是想提醒你,在我和謹滄發生關係時,我和你是沒有任何關係的,而且,當時的我,本來就是他的妻子。你無權在事後指責我……同樣,你的指責也提醒了我,在我們那裏,真要算起來,你的結發妻子應該是柳嫣雲,而我,亦做不到原諒。現在這樣就很好了,你眼裏容不得沙子,我也一樣。”


    默默的看著雪小萌,司空魔火點了點頭:“我就知道,這坑終將埋葬我……”


    雪小萌噘起嘴來,隱恨的皺緊眉心:“我知道時代造就人性,在你心裏,錯的就是我,而你,身為男人,三妻四妾,理所當然,你肯定認定自己根本沒錯。所以我才一直強調,我們倆不合適,因為我們的觀念天差地別,南轅北轍。在這世間,我算看透,真正能容忍我、包容我,寵溺我的,隻可能是謹滄……可惜,因為你,我已經決定放棄他。我答應你的,我會做到,也希望你答應我的,一樣能做到。”


    兩人彼此靜靜對望,司空魔火發現自己蠢的很離譜,明知道雪小萌是個怎樣離奇的女孩,卻老是忍不住的陷進去,陷進她的那些離經叛道裏,沉淪,淹沒,窒息。


    一笑,司空魔火突然發現自己甘之如飴,縱使明明痛苦不堪。


    “你應該滿足了……”看著司空魔火怪異的笑起來,雪小萌幽歎:“你一心想要打擊謹滄,我成全你,你也終於如願以償。”


    雪小萌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不等雪小萌走遠,司空魔火低聲一喝。


    “寫休書的時候,就是我瘋顛的時候!”


    雪小萌一驚,雙眼驚瞪,想到什麽,她猛的迴身,怒極的搖頭:“你又要出爾反爾!!!”


    “是!”司空魔火想也不想就迴答,笑的瘋顛,甚至近乎猙獰:“我早就決定了——寧死,不可能寫休書!”司空魔火噌的站起,一副瘋狂的,要吃人的可怖模樣:“你不是善良嗎?來啊——!成全我!殺了我——!”


    司空魔火要瘋了。


    雪小萌心痛之極的驚退兩步,紅了眼眶。


    “什麽夙謹滄?若不是你在乎他,我會把他放在眼裏?他也配我處心積慮的對付嗎?哈,哈哈哈哈哈——!”司空魔火仰頭大笑,又猛的一低頭,衝雪小萌瞪眼,雙眸陰紅:“你錯了,萌兒,我一心想要的,隻是你!從來都隻是你——!你若真心成全我,就殺了我!”


    司空魔火痛心之極的抽息顫栗,突然失力的身子一歪,撞到桌子,把桌子上的茶壺都撞倒了。


    雪小萌嚇的又退了半步。


    司空魔火像頭受傷的野獸,自嘲的嗬笑起來。


    “笨蛋……”他盯著地麵,自言自語般的搖頭:“司空魔火就是一大笨蛋……”退兩步,司空魔火身子晃了晃,跌坐在之前坐過的凳子上,吐了口氣,仍在搖頭:“得了這天下,又如何……”


    緩抬眸,司空魔火虛弱的望向雪小萌,像個可憐的孩子。


    承受不了了,雪小萌猛一捂嘴,掉頭就衝出門去,門外的吳令等人嚇了一跳,吳令最先反應過來,大叫一聲追了過去,剩下的麻子、大雷兩兩對望,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屋裏坐著的司空魔火閉上雙眼,沉重的唿吸。


    *


    夙謹滄突然睜眼,人在瞬間醒了。


    天還是黑的,夙謹滄起身下床,扯過外衣一邊穿上一邊往殿外走去……


    未通知月蝶影甚至包括太王,夙謹滄隻叫上了蘇尹人以及之前的八名水士精英,趁夜離城。因為大白在太王那邊的緣故,這次夙謹滄居然沒有帶上他。


    十人十馬,快馬加鞭,披星戴月的趕路。


    從方向上來看,夙謹滄的目的地是降龍城,蘇尹人緊追在後,心中納悶,他並不是好奇為什麽去降龍城,而是好奇夙謹滄為什麽說好的天亮起程,卻突然提前出發。


    是有什麽事,發生了嗎?蘇尹人想歸想,他一言不發的策馬,隻冷靜的緊追夙謹滄身後,長隊在夜色中快速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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