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肅月尚在睡夢中,便隱隱察覺到有絲絲縷縷、仿若羽毛輕拂般的氣息,輕柔地在臉頰上徘徊。她眉心微蹙,意識從混沌中緩緩拉扯迴來,迷迷糊糊地撐開眼皮,待看清眼前的景象,那殘留的困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隻見幽月那雙如澄澈的灰藍色大眼睛,正直勾勾地凝視著自己,兩人的麵龐近得幾乎鼻尖相觸,幽月的唿吸帶著晨起的清新,暖暖地撲在秦肅月臉上。


    “……呃?……幽月,你什麽時候醒的。”秦肅月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與懵懂,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眼神中滿是驚詫。


    幽月眨了眨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表情依舊淡然,隻是眼眸裏透著絲絲疑惑與期待,輕聲說道:“媽媽,我早就醒啦,一直在等你呢。我想今天我們還能出去逛逛,昨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好玩的,我還想再去看看。”她邊說邊坐直了身子,一頭藍黑色的長發順勢滑落,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


    秦肅月看著幽月,心中既好笑又無奈,抬手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調侃道:“你這小丫頭,起得比我還早,還湊這麽近盯著我,可把我嚇一跳。”說罷,她伸了個懶腰,餘光瞥見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才驚覺時間已然不早。


    幽月鴨子坐在秦肅月的後麵,眼睛隨著秦肅月的狼尾巴,擺來擺去,“唔……好好玩。”她一把抱住了秦肅月的狼尾巴,


    幽月鴨子坐在秦肅月的後麵,眼睛隨著秦肅月的狼尾巴,擺來擺去,“唔……好好玩。”她一把抱住了秦肅月的狼尾巴,那模樣像個發現新奇玩具的孩子,滿心歡喜又小心翼翼。


    秦肅月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身子一僵,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幽月,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似的,這尾巴有啥好玩的呀。”雖說嘴上這麽講,可眼神裏滿是寵溺。(雖然說幽月確實是小孩子。)


    幽月抬起頭,藍灰色眼眸亮晶晶的,一本正經地迴答:“媽媽,它毛茸茸的,還會動。”說著,還晃了晃秦肅月的狼尾巴,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新發現。


    “為什麽媽媽有尾巴,而我沒有啊?”說著幽月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後麵,她站起身來,圍著秦肅月轉了一圈,邊轉還邊歪著頭打量,藍黑色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輕盈地飄動,恰似柔順的綢緞在風中飛舞。


    秦肅月看著幽月這認真又可愛的舉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可能是遺傳你藍幽媽媽的。”


    “那媽媽,你知道藍幽媽媽去哪裏了嗎?她之前說好迴來時帶我出去玩的。”


    “額……這個……”這個秦肅月實在不好說,藍幽已經死了,幽月肯定接受不了,但也知道不知道幽月懂不懂死亡是什麽。


    秦肅月的神色瞬間變得有些凝重,心髒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一陣酸澀湧上心頭。


    幽月站在麵前,身高與她相差無幾,那澄澈的藍灰色眼眸滿是疑惑與期待,靜靜凝視著她,像在等待一個篤定的答案。


    秦肅月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堵住,半晌才艱難地開口:“藍幽媽媽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暫時迴不來。”她盡量讓聲音保持平穩,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暴露了內心的慌亂。


    幽月依舊麵無表情,可眼神裏的光似乎黯淡了些許,她垂眸沉思片刻,輕聲問:“很遠很遠是多遠呀?比商業街到咱們家還遠嗎?”


    秦肅月眼眶泛紅,抬手輕輕摸了摸幽月的頭,發絲如絲緞般從她指尖滑過,“比那遠太多太多了,是一個我們暫時沒辦法到達的地方。”


    幽月沉默著,許久才又抬起頭:“那我等她,等她迴來帶我出去玩,那媽媽可要告訴藍幽媽媽,幽月一直很乖的,沒有惹你生氣。”


    秦肅月把幽月輕輕擁入懷中,像要把所有的溫暖都傳遞給她,“幽月乖,藍幽媽媽雖然不在身邊,可還有我呢,今天我再帶你出去逛逛好不好?去看更多好玩的。”幽月身體微微一僵,片刻後,緩緩伸出手,環抱住秦肅月,輕聲“嗯”了一下。


    再次來到幽月的超大衣櫃房,秦肅月站在那琳琅滿目的衣物前,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以前閑暇時在網上瀏覽過的諸多衣服搭配方案,此刻如幻燈片般在她眼前不斷閃現。


    她扭頭看向幽月,隻見幽月正蹲在一旁,小手熟練地拿起昨天穿的那件中式連衣裙,作勢就要往身上套,那模樣認真又篤定,顯然對這件裙子情有獨鍾。


    秦肅月眼眸中閃過一絲期待,快走幾步上前,蹲下身子與幽月平視,雙手輕輕搭在幽月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說道:“幽月啊~媽媽的願望可就全靠你啦!媽媽以前在網上看了好多超酷超美的衣服搭配,心裏一直癢癢,想找機會實踐實踐,可沒曾想,如今我這寶貝女兒的衣櫃,簡直就是為我那些小心思量身打造的嘛。”


    幽月眨了眨她那雙藍灰色的大眼睛,眼神裏透著些許疑惑,手中還攥著那件中式古風連衣裙,歪著頭看著秦肅月,雖依舊麵無表情,可眼神中的好奇卻藏不住,似乎在琢磨媽媽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到底所為何事。


    “來,幽月,先把手裏這件放放,咱今兒個玩個大變裝遊戲!”秦肅月興奮得像個孩子,拉著幽月站起身來。她伸手在衣櫃裏翻翻揀揀,先是挑出一件粉色的洛麗塔裙,層層疊疊的蕾絲花邊,精致的蝴蝶結,看著就甜到人心裏去。


    “試試這件,保準你像童話裏的小公主!”秦肅月說著,幫幽月解開中式裙的扣子,小心翼翼地把洛麗塔裙套上,幽月配合地抬起手臂,眼神始終追隨著秦肅月的動作,隻是那小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裙子上身,秦肅月左看右看,又拿來配套的頭飾,給幽月戴上,金色的發箍配上粉色蝴蝶結,與幽月的藍黑色長發碰撞出別樣的可愛。“哎呀,太萌啦!”秦肅月忍不住誇讚,幽月低頭瞅瞅自己,抬手輕輕摸了摸頭飾,似懂非懂地感受著這份別樣的裝扮。


    可秦肅月興致正濃,沒一會兒,又翻出一套休閑牛仔套裝,背帶褲配上簡約白 t,酷勁十足。“幽月,再換這個,咱走個帥氣風!”她幫幽月脫下洛麗塔裙,幽月也不忸怩,大大方方任她擺弄。


    穿上牛仔裝,秦肅月還特意把幽月的長發編成魚骨辮,垂在一側,更添利落。幽月站在那,雙手插兜,活脫脫一個俏皮小潮人,盡管臉上沒太多表情,眼神裏卻透著對新造型的接納與新奇。


    之後,秦肅月又陸續拿出古風漢服、時尚短裙等各式服裝,幽月一一試穿,房間裏滿是衣物更換的窸窣聲與秦肅月時不時的驚歎。每換一套,幽月都乖乖配合,任由媽媽在自己身上施展“魔法”。


    “怎麽樣!幽月想穿哪件~!”秦肅月折騰了一番,興奮的看著幽月。


    幽月眨了眨眼睛,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撿起原來的那件中式古風連衣露肩短裙,雙手鄭重地舉到秦肅月麵前,眼睛閃著光。


    秦肅月看著幽月手中的裙子,先是一愣,隨即展顏一笑,伸手輕輕捏了捏幽月的臉頰,軟乎乎的觸感讓她心底一片柔軟,“好嘞,咱就穿這件,我家幽月穿啥都好看!”說著,便幫幽月仔細穿上那件古風裙,手指熟練地係著帶子、整理裙擺,動作間滿是溫柔。


    “話說幽月你怎麽這麽喜歡這件衣服?”秦肅月一邊仔細地幫幽月撫平裙角上的褶皺,一邊抬眸看向她,眼中滿是好奇與溫柔。幽月雙手輕輕揪著裙擺,微微歪著頭,藍灰色的眼眸專注地盯著那青花瓷圖案,似乎陷入了某種迴憶。


    “它是藍幽媽媽送我的第一件衣服。”幽月輕聲迴答,雖依舊麵無表情,可秦肅月卻敏銳地捕捉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眷戀。


    秦肅月的動作頓了頓,指尖摩挲著裙擺,心頭泛起複雜的情緒,“原來是這樣,那它肯定很特別。”秦肅月聲音輕緩,帶著幾分鄭重,將幽月垂落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後。


    兩人穿好衣服,來到門口,慧敏已經等候多時,她湊到秦肅月耳邊,小聲說道:“肅月小姐,商業街昨晚發生詭異殺人事件,現在‘退魔團’已經暫時將那封鎖了,今天我們不能去那裏玩了。”


    “唉?”秦肅月輕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正拿著扇子把玩的幽月,小家夥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對這變故尚不知情。


    “你有其他地方嗎?”秦肅月把目光轉向慧敏,眼中滿是期許,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幽月聽到了會失望。


    “嗯,有的,雖然那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那條街現在較為冷清,不過聽說那裏又開了幾家新店。”


    秦肅月點了點頭。


    等到了那條冷清的街道,店鋪零零散散,卻也各有特色。秦肅月的目光瞬間被一家名為“秋裏原手辦店”的招牌吸引,那充滿二次元風格的店標,在這清冷街道上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如磁石般牢牢勾住她的心。


    “這個世界還有二次元手辦店?”她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與好奇,迫不及待地拉著幽月快步走向那家店門前。


    店內燈光柔和,玻璃展櫃裏擺滿琳琅滿目的手辦,或萌係少女淺笑嫣然,或熱血少年拔劍四顧,精細雕琢,栩栩如生。秦肅月眼睛一下亮得仿若星辰,在各個展櫃間穿梭,嘴裏不時發出驚歎。


    “喔……蕾姆!還有miku醬!這裏還有阿尼亞!哇酷哇酷~還有薇爾莉特。奈緒!……”


    幽月不解地看著自己媽媽的發癲行為,她那如瓷娃娃般精致的麵龐上依舊波瀾不驚,隻是微微歪著頭,藍黑色的長發順勢滑落到一側,眼眸裏滿是疑惑,似乎在思忖著這些小小的人偶究竟有著怎樣的魔力,能讓媽媽這般興奮異常。


    不過她自己的目光也不自覺被手辦吸引過去。


    慧敏則是更看不懂了,她站在一旁,眉頭微皺,眼神裏滿是疑惑與不解。在她過往的認知裏,可從未見過這般滿是稀奇古怪人偶的店鋪,更別提理解這些小玩意兒為何能讓秦肅月如此癲狂了。


    她雙手抱胸,目光隨著秦肅月的身影在展櫃間遊移,時不時咂咂嘴,似是想努力琢磨出個中門道。


    秦肅月可全然沒注意到旁人的反應,她自顧自地沉浸在手辦的奇妙世界裏,一會兒湊近展櫃,鼻尖都快貼上玻璃,眼睛瞪得滾圓,仔細端詳著手辦的每一處細節,嘴裏嘟囔著:“這塗裝,這做工,簡直絕了!”


    這時,趴在櫃台睡覺的粉發女孩,被秦肅月那滿是驚歎的聲音擾了清夢,她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待看清眼前滿臉興奮、眼睛瞪得老大的秦肅月,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像是被點燃的小火苗,也跟著激動不已。


    她脆生生地吐出一串陌生又奇妙的音節,在秦肅月耳中,“あなたはご郷裏の方ですか?”(譯文:你是家鄉人嗎?)


    秦肅月乍一聽,身形猛地頓住,懷疑是自己幻聽,可目光觸及櫃台後女孩那亮晶晶、滿含期待的眼睛,才確信沒聽錯。


    秦肅月心下一陣狂喜,像個找到寶藏的孩子,腳步急切地奔到櫃台前,不假思索地迴應道:“はい!”她那清脆的嗓音裏,透著難掩的興奮勁兒。


    要知道,前世為了追番,她可是費了好大勁兒自學那異國語言,如今竟能派上用場,怎能不激動。


    女孩一聽,笑容愈發燦爛,又追問一句:“あなたはどこの國の人ですか?”(譯文:你是哪國人?)


    秦肅月胸脯一挺,自豪地大聲答道:“私は中國人です。”


    女孩先是一愣,隨即雙手一拍,臉上洋溢著熱情,高聲喊道:“嗚!老鄉見老鄉雙眼淚汪汪!”話語間,已順暢切換到中文,那腔調雖說帶著點異國的軟糯,卻也字正腔圓。


    秦肅月滿臉詫異,眼睛睜得溜圓,嘴巴微張,急切問道:“?你也是中國人?”


    女孩俏皮地眨眨眼,擺了擺手,笑著解釋:“這倒不是,我是到中國留學的日本學生,至於老鄉嘛,你們中國不是說人類命運共同體嗎?所以同是地球人,老鄉也沒問題吧。”


    一旁的幽月和慧敏,此刻猶如墜入雲霧之中,滿臉茫然。幽月那如瓷娃娃般精致的麵龐依舊平靜無波,隻是微微歪著頭,藍黑色的長發如順滑的綢緞滑至一側,眼眸裏滿是疑惑,盯著秦肅月和粉發女孩你來我往,試圖從她們的神情、動作裏琢磨出點意思,可那陌生的發音,對她而言就像神秘莫測的咒語。


    慧敏亦是眉頭緊鎖,雙手抱胸,眼神在秦肅月與女孩間來迴穿梭,滿心疑惑。她咂咂嘴,暗自思忖,這嘰裏咕嚕的交流,到底藏著什麽玄機?在她過往的見識裏,可從未碰上這般稀奇事兒,眼前這些小小的人偶已然夠讓人費解,如今這聽不懂的對話,更是像一道跨不過的溝壑,讓她站在一旁,幹著急卻摸不著頭腦。


    “你叫什麽名字?”秦肅月用中文問道,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好奇與友善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畢竟在這個陌生又奇妙的世界裏,能碰上一個能用熟悉語言交流的人,實在是太過驚喜了。


    粉發女孩歪著頭,俏皮地一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脆生生地迴答:“我叫鈴木櫻子,你呢?”說著,她還從櫃台後探出半個身子,雙手撐著下巴,一臉期待地看著秦肅月。


    秦肅月笑了笑,正準備迴答,一旁的幽月卻突然湊了過來,她那藍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滑落在身前,幾乎與秦肅月的發絲纏繞在一起。幽月的表情依舊淡然,隻是微微仰頭,用那雙藍灰色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秦肅月,似乎在等她介紹自己。


    秦肅月見狀,伸手輕輕攬過幽月的肩膀,笑著說道:“我叫秦肅月,這是我……朋友,幽月,是不是很可愛呀?”幽月眨了眨眼睛,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眼神裏透著一絲懵懂與好奇,靜靜地看著鈴木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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