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結界外宛如無邊無際的暗幕籠罩,陰寒而詭譎。


    官荀半蹲在一處青石房屋脊上,暗色將她側臉打上了厚重的陰影。


    下方深巷中正上演著搶奪的戲碼,她也樂得看戲。


    先前拍得納戒的青年,性格再不好,原以為是個安分的少爺,完全沒料到竟然會做埋伏搶劫這種事。


    眾多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上,光線不足,隻能遠遠看到模糊的輪廓。


    血腥味從中不斷的彌漫而出。


    青年手持血刃,橫架在一位早已被嚇得臉色蒼白,雙腿不斷抖動的小少爺脖子上。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要是敢殺我,父親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小少爺顫音不斷。


    “別廢話,乖乖把拍得的丹藥交出來!除非你想和他們一樣。”青年語氣陰森,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小少爺目光掃過青年身後的老者,渾身打了個寒戰,他帶的一眾精英護衛都慘死在老者的手下,眼下他還不想死,隻好聽話照做。


    然而,丹藥剛離手,他頓時感覺抵著自己喉嚨的刀刃猛然用力,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血液噴射而出,還沒來得及出聲,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青年舔了舔刀刃上的鮮血,一把握緊手中丹藥,眼神無比熾熱:“哈哈哈,金幣不夠又如何,丹藥還不得到我的手上!”


    “少爺,該走了,等會免不了有人來。”老者沉聲提醒。


    “嗯,先迴去,等島嶼上浮立即離開。”


    就在兩人快步離開間,一道莫名的無形力道,將青年整條胳膊硬生生給折斷。


    隨著他的慘叫,掌中緊握著的丹藥,被吸取著往屋簷上方飛掠,被一隻白皙的手接住。


    “一個個都想要它,看來確實是個好東西啊,多謝少爺的饋贈了。”


    官荀把暗金色泛著淡淡光澤的丹藥捏在手中,轉手就往赤融嘴裏塞去。


    赤融暗瞪了主人一眼,盡把垃圾都塞給它吃……也不敢反駁,隻能吞了下去。


    青年早已經痛得跌倒在地麵的屍體堆上,陣陣痛苦的慘叫聲,終於使老者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迴過神。


    他立即揮掌朝屋脊上轟了過去,未見人影閃動,戲謔的笑聲卻突然從另一側的屋頂上傳了下來。


    “對了,我的納戒呢?”


    老者頓時滿臉駭意,目光森然地轉頭望去,他竟然察覺不出黑袍下的氣息,這人很強。


    青年臉上血色盡失,他扶牆爬起,陰冷的眼中射出滔天的殺意:“是你!我的手……長老,快給我殺了他!”


    話音剛落,隻見黑袍下的手翻動,暗紅的火焰迅即朝老者閃掠而去,未等他有所反抗,已成一具焦黑的屍體。


    一切不過在電光石火間,青年眼睜睜看著老者倒下,瞳孔瞬間放大,極度的恐懼穿透他內心。


    官荀聳了聳肩:“把納戒交出,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說話算數!”青年聲音顫抖著,眼睛死死盯著上麵,長老都沒有出手的時間,他若想跑肯定跑不掉,主要是腿軟了……


    “算數。”


    青年一咬牙,將手中的納戒往空中一拋,轉身就跑。


    官荀隨手抓住,眸底寒芒瞬間湧現,身形迅速一躍,落在了青年麵前。


    “納戒?”她冷聲道。


    “不是給你了嗎?”青年下意識吞咽一下,腳步不可察覺地往後退。


    恰在他動身飛掠時,暗焰化作巨大尖刺,徑直洞穿他心髒,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倒地身亡。


    官荀抬腳踩上他的手腕,將掌中的黝黑戒指撿起後,倒也不急著離開,而是把方才青年拋起的納戒,隨意搜尋了一番,將金幣以及一些入得了眼的東西通通取走。


    多的還是拍賣場上之物,這家夥搶來的東西還不少啊。


    忽而,一金黃色的請柬引起了她的注意,打開隨意看了一下。


    “沈子顯……月牙島?”


    她稍作思索,還是將其一同取走。


    旋即,閃身離開此地。


    ……


    剛迴到客棧,官荀立即檢查黑曜石納戒,發現沒有被人做什麽印記後,才鬆口氣。


    如此罕見之物拿來拍賣,得到的途徑怕是不幹淨,自己不敢用,就隻能轉手。


    她將納戒戴在手中,左右看了看,臉上頓時流露出喜色,倒是和腕間手鐲挺相配。


    可下一秒,她臉上的笑容戛然止住。


    “怎麽迴事?!”


    納戒竟然無法打開,似是被設置了屏障。


    沒有印記卻有屏障,難不成裏麵還裝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哎……”官荀長長地歎了口氣,往桌麵上趴下,把玩著納戒,眉間透著無奈。


    既然打不開,要來又有何用處。


    “主人,讓我試試。”赤融爬過她手腕,眨著小眼睛道。


    官荀輕嘁一聲,指背將它推了幾下:“一邊去,若是碎了,你用獸丹賠我?”


    “好狠啊,不就是一個戒指罷了,竟然想要我償命。”它不滿地嚷嚷著,隨後低聲喃喃,“賠不起……”


    官荀輕笑,頭一側,任由著長發撒於桌麵,目光幽幽地投向窗外。


    能打開納戒的人倒不是沒有,例如……郝阿曼。


    可他並不在中州,不知其家族中人能否有這本事。


    日後得多留意一下……


    -


    次日。


    島嶼發生巨震。


    格擋水域的結界在陽光的照射下,化作點點白塵消褪。


    官荀深深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後,視線從望不見盡頭的海域掃過,落在了下方人滿為患的碼頭上。


    隨即,縱身一躍。


    看來並沒有把第七鏈島換做主島,接下來也隻有乘船出古鎮了。


    她找人詢問過,永安古鎮沒有飛行妖獸租借點,隻有離長鏈島甚遠之外的出雲洲有。


    而月牙島,恰位於它的西部。


    “這位老爺,是要前往出雲洲嗎?乘我們的船,不僅穩妥速度快,船上靈師護衛嚴謹把守,絕對沒有妖獸敢胡來。”


    幾個船夫搓著手,眼珠子轉溜著,在人群中來迴掃動,他們湊上前去詢問的,盡是些身著華麗的富貴之人。


    官荀剛走幾步,就有人小跑到她跟前,阿諛諂媚地問著。


    “姑娘,乘我們的船準沒錯。”船夫臉都快笑爛了,不停哈著腰。


    “行。”掃過對方滿是假笑的臉龐,官荀眉稍不可察覺地輕挑,隨著他登上船。


    待領人的船夫下來後,幾人頓時湊在一起,說著什麽,旋即更加積極地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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