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弟子們已經打開了了棺材,裏麵一具屍體裹著一層層棉布。白芷的小孫子在我的指導下,將布料掀開,從裏麵找出一根骨頭。


    我一看,忙遞了一把刷子。


    這刷子叫“鬼眉刷”,正是用鬼的眉毛做的。


    屍骨撿出來時,要把上麵沾的東西刷幹淨。普通的東西若刷在屍骨上,如同用鐵絲刷刷在肉上,陰魂感同身受。


    所以用鬼眉刷,都鬼身上的東西,沒什麽排斥。


    三個小時後,撿骨終於完成了。


    我讓小孫子把壇子一端,拿去三鬥,一個臨時在門口搭建的靈堂上停著。和人第一次死的時候一樣,是個儀式,等到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出殯,埋在新地方。


    “姑奶奶。”


    我擦了一下手,走過去:“你想讓你女兒埋在一個什麽樣的地方,你大致說一下,我和姐去選地方。”


    在我撿骨的時候,張伶月也隨後而到了。


    正好,她在風水上十分在行。


    “不用。”


    姑奶奶卻一擺手:“那地方,你外公在十年前選好了。你去看一下,打理一下周圍,占個宅什麽的就行。”


    占宅,就是給早就看中的地方的開出來,燒紙錢定時辰什麽。


    “小月兒。”


    張伶月一把攔住了,指了指山峰上的兩個人:“你在這等江追雲,占宅我去就行了,老頭子風水那一套和我外公是一樣的,我搞的定。”


    我一聽,還是姐姐為我想的周到。


    楊素貞知道張伶月是外公的孫女,也沒說什麽,帶上她就往風水地上走。


    我看了一眼。


    上官攬月正和江追雲說些什麽,情緒激動之下,還用手指了一下我的方向,正好對視上的我,立刻把目光收了迴去。


    但眼圈紅紅。


    那嬌柔不勝風,楚楚可憐的樣子,任何男人看了都要忍不住,想把她擁入懷中愛憐一番。


    但尼瑪,江追雲要敢這麽做,看我不把他手擰下來。


    還好,江追雲並沒有什麽動作。對她依然一副性冷淡的樣子,和上官攬月一問一答在說些什麽。


    本想開陰耳聽一下,奈何風太大聽不清。


    上官攬月一愣,還想去拉他的手。他有分寸的躲開,麵無表情的走下來了。那一刻,我覺得江追雲性冷淡的樣子真帥!


    “看什麽?”


    江追雲敲了我一下:“你怎麽還流口水了?”


    “你好帥!”


    我摸了一下嘴巴,哪有口水。


    但還是上去拉住他的胳膊,黏巴巴的說:“站了一下午,我都餓了,迴三鬥去吃東西吧,洛爾都來叫我們了。”


    “好。”


    江追雲拉過我的手,兩人往三鬥的方向去了。他沒跟我提剛才的事,我也沒問他和上官攬月說了什麽。


    一我信任他。


    二幹嘛在我們之間提情敵呢,我又不傻。


    洛爾一見我們迴來,不對,是一見江追雲迴來,高興的不行。上去十分熱情的要拉江追雲坐下,江追雲盛情難卻,一臉為難的坐在了桌子上。


    當然,不忘順帶拉上我。


    洛爾一看,氣鼓鼓的拉過飯菜盤子:“這是我給追雲哥哥準備的。”


    “沒事。”


    我毫不客氣的拉過飯菜盤子:“你追雲哥哥人都是我的了,還會在乎這些飯菜嗎?”說完,扒拉了一口飯。


    江追雲一臉寵溺的看著我。


    洛爾一見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又不好和江追雲發作。隻好指著我說:“你,你不要臉。”


    說完,哼哼唧唧的跑了出去。


    “這孩子。”


    我無奈的搖搖頭,一把拉過江追雲:“吃飯,吃飯。”


    江追雲卻把我往他懷裏一拉:“吃什麽飯,我隻想吃你。”


    ...................


    此處省略一萬字。


    其實隻是親親而已拉,尼瑪幸好在別人家裏,差點被不可描述了。江追雲今天特別奇怪,見了上官攬月迴來的路上,都把我黏的緊緊的,生怕我不見了似的。


    過了一會,洛爾又迴來。


    正好撞見我和江追雲親親的樣子,羞的滿臉通紅。小銀牙咬的咯咯直響,小聲嘟囔了一句:“狐狸精。”後走進來。


    她說:“師父說,叫你和你的徒弟辛雁飛去檮杌鬥上找她。”


    “檮杌鬥?”


    我一聽,問:“那上麵不是什麽不能上去嗎?”


    “我怎麽知道。”


    經過剛才那一幕,洛爾對我更沒有好臉,說:“師父讓你上去你就上去,有師父在,還怕什麽邪物抓了你不成。”


    我一想也對,就帶上辛雁飛出發了。


    路上的時候,我還在想是不是洛爾因為吃醋,把我們騙去檮杌鬥上。一到那裏的時候,尼瑪我發現真的好嚇人。


    檮杌鬥上,終年籠罩一層濃霧。


    雖然地處高勢,因這霧的原因,見不到幾絲光亮。這霧終年不散,又叫鬼霧,即使開了陰眼也未必看的清楚,好不容易摸到房子麵前。


    我心下一動,拉住辛雁飛貼在窗子上,往裏麵看去。


    這一看,把我嚇一跳。


    隻見屋子裏十分暗,但沒有鬼霧,陰眼能看清。楊素貞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手卻被兩條大蛇死死捆住,身上也纏著一條巨大的蛇身。


    什麽情況?


    她的對麵,吳宗跌坐在地上,似乎也受了不小的傷。


    但那蛇明顯聽他的話,把楊素貞纏的死死的。


    隻聽他把牙一咬:“沒有開天眼的法子,你也別想我跟你說白芷穿鬼門的法門。”


    我一聽,開天眼。


    據我所知,任何人隻要有功法,都可以照上麵修煉達到後天開天眼的方法,但有是十一個緊急,第一禁便是三十五歲之人不能練。


    水上漂的樣子,怎麽也有五十多歲了吧。


    楊素貞一聽,也冷笑一聲:“你也隻會用白芷威脅我,但我可得先跟你說清楚這開天眼的法子種種禁忌,你可聽清楚了。”


    “說說說!”


    吳宗一聽丈母娘鬆口了,忙坐在桌子上,掏出手機錄音。這法子他可的好好記下來,這可是他換命的東西。


    “你聽好了。”


    楊素貞靠在椅子背上,說:“開天眼,有十戒。一戒色,功成一半方可。二戒躁,期間要驚心,不能急於求成,不能發脾氣。急切則氣鬱怒則散。”


    “這關最重要,過不了可容易走火入魔。”


    “第三,心中不可藏起邪。”


    “煉此術可不能以報複別人為目的,或用於不正當的行為否。否則,你一定煉不成。”


    “少廢話,接著說!”


    吳宗從和白芷結婚後,一直被楊素貞壓著。這迴好不容找個機會,他哪能給楊素貞好臉:“少撿那些有的沒的,直奔主題。”


    “第四,有濟世渡人之心。要心胸寬廣,古人們開天眼為濟世救人,行善積德,學天眼之後人也應當如此。”


    楊素貞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窗外我和辛雁飛的方向。似乎在叮囑的,不是水上漂,而是我和辛雁飛。


    辛雁飛也正拿著手機在錄她說的話,那可是開天眼的法子。


    從他了解李岐山內視的時候開始,他早就想學了。


    “第五,有心髒病的人不可練。”


    “在練習開天眼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一些幻覺,十分嚇人。另外,打通天眼的時候,兩眉間,也就是靈根的地方會發光,對健康不利。”


    “第七,要有時間。”


    “在初煉法一百天以內,午時和子時不能缺練,而每天子時和寅時練最好。”


    “第八,煉的半小時前不可大小便。”


    “第九,煉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好多魔影亂竄,若出現走火入魔神誌不清一類的,要找先生醫治。”


    “第十。煉成後,氣力和智力都會有所增長。一聲無病,延年益壽。”


    “臥槽!”


    辛雁飛一聽,忍不住叫了一聲:“這麽好?!”


    “噓!”


    我忙捂住他的嘴。


    楊素貞說:“禁忌就這些了,你做不到的話,也不用聽下麵的了。”


    “老太婆。”


    水上漂十分不客氣:“你別管,趕緊說。你把該說的都說了,我還能在你死之前跟你說一下白芷的穿鬼法門。”


    楊素貞餘生,最想知道女兒怎麽在穿鬼門這一秘法上送了性命的。


    鬼門一穿過去,那裏麵的風刀霜劍能把人身上的一切習氣都刮去,在出鬼口的時候,形成一個新的命格。


    人的命格都是生的時候帶來的,命格裏產生習氣。


    老的習氣一刮幹淨,新的習氣自然生出來,命格自然也改變了。


    成功穿過鬼門,逆天改命便成功了。


    但白芷在臨門一腳的失敗了,立刻殞命在鬼門口。還是楊素貞落陰,以三門同修的功力才把她撈迴來的。


    否則,她的屍骨會被風刀霜劍刮的連渣子都找不到。


    楊素貞十分後悔,當初沒有阻止女兒。


    因此,她十分想知道白芷用來穿鬼門的法子,弄清楚女兒到底怎麽失敗的。


    吳宗十分清楚這一點。


    才敢在明知一露麵就會遭殺身之禍的情況下上寨,為的就是進檮杌鬥,引發裏麵的邪物來壓製楊素貞,逼她說出開天眼的法子。


    果然,楊素貞一事關白芷,便什麽都說了。


    她說:“此法分為兩步,是練氣和練咒的結合,每晚子時先練氣,有時間者寅時練咒。沒時間者午時練咒。”


    “也可以在子時修煉,先練氣後練咒。”


    “選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鬆衣解帶,赤腳,西南背北,自然站立,輕唿出三口濁氣,後盤膝而坐下,兩腳自然交叉。”


    “背伸直,雙手合十。”


    “狀如觀音,或雙手交叉於臍前。兩拇指相對於左手上,右手下。”


    “兩目微閉,意守肚臍下三寸。三分鍾後,用鼻子吸氣,舌抵上鄂。同時意想天上日月之神光,從頭頂百會穴,經過靈根到中丹田,再到下丹。”


    “然後,慢慢充潤整個下腹,意想濁氣從心窩處唿出。”


    “吸氣的時候,用順腹式唿吸。”


    “師父。”


    辛雁飛一聽到這,又問:“是不是吸氣的時候,腹部稍微外凸,唿氣時腹部稍微內斂。”


    我點點頭,讓他別分神。


    而楊素貞真的像在為我們講一樣,辛雁飛提問的時候,她也閉口不言了。搞的水上漂不停的催她:“快點死老太婆。”


    “慌什麽。”


    楊素貞靈耳朵一動,沒聽見辛雁飛說話了,才說:“上麵說的,要循環練習一個小時左右收功。收功的時候,兩手搓熱。”


    “左手下,右手上。”


    “兩手相疊於丹田之下,順時針輕搓三十六圈後,又逆時針揉三十六圈。如果女子練的話,則和男子相反。”


    “然後,站立上下磨牙三十六次。連口水一起吞下。”


    “同時,意想金液直下丹田。”


    “再向前走三步,手功完畢。”


    楊素貞看了水上漂一眼,說“一般年輕人,練習一個星期左右能感到丹田發熱,或者其他地方出現勝利異常,你都這麽老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老太婆。”


    水上漂晃了一下肥肥的胳膊:“跟你說了,我什麽情況你不要管,隻管說法子就是了。你還不想聽穿鬼門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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