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那魚從上麵的蓮葉間漂下來,正好停在天女腳下,艮位上。


    魚的樣子十分新鮮,沒有腐爛。


    我趕忙說:“算,隻要在艮位上,就是艮位的東西。”


    李明禮趕忙把魚屍撈上來,放進魚缸裏。


    他十分高興,說:“詞詞不用被纏了,太好了。對了學姐,現在怎麽辦,我們把這條死魚拿到詞詞家去?”


    我一聽,說:“還是找個地方,把唐詞叫出來吧,她那男朋友,一臉不耐煩地樣子。我看了都煩。”


    李明禮點點頭,給唐詞打了個電話。


    過了好一會,唐詞才姍姍來遲。


    一來連忙道歉,說:“不好意思啊,學姐,剛才,我男朋友要吃杏林居外麵的包子,我去買包子去了,來晚了。”


    我說:“你要道歉的不是我,是李明禮。”


    唐詞一愣,看向李明禮。


    他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一點小事,詞詞,這我給你找的魚。”


    說完,把裝死魚的魚缸往她麵前一放。


    唐詞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謝謝啊,李明禮。”


    我翻了一個大白眼。


    人家幾天幾夜沒睡覺,就圖你一句謝謝啊?


    衝唐詞這沒心沒肺的態度,我都有點不想幫她了。


    李明禮也十分“善解人意”的說了句:“沒事,沒事,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對了,學姐,你快幫詞詞把保身仙弄了,中午我請你們吃牛排。”


    我一看,也不好說什麽了。


    把手一伸,說:“唐詞,符給我。”


    那符包著魚鬼,成了一顆糖的形狀。


    我把魚屍挑出來,放在地上,又符塞進死魚嘴肚子,口中念道:“神靈天地,百無占忌。水歸其壑,魂返其宅。吾奉水命仙師急急如律令。”


    念完,就見魚身發出一陣柔和的紅光。


    我知道,那是魚魂融進魚身了。


    不一會,地上的死魚蹦起了一下,活了。我忙把它投進魚缸,它一進水,就在裏麵歡快的遊起來。


    還通過鬼語向我表示,它很滿意。


    我在一個魚形的飾物品後麵,刻上符咒,方便它被唐詞隨身攜帶,這才把魚缸交給唐詞。


    我說:“以後初一十五,不要忘了給保身仙上香供奉。”


    唐詞點點頭。


    李明禮一看事情搞定了,說:“學姐,你真的太神了,以前我之聽說過這些東西,沒親眼見到過,走,咱們吃午飯去。”


    說完,走在前麵帶路。


    “李明禮。”


    唐詞一看,說:“我,我就不去了,你和學姐去吧。”


    “怎麽了,詞詞?”


    李明禮倒迴來,說:“現在正好飯點,一起去吃個飯吧,正好感謝感謝學姐。”


    唐詞為難的站著。


    正想開口說點什麽,忽然聽到有人喊她。


    “唐詞。”


    迴頭一看,正是她那對她漠不關心的男朋友。


    他走過來,問:“你在這兒幹嘛呢?”


    唐詞連忙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李明禮,說:“是學姐和我同學,和我一起出來買東西的,你看,剛買個觀賞魚。”


    “喔。”


    她男朋友一臉冷漠,說:“買完了?買完了就迴去煮飯,我餓了。”


    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唐詞一看,立刻跟了上去走了,連招唿都沒跟我倆打一聲。


    她追上了男朋友。


    拉了拉他的衣服,一副討好的樣子。


    他們在說些什麽,隻見一言不合,她男朋友甩開她的手,又加快速度走了。


    李明禮一直盯著他們,說了句:“為什麽我那麽寶貝的一個人,到別人那兒就什麽都不是了。”


    我不好說什麽,隻說我要迴寢室了。


    這女孩,不太懂事。


    一迴宿舍,一個人在窗簾布後麵站著。


    我一看,說:“喲,小浪蹄子,舍得迴來啦,我還以為你在外麵租了房子,就把我一個人扔在宿舍了呢。”


    “小丫頭。”


    那人說:“你可迴來了。”


    我一聽,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我去,這不是老司機嗎?他老婆白香香和她父母的事我都了了,他怎麽還沒走?


    我說:“叔,你為啥子還沒去下麵報到呢?你還有什麽事嗎?你出來說。”


    說完,就要去拉窗簾。


    老司機連忙說:“別,小丫頭。上次你不是叫我有事托夢嘛,我嫌麻煩,才在窗簾後,怕把你嚇到,我是來謝謝你,救了我家人的。”


    我一聽,說:“叔你別客氣,助人為快樂之本。”


    “嗬嗬。”


    老司機又說:“小丫頭還挺客氣的。我要走了,臨走之前送你件禮物。”


    “叔,你別.....”


    還沒說完,老司機接著說:“下麵安排我投胎了,我一投胎,我的眉毛就沒什麽用了,送給你吧,玄門中人拿著,總會有用處。”


    說完消失不見了。


    我掀開窗簾一看,地上,一根根白色的眉毛纖細又尖銳。


    外公說過,鬼的眉毛不僅可以探測方向,還能像豪豬身上的刺一樣,刺穿一些平常無法刺穿的東西。


    我撿起來,放在盒子裏。


    那裏麵有我存放的各種東西,朱砂,閻王紙,開眼筆,畫符筆,魯班尺,羅盤,風水相書,牛眼淚........


    還有,一本外公手抄的《鐵關刀》。


    當時外公抄了兩本書,一本送給了我,一本送給了張伶月。


    張伶月是外公唯一的孫女。


    也就是我表姐,三舅舅唯一的女兒。


    她和我一樣,從小愛好玄學,都是自家外公的關門弟子。因為出生於同年同月,她和我的名字裏都有一個月字。


    和我不同是,她不喜歡外公。


    她不喜歡外公的原因,是因為外公她的外公,寧奉一。


    在我們那邊,都知道張元一和寧奉一在看相,算命,看風水中上都著極高的造詣。當年兩人惺惺相惜,一見如故,還定下了兒女親家。


    也就是寧奉一的女兒,嫁到了我外公家,生下了張伶月。


    三舅一看張伶月是女兒,想要個兒子。


    那時候,全國都在搞計劃生育。三舅為了超生,隻好把張伶月,過戶到她外公家,張伶月從小跟寧奉一長大,感情深厚。


    和我一樣,一身本事都是外公教的。


    正想著,手機突然“叮咚”一聲響了,一看,手機上,張伶月通過微信給我發了兩個字:“在嗎?”


    因為一些事,張伶月跟我一年沒聯係了。


    突然出現還讓我有點意外。


    但我還是迴了:“在,什麽事?”


    她說:“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我給一家人看風水,靠山,青龍,白虎,明堂,案山,都沒什麽問題。但五年之內卻死了三個人,你能幫我看看怎麽迴事嗎?”


    我一聽,問:“陰宅風水和冤親債主之類的都查過了嗎?人一生下來都又冤親債主,他們或者是你前世的兄弟姐妹,仇人,愛你的人或者你愛的人。”


    “又或者你無意間的殺生,都有可能產生冤親債主,它們纏著你,讓你貧窮,孤獨,憤怒,嫉妒,傷心,失望,自卑,一落千丈。”


    “妹妹。”


    她一聽,說:“這些我都知道,也查過了,沒有。”


    說完,又把那家人的照片發給我。


    她說:“我從小學風水,麵相不是很擅長,你從麵相上看看,發現到什麽不?”


    我一看,說:“這家人一水的長眉高鼻,麵相飽滿,沒一個橫死的相。這樣,你把前後左右的風水,拍個照片發給我看看。”


    她狐疑的迴了句:“我都看不出來的問題,你能看出來麽?”


    我說:“死馬當活馬醫吧。”


    不一會,十幾張照片發了過來。


    我一看,那家人的風水,的卻跟張伶月說的一樣,前後左右都沒什麽問題,我又把圖片放大縮小看了一遍。


    這時,正門案山上的一個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奇怪的紋路,像商代的花紋。


    拉近一看,饕餮紋。


    我縮小一看,是那家對麵山坡上的一棵樹。


    我說:“我知道問題了。”


    她一聽,忙問:“什麽?”


    我一劃那棵樹,說:“這棵樹,你仔細看,這棵樹的紋路,長得像商代的饕餮紋,這棵樹正像一隻張大嘴的饕餮。”


    “而那張大嘴,正好對著這家人的大門。”


    “在古代神話中,饕餮是龍王的九個兒子之一,形狀如羊身人麵,眼在腋下,虎齒人爪,大頭大嘴。性格貪婪,而且十分好吃。”


    “饕餮一張口,就要吃人,所以會五年死三人,把那棵樹砍了就沒事了。”


    張伶月一聽,問:“你怎麽看出這個的?”


    我說:“外公說了,不僅要看書上提過的,固有的東西,還要學會以形化形,也就是看什麽像什麽,它像什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什麽。”


    “喔。”


    張伶月說:“死老頭子教你的東西還挺多。”


    我說:“你怎麽能這麽說,他是你爺爺。”


    她說:“從我外公寧奉一死後,張元一就是我對頭,不是我爺爺。”


    “姐姐。”


    我一聽,說:“當年,我外公張元一和你外公寧奉一,一起去給你外公家選地方修陽宅,寧奉一堅持要坐北朝南,張元一說帝王才坐北朝南,配合王氣大富大貴,你外公家是普通人家,鎮不住這樣的風水,反而會衰敗貧窮。”


    “而案山對麵,又呈龍爭虎鬥之勢,容易家宅不寧,出現死傷。是你外公寧奉一自己不聽,堅持要把房子那樣修的。”


    後來,寧奉一的大女兒和女婿住在裏麵得癌症死了。


    幾年後,寧奉一自己也得了癌症,為了不拖累兒女,自己上街買了一包老鼠藥,和著飯吃後死了。


    張伶月沒了最疼她的人。


    不知怎麽,她聽說了那時候選陽宅的事。


    就怪我外公,當時沒阻止寧奉一在那修房子,還說,是因為寧奉一的在玄學上的本事比張元一高,張元一怕被他搶了飯碗,故意讓寧奉一那樣修房子的。


    張伶月卻聽不進去,說:“我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給我老板看下一個地方的風水,以後再聯係吧。”


    說完,就下線了。


    可我怎麽也沒想到,再見張伶月的時候,她卻變成了那種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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