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寒目光認真地望著許溪,眼神中似有忐忑,似有不甘,甚至還有一絲執念和期盼。


    那畢竟是困擾他十年的心魔,如果不是許溪主動提起。


    他可能永遠都不想再去迴憶。


    沒想到,許溪卻望著他,迴答得認真:“當然。即便當時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也不會把你丟在雨裏。”


    傅斯寒目光怔怔,一時間心潮起起伏伏,最終忽地笑了。


    這確實是他愛過的女孩。


    十年時光,終究沒有錯付……


    氣氛瞬間變得溫馨曖昧起來,可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許溪收迴視線,拿出手機一瞧,是個陌生號碼。


    但她還是立刻知道了對方是誰,因為對方用這個號碼給她打過許多次電話。


    宋易安。


    溫情暖意像是被瞬間打破了一樣。


    許溪眼中的愉悅頃刻褪去。


    她遲疑了一下,按了接聽鍵。


    話筒另一端,周圍的環境似乎有些空曠,宋易安緩聲問道:“你在哪兒?”


    許溪聲音平靜,不答反問:“有什麽事嗎?”


    宋易安知道她不願意和自己再講話,歎了口氣,多少有些疲憊:


    “我剛到外婆家,聽說你已經走了,是嗎?我這就去縣城,你在那裏等我,我們一起迴去。”


    許溪以往都是坐火車來來迴迴,宋易安隻當她這次還是一樣。


    “我是開車過來的,可以載你迴去,正好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不用了。”許溪直接拒絕:“我和你已經沒什麽話可說。”


    宋易安無奈解釋:“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從家裏逃出來,帶著人到處找你。可後來胃病犯了,在醫院住了好幾天,直到昨天才出院。”


    “聽說你買了迴外婆家的車票,我才一路跟了過來,可惜還是晚了。”


    許溪聽說他胃病住院,眸光閃了閃,可卻也隻是一瞬,就恢複了正常。


    她沒有說話,聽宋易安又說了句:“那天晚上許大海是不是打你了?等我迴去的時候,才看到你房間裏一片狼藉……”


    “別再提起那些事了可以嗎?”許溪輕輕閉了閉眼,那些本不想再記起的往事,竟被他重新翻了出來。


    她聲音冷漠地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想和我說的話就是這些,那就別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許溪……”宋易安唿吸急促,聲音聽起來卻沒什麽力氣。


    “你等等我行嗎?我隻是想和你一起迴去。”


    許溪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沒辦法,她隻好暫時找一個擋箭牌。


    偏頭看了一眼正盯著她瞧的傅斯寒,許溪抿了抿唇,如實道:


    “你自己迴去吧。我現在和傅斯寒在一起。”


    電話那端突然沒了聲音。


    許溪還以為宋易安掛斷了電話,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裏麵的通話時間依舊在繼續。


    她沒心思去揣測他的心思,剛想掛斷電話,卻聽宋易安氣惱地質問:


    “你怎麽還和他攪在一起?你知道他最近都做了什麽嗎!”


    “吉池物流都快和我們簽合同了,他卻中途插一杠子,搶走了廣泰的大客戶!還暗中挖走了你帶的整個團隊!他們現在都入職了fx,成為了我們的競爭對手!”


    “你是廣泰的人,聽到這種事不覺得生氣嗎?”


    許溪聽他一通咆哮之後,不慌不忙地反問:“不是因為廣泰莫名其妙裁員,傅斯寒才接收了那些人嗎?怎麽到你嘴裏,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不等宋易安反駁,許溪又說:


    “吉池物流的事也是一樣。”


    她想起傅斯寒之前的那番話,覺得也在理,居然原封不動地轉述給宋易安:


    “你們還沒簽合同呢,算什麽客戶?再說,你如果不高興,可以再搶迴去啊,相信他肯定不會這樣歇斯底裏,斤斤計較的。”


    “許溪!你在說什麽啊?”宋易安幾乎不敢相信話筒對麵的人是許溪了。


    她什麽時候學會對自己說這樣冷漠無情的話了?


    難道她心裏的天平已經無條件傾斜到傅斯寒身上了?


    “還有蘇氏旗下的酒店,也是被人一夜之間搞臭了!不難想象這些事都和傅斯寒逃不開幹係!”


    “我早就說過,他不是什麽好人!你離他遠一點兒!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許溪和傅斯寒離得很近,宋易安又氣急敗壞的,這些聲音很容易就傳到了傅斯寒的耳朵裏。


    他歪著頭看了一眼許溪,忽然湊到她的手機旁邊,似笑非笑地說了句:“宋總,背後說我的壞話,太不地道了吧?”


    宋易安先是一愣,在意識到對方是誰之後,氣得幾乎暴走!


    他對著電話冷聲反問:“我說的有什麽不對的嗎?你難道是什麽好人?”


    傅斯寒也不生氣,反而懶洋洋地又說了句:“好人不好人的,還由不得你判斷……是吧小溪?”


    他把問題直接拋給了許溪,卻隻收到對方無奈的白眼兒。


    可這句話聽在宋易安耳畔,卻像是傅斯寒在和許溪打情罵俏一樣,十足的挑釁。


    果然,宋易安聲音中多了一抹幽冷,又有些急躁:


    “傅斯寒,你別太得意!”


    “十年前她眼中沒有你,十年後,你更不會有任何機會!”


    “你竭盡所能地討好,到最後隻是一場笑話罷了!”


    傅斯寒不以為然,姿態輕慢:“即便是笑話,隻要能哄得小溪高興,就足夠了。”


    宋易安氣得幾乎要暴走了!


    他顧不得和傅斯寒爭辯,壓著怒氣對許溪說道:


    “還有一件事,你爸被人打了!住進了醫院,你迴來之後立刻來醫院看他!”


    許溪神色不變地反駁:“如果他需要錢雇護工,我可以負擔。但我不會去看他,你也別再打這個主意。”


    “許溪!他終究是你爸!不管他做出多少荒唐事,你都不應該把他丟在醫院不聞不問!”


    “和你有什麽關係?”許溪反問:“你還以為自己還是我的男朋友,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也可以用許大海來威脅我嗎?”


    “真是可笑!”


    “我告訴你,許大海今天被打得住院,是他咎由自取!你也不必因為讓我迴家,再用他威脅我。我不欠他的,也不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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