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聽他這樣詢問,並未多想,下意識就點頭同意:


    “可以啊,星顏以前也去過我外婆家,她很喜歡那裏。等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們一起去外婆家玩。”


    她目光坦蕩,完全沒有聽出傅斯寒的話外之音,甚至將他和沈星顏放在了同樣的位置上。


    她覺得大家都是朋友,嗯,最好的朋友。


    傅斯寒望著她澄澈的目光,心情有些複雜。


    這和他期待的結果似乎不太一樣。


    不過,他望著許溪病懨懨的樣子,一時間又不想再繼續說什麽。


    總歸自己在她心裏還是很重要的,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傅斯寒輕輕透了口氣,“那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見許溪神色有些疲倦,傅斯寒便讓她繼續休息。


    “我今晚就住在隔壁,如果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或者睡不著也可以和我聊天。”說著,他唇角挑起,笑容邪氣:“24小時為你開機。”


    許溪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隨意擺了擺手:“好。”


    傅斯寒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如果餓了也要告訴我。”


    “知道啦。”


    房門關閉,房間裏恢複了安靜。


    可這種安靜,卻像是突然抽走了所有空氣一般。


    整個世界陷入無聲之中。


    許溪閉上眼睛,不知什麽時候又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再醒來時已是清晨。


    天蒙蒙亮了,兩個熱水袋居然還微微燙手。


    她從被窩裏拿了出來,發現並不是昨晚那兩個,轉頭看去,發現寫字台上有兩個還在充電。


    他昨晚又來換過了吧?


    自己居然沒有察覺。


    許溪輕輕抿唇,心似乎都被這熱水袋捂熱了。


    四肢恢複了力氣,小腹也不再墜痛,精神恢複了許多。


    許溪從沙發上坐起來,轉頭望著窗外逐漸亮起的天空,忽然感覺餓了。


    垂眸看著茶幾上的手機,她想起傅斯寒昨晚走之前說的那句話,竟鬼使神差地給他發了條消息:


    【我餓了。要一起吃早飯嗎?】


    -


    傅斯寒幾乎整晚沒睡。


    在他迴國之前,國內這麵一直由職業經理人打理,很多工作他並不太清楚。


    而他的父親主要負責國際業務,常年駐紮在國外,也甚少和他溝通。


    他剛接手fx,這半個月對公司整體運行情況有了初步了解。


    單海城總部這裏,問題就多到難以想象。


    最大的問題就像許溪之前所說,fx內部同樣盤根錯節,高層分成了兩股勢力,這就導致管理層站隊明顯,從上到下互相牽製抗衡,長此以往下去,很多業務都無法順利開展推進。


    幸好fx盤踞國內多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尚且能維持著最基本的運行,但每年的效益卻逐漸減少,目前隻能依靠某些熱門航線和國際航線拉動一部分效益。


    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再有就是公司的多元化產業,看起來雖然涉足領域眾多,實際上很多都是賠錢的。


    也要重新梳理。


    傅斯寒忙了一整晚,最後摘下金絲眼鏡丟在桌上,懊惱地歎了口氣。


    怪不得老頭子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拎迴國接管公司,恐怕他也看出來了,再這樣繼續下去,就等著fx這隻瘦弱的駱駝倒在荒漠自生自滅吧。


    這個時候,傅斯寒反倒是羨慕起傅芸伊來了,能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多好啊……


    他揉了揉困倦的眉眼,起身又去了一趟許溪的房間。


    換上兩個充好電的熱水袋,又小心翼翼地把之前那兩個拿了出來,放到寫字台上充電。


    離開之前,他走到沙發前蹲下,凝視著許溪的睡顏。


    她睡得很沉,纖長的睫毛輕貼著眼瞼,睡相乖巧,讓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臉。


    可最後,他也隻是輕輕拿開落在她臉頰上的一縷頭發,狹長的桃花眼中溢滿了溫柔。


    迴到自己房中,傅斯寒靠在沙發上淺眠了一會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的時候,忽聽手機響了一聲。


    那是他給許溪設置的專屬鈴聲。


    他立刻睜眼,拿起手機一瞧,就發現了她邀請自己吃早飯的消息。


    -


    酒店餐廳。


    可能時間比較早,吃飯的人寥寥無幾。


    許溪到達餐廳的時候,看到傅斯寒已經坐了窗前的位置。


    “睡得好嗎?”傅斯寒嗓音帶笑地問道。


    許溪坐在他對麵,臉上仍沒什麽血色,不過比昨晚好了許多。


    “嗯,一覺睡到了天亮。”


    想起昨晚傅斯寒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樣子,許溪誠懇地和他道謝。


    傅斯寒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再和我這麽客氣,我可要生氣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唇角的笑容卻不減分毫。


    許溪彎了彎唇,問他:“你怎麽還住在酒店?不用迴家嗎?”


    傅斯寒語氣平淡地迴答:


    “家裏和酒店沒什麽區別,在哪兒都是一個人。”


    許溪倒是有些意外,他應該有女朋友的吧?怎麽還說一個人呢?


    不過不等她詢問,傅斯寒抬頭看著她,反問道:


    “那你呢?準備一直住在酒店?”


    許溪搖頭:“我下周就離職了,這兩天也在投簡曆,準備看看接下來去哪個公司,就在附近找找房子。”


    傅斯寒錯愕:“你不來fx嗎?”


    許溪笑了,搖頭:“不了,傅總的邀請,壓力太大。”


    傅斯寒的目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可我們明明說好了的啊。”他聲音有些委屈,亦有些不甘:“而且那還是賭注,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呢?”


    許溪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這樣上心。


    她以為傅斯寒當時隻是象征性地邀請她一下,或是看在老同學的麵子上,客氣客氣罷了。


    雖說fx也在她的考慮之中,但她在斟酌一番之後,決定還是別自討沒趣兒了。


    同學的情誼是同學的,可若牽扯到工作和利益,恐怕就會變味兒了。


    見許溪沒有迴答,傅斯寒唇角的笑意再難維持。


    他是真的有點不開心了。


    他向來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多半時候也總是頂著一張笑臉。


    很多人都摸不清他的脾氣,甚至還覺得他性子不錯。


    可實際上,他隻是天長日久養成的習慣罷了。


    因為曾經有人說過,他冷著臉的樣子有點兒嚇人,所以才沒人願意和他成為朋友。


    這句話他記了許多年。


    可現在,他的所有不愉快還是都顯露出來。


    胸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悶悶的有些難受。


    傅斯寒又坐了片刻,見許溪還是沒迴答,索性站起身走了。


    許溪見他一言不發就走了,心裏竟有些慌。


    她輕輕抿了抿唇,正琢磨著要不要和他好好解釋解釋。


    哪知對方去而複返,手中還拿著一杯熱牛奶,走迴來直接放到她麵前。


    那力道用得極好,既讓杯子發出了聲音,又沒讓牛奶灑出來。


    許溪忍不住看向傅斯寒的臉,見他眉心輕蹙,臉上沒什麽情緒,唇線也沒了弧度。


    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似乎都寫著四個大字:我不高興。


    見他這副模樣,許溪竟沒來由地笑了一下。


    “真生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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