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樓有兩大王牌,稱為煙簫雪歌。


    煙簫指的是如煙的簫,雪歌自然就是梅落雪的歌聲。


    如今如煙已經成為半隱退的狀態,而梅落雪正當紅。


    梅落雪一襲素白長裙,輕紗曼舞,宛如仙子臨世。


    雲香樓大廳就如同大型粉絲見麵會一般,很多人正在瘋狂的喊叫著梅落雪的名字。


    近乎瘋狂。


    二樓雅間內的如煙看到火爆的現場,略顯落寞。


    屬於她的時代終究過去了,而現在賓客們顯然更喜歡梅落雪。


    如煙悄悄看了一眼王不器,發現王不器並沒有像大廳中的那些人露出豬哥相,心裏又是一安。


    她的後半生幸福都寄托在了王不器的身上。


    王不器已經許諾她,等到明年春闈結束,他便會為如煙贖身。


    雖然並不能嫁給王不器為妻,但是做妾如煙也是願意的。


    梅落雪站在台上,用她那靈動的嗓音與賓客們互動,現場逐漸火熱起來。


    梅落雪今天很激動,因為她從婉娘那裏得到了一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豪放之詩。


    這首詩已經爛熟於梅落雪心間,而這首詩的作者正是今歲會魁首楊林。


    那首桃花庵,梅落雪很喜歡,隻是那首詩卻顯得有些老氣橫秋。


    而這首將進酒,梅落雪看後驚為天人,忍不住想要立馬飛到玉溪村親眼看看那位“詩仙”之風采。


    之前梅落雪曾請求婉娘幫她約見一下楊林,奈何楊林總是推脫。


    這次來海陽也隻是匆匆來而又匆匆迴,梅落雪知道的時候,楊林已經走了。


    這次,梅落雪準備好好將這首詩演唱出來,婉娘已經許諾她,隻要將這首詩好好唱出來,就允她單獨外出去玉溪村。


    想著就要能見到自己的偶像,梅落雪心情很是激動。


    一張精致的俏臉也愈發的明豔動人。


    她輕啟朱唇,一曲《將進酒》響徹雲霄,那聲音清亮中帶著幾分不羈,如同山間清泉,又似大漠孤煙,直擊人心。


    隨著旋律起伏,她身姿輕擺,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與歌聲交織成一幅絕美畫卷。


    賓客們或閉目聆聽,或輕聲和鳴,有的甚至淚光閃爍,被這歌聲與詩意深深打動,整個雲香樓仿佛被一層夢幻的光暈所籠罩,喝彩聲、掌聲交織在一起,經久不息。


    二樓雅座上,王不器豁然起身,臉上寫滿震驚之色。


    這首詩直擊靈魂,洗滌內心,讓王不器忍不住拍案叫絕。


    嘴中更是低聲吟誦起這首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如煙,這首詩你知道雪姑娘是從哪裏得到的嗎?”


    如煙起身來到王不器身邊,“王郎這首詩的作者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是誰?”王不器激動地抓住如煙的胳膊。


    如煙媚眼如絲,幽怨地說了一句:“哎呀,王郎你弄疼人家啦!”


    王不器歉意一笑,連忙摟著如煙安慰一下。


    “這首將進酒出自楊林之手……”


    “怪不得,也隻有楊兄才能寫出如此豪邁灑脫之詞來。”


    王不器對楊林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樓大廳中,隨著梅落雪緩緩道出這首詩的作者就是楊林的時候,楊林之才名再次響徹全場。


    更是以驚人的速度傳遍海陽大街小巷。


    就在梅落雪雙眼含春地幫楊林打廣告的時候,婉娘正獨自一人喝著玉露。


    此時婉娘已有三分醉意,那略帶桃紅的雙頰,有著一個淺淺的梨渦。


    婉娘今晚心緒不寧,或者說自從楊林來了之後,婉娘的心就沒有靜過。


    年逾三十的婉娘,此時赫然發現,有一道身影正在不知不覺間闖入了心底。


    是夜,婉娘大醉!


    ……


    今晚的月色很亮,窗外的蟲鳴尤為響亮。


    趙蒹葭失眠了。


    擔心會吵到趙雲汐睡覺,趙蒹葭起身赤足來到窗戶邊。


    輕輕打開窗戶,有晚風吹來。


    趙蒹葭雙手托腮望著天上的明月,思緒不寧。


    突然,趙蒹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鑽進洗澡間。


    趙蒹葭心更亂了!


    心中暗啐一口,狗男女,不要臉!


    楊林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下發癢的鼻子,楊林呢喃一句:快點洗,芷娘又想我了!


    匆匆洗掉身上的汗漬,楊林又端了盆溫水返迴房間。


    白芷身上也粘糊糊的,需要用溫水擦拭一下身子。


    楊林不知道,一扇窗戶前,有一雙眼睛全程注視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還沒有收迴目光。


    ……


    清晨,楊林被白芷喚醒,說是家裏來了客人。


    楊林沒想到王不器會一大早跑來找他。


    “老王,你昨晚沒睡好啊,眼袋都掉到地上了,莫不是最近學習壓力緊張,失眠了?”


    客廳中,楊林給王不器倒了杯茶,看到王不器一臉倦容,打趣道。


    王不器端起茶杯,紅茶特有的香味,驅散了王不器臉上的倦容。


    “楊兄你不夠朋友啊,去海陽為何不去找我,而是直奔雲香樓,莫不是饞婉娘的身子?”


    王不器迴懟一句。


    楊林嘴中的學習壓力是什麽意思,他自然明白。


    也不知道楊林為何喜歡歪曲一些詞語的意思。


    “我是那種人嗎?我隻是擔心打攪你學習,眼下距離秋闈已經沒多長時間了。”楊林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


    因為那天被婉娘撩撥得確實有點饞了。


    “嗬嗬,我可是聽人說,某人可是弓著腰從雲香樓逃出去的,那人不是楊兄吧?”


    楊林尷尬一笑,他又不是太監,任誰麵對那種場麵也會肅然起敬的。


    不準備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楊林問道:“王兄一大早來找我,不會就是想挖苦兄弟幾句吧?”


    王不器放下茶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楊林,看的楊林雞皮疙瘩都掉一地。


    “楊兄,你可知如今整個海陽都在盛傳你詩仙之名,那首將進酒昨晚差點把雲香樓的賓客震倒一片……”


    楊林聞言頓時一樂:“你是不是很崇拜哥?”


    王不器很是無語,楊林說話總是那麽跳脫。


    “崇拜你的不是我,而是雲香樓的梅落雪,你可知昨晚她拒絕了多少豪擲千金的文人雅客,富商巨賈,直言她心中早已有心儀之人,而那個人就是你!”


    “啥玩意?梅落雪是誰,我都不認識她。”


    楊林既是得意,又是驚奇。


    就在這時,柳三娘一臉怪異地走了進來,對楊林說道:“東家,外麵來了一位自稱是梅落雪的姑娘,她想來拜訪你。”


    “瞧瞧,這都追到家裏來了!”


    王不器聞言一樂,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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