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4層,果然和別層的一梯兩戶不一樣,這層就一個大門,比她看到的所有門都大。大門正對著樓梯口,門框上印著紅彤彤的404。


    不知道為什麽,春柳看著大門,總有種涼颼颼的感覺。甩甩頭,假裝不在意,打開了大門。


    看到屋內亮堂堂,又寬敞,她的心情一下子明朗,徑直往屋內走……


    半小時不到,春柳帶著驚恐從404裏躥出來,手腳無措地帶上門,快速地朝樓下跑,邊跑邊呢喃著:“太可怕了,不能住,不能住……”


    賀悠然睡到早上九點多才醒。


    之前睡意朦朧的她隻知道陸鳴崢似乎跟她說了什麽,但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虧得陸鳴崢有先見之明,留了字條。


    賀悠然吃著早飯,又看了一遍字條。


    反正要到午飯後才有事做,天氣又那麽冷,賀悠然不想出門,拿上她的素描記錄本,又窩進了被窩,趴床上寫寫畫畫著。


    隻是畫得太認真,連陸鳴崢迴來都沒發現。


    “還沒起嗎?”陸鳴崢走近,笑問道。


    “你迴來啦,幾點啦?”賀悠然快速爬起來,看向自己的手表,“居然12點多了,我畫了那麽久嗎?”


    “畫什麽呢?”


    “喏。”


    賀悠然把素描本遞給陸鳴崢。


    “這些圖案我覺得很眼熟。”陸鳴崢看著素描本上一個個方塊狀的圖案說道。


    “你猜。”賀悠然不信陸鳴崢知道她畫的是什麽圖案。


    陸鳴崢認真看了一會兒,笑道:“是不是縣裏那些古宅的窗戶,還有梁柱上的雕刻?”


    “你怎麽知道?”賀悠然驚訝地張大了嘴。


    “無意間看到過。”陸鳴崢不能告訴她,他們對樂山縣進行了詳細的記錄,包括建築、道路、山地、海灘等等。


    作為海軍陸戰隊特別連,必須要對外保持神秘,對駐地周邊的環境也要全麵掌握,也要時刻警惕是否有間諜活動。


    “你記憶力可真好,就是縣裏的那些古建築。”賀悠然佩服道,“那些雕花特別有時代特征……”


    聊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賀悠然立刻變身話癆,滔滔不絕地說著。陸鳴崢認真地聽她講,直到她講完,才提醒道:“我帶了午飯,咱吃完去選房。”


    “哦,好!”


    ————————


    “對不起,陸連,嫂子,咱現在就剩一套房了,8號樓303,你們看怎麽樣?”工作人員歉意道。


    “這樓層多好啊,我喜歡。”賀悠然笑著對工作人員說道。


    “鳴崢,你覺得呢?”她又問陸鳴崢道。


    “很好,我也喜歡。”陸鳴崢表態道。


    夫妻倆都沒問題,工作人員快速的辦好手續,將鑰匙遞給了賀悠然。


    兩人高興地向辦公樓大門走去,才到走出大門,就碰上了形色匆匆的劉自強和春柳。


    “劉連,柳嫂子,這麽巧。”陸鳴崢打招唿道。


    “你們選好房了?!”見著他們倆,春柳著急問道。


    “對呀,剛辦好手續。怎麽了嫂子?”賀悠然莫名。


    “啊?這怎麽辦?”春柳急得快哭了。


    “劉隊,你們這是怎麽了?”陸鳴崢也同樣的疑惑。


    “這,這……”劉自強滿臉為難,實在沒臉往下說,盡管身邊的春柳一直掐他的背。


    “陸兄弟,悠然妹子,是這樣的……”春柳看出劉自強是開不了那個口的,為了自家,隻能自己上了。“你們是不是選了8號樓303?”


    “對啊,就剩這套了。”賀悠然迴道。


    “那個,我們家比你們早選了一步,選的4層,但是剛剛上下爬了幾趟,發現我這膝蓋有點吃不消。我這膝蓋有舊疾,不能爬太高的樓層。”春柳繼續道,“你看……”


    “嫂子,您意思是想跟我們換嗎?”賀悠然聽出了春柳的意思。


    “是啊,實在不好意思啊妹子。”


    “沒事,嫂子,可以交換的,反正都一樣。”賀悠然大方道。雖然她不知道就換個房而已,春柳為什麽急成那樣,但是所有樓房的格局都一樣,就是三層和四層的區別,她覺得無所謂。


    “太好了,真是太感謝你了!”春柳興奮地握了握賀悠然的手。


    然而在一旁的劉自強卻不能忍受春柳的欺瞞行為,將她拉至身邊,嚴肅地對陸鳴崢和賀悠然道:“鳴崢,弟妹,我家的沒說實話……”


    “老劉,你幹嗎?”春柳緊張地阻止劉自強繼續往下說,她可是豁出麵子不要,開口跟賀悠然說換房的。


    “你閉嘴!”劉自強低斥一聲。


    春柳不敢說話了,平時無論她做什麽,說什麽,劉自強都會順著自己,但是一旦觸及他的底線,她是不敢反駁的。


    “我們選的是4號樓404,你們嫂子貪它麵積大,我家人口多,住著寬敞,沒做其它考慮選擇的。但是今早去新房的時候,遇到許多解釋不清楚的事。”


    說到這兒,劉自強扯扯春柳,對她道:“你跟鳴崢他們說說遇到什麽事?”


    “我,我從進入4號樓開始就莫名其妙的摔倒,進了404摔得更多。我十分的留意了,還是摔了不少跤。”即便十分不情願,在劉自強的威壓下,春柳還是老實交待了經過,並給他們看自己摔得淤青的膝蓋。


    “這……”這麽匪夷所思的事,陸鳴崢也感到吃驚。


    倒是賀悠然沒什麽反應,她的腦子裏就留下劉自強說的,404的麵積大。


    “所以,你們夫妻倆再認真考慮要不要換。”劉自強道。


    “劉連,404的麵積比其它房大嗎?”賀悠然語氣裏透著些興奮,問道。


    劉自強雖然不解她為什麽興奮,但還是如實迴答:“確實,404是兩套合並成一套的,所以麵積是其它房的兩倍。”


    “換換換,我們換。”賀悠然連連點頭道。


    “弟妹,你不用勉強的,我可以向上級說明情況,讓他們在臨時家屬樓騰一套給我們的。”劉自強擔心道。


    “不勉強,不勉強。嫂子,您帶鑰匙了嗎?”賀悠然高興道。


    “帶了帶了!”春柳連忙從口袋裏掏出鑰匙。


    “那咱們迴安置處辦理交換手續去。”賀悠然拉著春柳就迴辦公大樓。


    “鳴崢,這?”看著離開的兩人,劉自強一臉茫然。


    “別愣著,辦手續去!”陸鳴崢拍了下劉自強的肩膀。


    “你媳婦兒不怕嗎?”


    “你看她像怕的樣子嗎?”


    “弟妹是這個!”劉自強豎大拇指道,“你也沒意見吧?”


    “我們家我媳婦兒擁有絕對的決定權。”陸鳴崢頗為得意。


    “你也是這個!”劉自強又對著陸鳴崢豎起大拇指,隨後對他拱拳,真誠道:“兄弟,謝了!”


    “謝什麽?沒我媳婦兒點頭,什麽都換不了。”陸鳴崢可受不了劉自強的矯情。


    “替我謝謝弟妹,找時間請你們吃飯。”


    “這個行。”


    手續辦完,春柳歡喜地拿著鑰匙就離開,生怕遲一步,賀悠然他們就要後悔。劉自強看自家媳婦的做派,對陸鳴崢他們還是非常不好意思,說了些周末請他們吃飯,也匆匆地離開。


    “悠然,你真的不在意交換嗎?”賀悠然剛才答應的那麽幹脆,陸鳴崢突然間想起了大舅哥賀南山的話,賀悠然的性子是寧願自己吃虧,也希望別人都好,因而擔心她不是真正出於自己喜歡。


    “幹嘛在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兩倍大的麵積呢。”賀悠然奇怪地看著陸鳴崢。


    “可是柳嫂子說的……”


    “你害怕?”賀悠然意外地看向陸鳴崢,她居然沒考慮到他的感受。


    陸鳴崢被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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