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玄學的事情還需要再考慮一下,薑遇想要看看蔚傾接下來的表現如何。


    之前她雖然是從觀音像中將邪物逼出,並用鐵蓮法器將其逼退,但也僅僅隻是逼退的效果,似乎並沒有傷到邪物太多。


    蔚傾自然也知道這事不能逼太緊,薑遇既然已經有了考慮一下的想法,她隻需要給對方考慮的時間就好。


    啊,師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給他帶了這麽個好徒弟,會不會給她放一個月的假呢?


    這個時間,去往青玉鎮的路線上並沒有太多的來往車輛,沈溪幾乎是保持著最高限速在跑。


    隻用了三個小時,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雖然很想先去這個旅館歇一歇,但現在看來不太行了。”邱競隹看著手機裏的定位道,“他身上追蹤器的光亮越來越淡了。”


    這是薑遇離開小屋之後出的科技,她對此並不熟悉,也並不知道那光亮和被追蹤者本人有什麽聯係。


    邱競隹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這個追蹤器可以實時監測被追蹤者的生命體征,生命體征越弱,它的光芒也就越弱。如果對方死亡,追蹤器會自爆。”


    “你們的追蹤器,不會還分了不同品種吧?我猜這個屬下對於你們組織來說可有可無,若是死亡,就可以不用繼續追蹤的那種。”薑遇目光不明地盯著他手裏的追蹤器。


    此時那紅色提示光在她眼中已經完全成了心髒搏動的代表物。


    “小尖牙真聰明!”邱競隹毫不掩飾道,“所以我們現在就要去這個地方了。”


    失蹤者所在的地方,在追蹤儀器上的位置薑遇看著眼熟得很。


    稍稍迴想一下,便恍然大悟:“這是觀音像出土的地方。”


    開始入秋時,天色也黑的比較晚,他們到達放置棄置神龕的洞口時,太陽雖已經落入地平線,但天空依舊呈現出昏黃之色。


    薑遇抱著觀音像,走在第二個位置,蔚傾與她並列,手中依舊拿著那朵鐵蓮。


    而走在最前麵的,是危險等級最高的邱競隹。


    他手裏提著的大燈直接將洞內完全照亮,如同白晝。


    “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會想到把棄置的神龕放進這裏的。”蔚傾剛一進洞,眉頭就緊鎖起來,“這裏的陰氣極重,又常年不見光,難怪觀音像會在這裏滋生出那麽強大的邪物。”


    一開始洞中還無甚特別,隻是在進入的時候會感到一股子冷氣。


    直到他們往裏多走了一會,才發現這裏麵與其說是山洞,不如說是溶洞,眾人頂上吊著長錐般的鍾乳石,石壁上的水珠沿著鍾乳石一滴一滴地垂落地麵,發出“啪嗒”的輕響。


    “薑薑會不會冷?”沈溪借著前麵的光看到薑遇皮膚上激起的小疙瘩。


    話是問出口了,沒有等薑遇迴答,他就取下了原本裝飾用的薄款針織披肩,披在了薑遇的肩頭。


    薑遇迴過頭對他笑了笑:“謝謝。”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的。”沈溪微微搖頭,“畢竟你是我唯一的伴侶,我為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話語間,沈溪整個人都要貼上薑遇的後背了,唇更是已經貼上了薑遇的耳朵。


    在他身旁的衛霆澤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幹正事。”


    沈溪不滿地扯下他的手:“我分得清主次。”


    衛霆澤的手被扯開後,他隻是深深看了眼薑遇,而後就陷入了沉默。


    沈溪的等級比他高上一級,邱競隹更是高了他兩級……他們任何一個人似乎都比他更適合保護薑遇。


    但是他不會放棄現在這個位置的,若真是遇到了難以阻擋的危險,他也會用生命擋在薑遇的麵前,為她爭取一線生機。


    他不會離開小魚的!


    沈溪在一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視線從他青筋鼓起的手上劃過。


    他並不知道衛霆澤在想些什麽,但他知道,他們幾人沒有人會主動讓出薑遇身旁的位置。


    沈溪覺得這樣挺好的,薑薑被好多人愛著,被好多人保護著,她應該是幸福的。


    隻要薑薑快樂,就好了。


    該說不愧是存放神龕的山洞麽?進洞之後他們已經走了不下五分鍾了,還沒有走到頭,別說神龕,就連帶進來的供奉品都沒有見著。


    “快了。”邱競隹看著手中的追蹤器,他們已經距離紅點很近了。


    的確很近,不出十步的距離,在電筒光亮所及之處的最前方出現了一個站立的、緩緩向前挪步的人影。


    在強光照射過去的時候,那人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迴頭看一眼。


    他手裏什麽也沒有拿……這人在完全黑暗的情況下走到了這裏。


    “趙河?”邱競隹喊著他的名字,等待兩秒,沒有得到一點迴應。


    那人依舊緩緩向前,似乎前麵有什麽他難以抗拒的力量在帶動他前進一般。


    邱競隹快步上前,攔在了趙河麵前。


    剛想要開口在此唿喚,卻在看到他此時的麵容時止住了話語。


    眾人對邱競隹突然的停頓感到奇怪,不由得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在看清趙河表情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倒吸了一口氣——


    ——趙河眼睛瞪得很大,原是白色的眼白布滿了血絲,麵色極其蒼白,但在他喉嚨的位置卻有著鮮紅的爪印,與他蒼白的臉龐形成極大的反差。


    細看他喉嚨上斑駁的爪印,似乎能看到它們上麵還在淌著血,一條條的紅色水柱沒入深色衣領。


    似是終於感應到了邱競隹他們的存在,趙河瞪大的眼睛動了動,微微轉向了薑遇,然後死死地盯住她。


    如同指甲刮花黑板的刺耳聲音從他破爛的喉嚨中撕扯出來:“你們,都,是我的……我的……”


    後麵幾個字他卡了半天也沒能卡出來。


    他的視線在薑遇臉上沒有停留太久,之後轉向了薑遇手中拿著的觀音像。


    “我即觀音,觀音即我。”


    這話倒是說得順溜。


    不過那未說出的詞語,薑遇猜,應該是“食物”或者“養分”之類的詞。


    就在她還想等等看趙河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邱競隹手中電筒移了移,照向了趙河前進的路徑。


    “看來,我們已經到底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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