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滿臉驚恐,心髒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她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力量,就像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瞬間彈起一樣,猛地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此時的她,眼神冷漠得如同冬日裏的寒冰,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白玉泉,仿佛他就是一個完全陌生、與自己毫無關係的路人。


    “如意?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玉泉滿臉窘迫,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他看著梁爽那冰冷的表情和決然的態度,心中一陣懊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梁爽並沒有因為他的道歉而有絲毫動容,她深吸一口氣,用一種近乎無情的口吻冷冷地說道:“以後不要這樣。”


    話音剛落,她便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頭也不迴地朝著書房外走去。


    就在梁爽轉身的那一刹那,一股無形的疏離感如潮水般湧上白玉泉心頭,他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般隱隱作痛。


    他下意識地想要站起身來,試圖留住梁爽。可剛剛一動彈,後背傳來的一陣劇痛就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鑽心的疼痛猶如電流一般傳遍全身,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聽到身後傳來的痛苦聲音,梁爽的腳步瞬間停住了。


    她心中一緊,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目光焦急地落在白玉泉的身上,上下打量著他,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當她不經意間瞥見白玉泉背後纏繞著的紗布竟然已被絲絲縷縷的鮮血浸染得通紅一片時,她的臉色刹那間就失去了所有血色,變得慘白如紙。


    \"你的傷口怎麽裂開了?昨晚是你抱著我去的房間?\"


    梁爽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望著眼前的白玉泉,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微微顫抖。


    白玉泉顯然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如此突兀地提及此事,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杵在原地,許久之後,他緩緩吐出一個字:\"嗯。\"


    聽到這個簡短卻肯定的迴答,梁爽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明知道自己身上有傷,怎麽還把我抱起來!你趕緊坐好,讓我好好檢查一下你的傷口究竟怎麽樣了!”


    此時的梁爽,語氣裏滿滿都是責備之意,但其中所蘊含的深深擔憂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的。


    眼看著她一臉焦急地朝自己走來,白玉泉隻覺得心頭有一股暖流悄然湧動,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緒瞬間如同被點燃的篝火般再度熊熊燃燒起來,甚至連臉上都不自覺地浮現出孩子般天真無邪的笑容。


    “我真的沒事兒,如意,這點小傷算什麽呀,一點兒都不疼呢!”


    白玉泉強忍著疼痛,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安慰著眼前一臉擔憂之色的梁爽。


    看著梁爽那關切的眼神,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蜜糖浸泡過一般,甜滋滋的感覺瞬間彌漫開來。


    “你別亂動了!我這就給你換藥。”


    隻見梁爽滿臉焦急之色,額頭上甚至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她手上的動作卻異常迅速且輕柔。


    她飛快地伸手打開了書桌上的藥箱,瞬間便從中找出了此次所需要用到的藥品以及一卷幹淨潔白的紗布。


    緊接著,她便開始動手處理白玉泉身上那已經被鮮血浸染得有些觸目驚心的紗布。


    她極其小心謹慎地伸出手去,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揭開那層與血肉粘連在一起的紗布。


    她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是那麽輕緩,生怕給白玉泉帶來更多痛苦。


    好不容易取下帶血的紗布之後,梁爽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又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一旁的一瓶消毒藥水。


    她將瓶口穩穩地對準白玉泉的傷口處,然後以一種極為緩慢而均勻的速度緩緩傾倒出一些透明的液體。


    那些液體順著瓶口流淌而下,宛如一條細細的銀線般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傷口之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藥水接觸到傷口時帶來一陣輕微的刺痛,但白玉泉愣是咬著牙一聲沒吭。


    緊接著,梁爽又拿起一塊柔軟的紗布,蘸取了些許藥膏後,輕輕覆蓋在了傷口之上。”


    她的手指如同靈動的蝴蝶般,熟練而細致地包紮著傷口。


    給白玉泉小心翼翼地包紮好傷口之後,梁爽輕輕地唿出一口長氣,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起那個略顯雜亂的藥箱來。


    待將一切都整理妥當,梁爽終於能夠稍稍放鬆下來,這才有心思去仔細打量這間書房。


    她抬眼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掛滿整麵牆壁的畫作。


    那些畫風格各異,但無一不展現出作者紮實的繪畫功底和獨特的藝術視角。


    梁爽不禁被吸引住了目光,情不自禁地邁步向前走去,想要更近距離地欣賞一番。


    “這些都是你畫的嗎?”梁爽一邊輕聲問道,一邊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著一幅山水畫的邊框,眼神裏充滿了好奇與讚賞。


    “不是。”白玉泉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解釋道:“這些都是我妹妹畫的呢,她可是正兒八經的繪畫專業出身哦!”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滿是自豪之情。


    “你竟然還有個妹妹?”梁爽一臉驚訝地問道。


    白玉泉微微一笑,解釋道:“嗯,我舅舅的女兒。我舅舅一直都在國外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時間來照顧她。從我記事起,她就一直在我們家生活,和我一同長大。不過她現在不在維市,在國外。”


    白玉泉站起身來,走到書架前,伸手拿起了一本厚厚的畫冊,然後轉身遞到了梁爽麵前,輕聲說道:“這就是她的作品集,如果感興趣的話,你不妨看一看。”


    梁爽趕忙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畫冊,就在她慢慢地將頭抬起來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掠過書架後麵的那一麵牆麵。


    一幅巨大而精美的畫作如同一個隱藏已久的秘密被揭開般,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她的麵前。


    隻聽“啪嗒”一聲脆響,她手中緊緊握著的那本畫冊就好像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力量一樣,毫無征兆地從她的指尖滑落,然後以一種沉重而決絕的姿態狠狠地砸落到了地麵之上。


    這幅畫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梁爽內心深處最隱秘、最疼痛的記憶。


    她整個人如遭雷擊,僵立在原地,那張原本一直保持著平靜如水狀態的麵龐,此時此刻卻因為這幅畫所帶來的極度震撼和驚愕,開始不受控製地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她的麵部肌肉緊繃著,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要發出什麽聲音來,但最終隻是化作了一道無聲的驚唿。


    所有的表情都在這一瞬間匯聚到一起,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格外的痛苦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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