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泉緩緩地說出真相的那一刻,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梁爽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無法開口。


    她緊緊地盯著白玉泉的眼睛,試圖從中尋找一絲的謊言或玩笑的痕跡,但他的眼神堅定而認真,讓她無法再自欺欺人。


    她哭著搖著頭,後退了幾步,仿佛想要逃離檀征已經不在這個世上的這個殘酷的現實。


    “不......”她的聲音顫抖而嘶啞。


    “如意,我不知道這個檀征對你來說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並不是他。”


    白玉泉默默地站在那裏,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裏充滿了愧疚和心痛。


    “如意,我叫白玉泉。”


    “白......你是白玉泉,是莫莉他們說的那個白玉泉?”


    “嗯。”


    “你,這個時間,你怎麽會在這?”


    “我這幾天家裏有點事所以迴了維市,我今天晚上和朋友在這附近吃飯,剛才在車上看到你好像很著急,像是在找什麽人,我怕你像上迴那樣暈倒,所以就一直跟著你。”


    梁爽絕望地笑出聲來,笑聲充滿了無盡的苦澀和悲涼。


    “白玉泉......對,你不是檀征,你雖然長得像他,可是你怎麽可能是他......”


    她疑望著他,眸光中絲絲縷縷滿是失望,她低聲呢喃著,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絕望。


    “你沒事吧?”


    白玉泉緊張的看著梁爽,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伸出雙手,輕輕地箍住她的肩膀。


    “你不要碰我!”


    梁爽激動的往後退了幾步,她的嘴唇顫抖著,心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再也無法拚湊成完整的形狀。


    “如意,你冷靜點。”


    白玉泉心中的疼痛和無力感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眼神中充滿了自責。


    “你不是,你不是檀征,檀征他......他再也不會迴到我身邊了.....”


    梁爽突然陷入了一種歇斯底裏的悲傷中,她的情緒像失控的狂風般猛烈而狂亂。


    她的眼中失去了光芒,原本熠熠生輝的眸子此刻變得空洞而深邃,如同被冰霜覆蓋的湖麵,淩冽而淒清,仿佛被吞噬了所有的希望。


    她大聲地哭泣著,聲音尖銳而淒涼,仿佛要撕裂周圍的空氣。


    八年了,她靠著找到這個和檀征神似的男孩的信念而活著。


    而現在,一切如同沙堡,在暴風雨的肆虐下,瞬間化為碎片。


    她知道檀征永遠不會活過來,但現在,當殘酷的現實擺在她麵前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內心深處,一直沒能接受檀征已經永遠離開她的這個事實。


    檀征這個名字,就像是長在她心裏的傷疤,是一道無法言說的痛。


    他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靈深處,如同一根根鋒利的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那段不堪迴首的黑暗時光。


    她悲傷地轉身離去,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艱難,每一步都像踏在白玉泉的心上。


    “如意,太晚了,我送你迴家,你現在這個狀態,我不放心。”


    白玉泉上前拉著梁爽的手,小聲的說道,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懇求的味道。


    “放手!我說了你不要碰我!”


    梁爽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她的頭發在風中淩亂地飄舞,如同她此刻紛亂的心情。


    “你不是檀征,你不是他......”


    她的聲線沙啞,肩膀微微塌下去,眉目間流露出的茫然和絕望,軟弱得讓他心疼。


    “你不要跟著我......”


    她再次轉身離開,背影孤寂又脆弱。


    她越走越遠,直至完全消失在白玉泉的視線裏。


    她一步一步的,重新迴到了檀征的墓前。


    雪花落在她的頭上,肩膀上,漸漸將她覆蓋成一片白雪。


    她呆呆地用手指輕撫著墓碑上檀征的名字,瘦弱的身體在寒風中顫抖著。


    “檀征,我知道,他不是你,可是我又好希望他就是你......我是不是很傻,檀征......”


    她的臉頰蒼白如雪,長長的睫毛上掛著細小的冰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她的身體慢慢的被周圍的寒冷一點點的侵蝕。


    她的額頭滾燙起來,汗水與融化的雪花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冰冷而濕潤的痕跡。


    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而遙遠,她的意識被一層薄薄的霧氣所籠罩。


    她四肢無力地癱軟在雪地上,再也沒有辦法睜開雙眼,像是被世界拋棄的孤獨靈魂。


    寒風唿嘯著,仿佛在低語著某種無法言說的哀痛。


    悲傷在寒夜中彌漫起來,就像被風卷起的雪花,無孔不入地侵入每一個角落。


    一個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遠處狂奔而來。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戴著黑色的鴨舌帽,黑色的口罩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


    他輕蹙著眉頭,深邃的雙眸裏滿是焦慮與不安。


    他快速的脫下自己的大衣,輕輕地蓋在梁爽的身體上。


    他溫柔地撫摸著的梁爽額頭,手指在她滾燙的皮膚上滑過,像是在為她驅散那份灼熱。


    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穿過她的身體下方,穩穩地將她抱起,朝停在不遠處的轎車走去。


    一股輕柔而熟悉的氣息輕輕地拂過梁爽的臉頰,如同春風拂過湖麵,讓她的心弦輕輕顫動。


    男子的肩膀寬廣而溫暖,她感覺自己都要融化在他的懷抱裏。


    她在這混沌而朦朧的狀態裏,仿佛置身於一個溫暖而夢幻的世界裏。


    她掙紮著想要睜開雙眼,可不管她怎麽努力,她的眼前都是一片模糊的光影。


    “鍾離......鍾離......”


    她意識模糊的輕聲唿喚著內心深處深藏的那個名字,聲音中帶著深深的依賴和無盡的思念。


    晶瑩的淚珠緩緩滑過她蒼白的臉頰,她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低喃著。


    “不要丟下我......”


    寒冷的冬風裹挾著悲傷,男子痛心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梁爽的臉上。


    他快速地把梁爽抱到車裏,溫柔地把她平放在後排座椅上。


    他抬起手,輕輕地擦拭掉她臉上的淚。


    梁爽冰冷至極的眼淚,在此刻像是化成了熔岩,灼得他全身發疼,痛苦的情緒像一團火在他胸口燃燒,讓他感到窒息。


    許久,他緩緩地從她的兜裏掏出她的手機。


    他呆呆的看著手機鎖屏上梁爽和檀征的那張合影,臉上露出了微妙而又複雜的表情,他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轎車在雪地裏疾馳著,車輪在雪地裏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清冷的大街上,高大的廣告屏幕裏依然不停地滾動著西城男孩的巡演通告。


    西城男孩首次在維市的巡演,《my love》這首經典之作將會是整個巡演中最受期待的曲目之一。


    雪花洋洋灑灑,穿越了時光的隧道,帶著我們迴到了2002年聖誕節前夕的那個夜裏。


    十八歲的梁爽坐在家裏,不斷地在鋼琴上練習著這首歌。


    她想親彈親唱這首西城男孩的《my love》,錄製在光碟中。


    她要把它作為戀愛一周年的禮物,送給她此刻心裏最重要,最心愛的男孩。


    繁華落盡,如夢無痕。


    往事依然那麽清晰,卻已觸不可及。


    原來第一眼喜歡的人,真的會喜歡很久很久。


    那個人,讓她疼到骨子裏也不願意放棄。


    他悄無聲息的走進她的心裏,卻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


    他的心早已變換了季節,而她還站在他許下諾言的那一天。


    那年的情歌,她唱得很用力。


    而他,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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