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她們在宮中也沒有什麽可以消遣的地方,除了在禦花園裏轉轉,就是到湖邊的亭子裏喂喂錦鯉。


    宮中那麽多妃子,今天這個喂喂,明天那個喂喂。倒是還真沒人想過會不會把這群魚兒給撐死。


    方淑妃把自己手裏的魚食交給身後的宮女,尷尬一笑道∶“我們平時沒什麽能消遣的,除了看看魚兒爭食也沒什麽旁的事可做。”


    顧聽荷笑著道:“巧了,臣妾前兩日想出個好玩兒的,要是娘娘們肯賞臉,不如咱們玩玩試試?”


    “那敢情好,南平王妃有什麽好玩的?快說來聽聽。”


    蕭儀人年紀小,又是個性子跳脫的。今日因著聶皇後在才不敢多說話,這會聽南平王妃說有好玩的,忍不住開口催促。


    方淑妃點了點蕭儀人的額頭∶“你呀,一說起來玩就高興。”


    顧聽荷看著這二妃的互動覺得頗為親昵,心中不由感慨這後宮中難得有姐妹。


    聶皇後也是個愛玩的,聽顧聽荷說有新玩意嗔道:“你這丫頭,有好玩的不早些和本宮說。”


    “原是兩個人玩不起來,臣妾這才沒和娘娘說呢,四個人剛巧開局。”


    顧聽荷微微一笑,招手叫麥冬過來附耳說了幾句話,麥冬應了一聲退下了。


    “還請娘娘們稍等片刻。”


    蕭儀人極高興,伸長脖子看著麥冬的背影,又笑著道∶“有了南平王妃的新遊戲,今就放過這些錦鯉了。”


    說罷也將手裏的魚食交給身後的宮女。


    方淑妃含笑看著蕭儀人,顧聽荷護在聶皇後身側卻是時時注意著這兩位宮妃。


    見這兩人感情好得不似作假,顧聽荷心中對和方淑妃合作之事也有了幾分思量。


    沒多一會麥冬帶著個小方盒子迴來了,顧聽荷接過麥冬手中的盒子從裏麵拿出一副撲克牌,道:“這是樸克牌。玩法簡單,又十分有趣。”


    方淑妃和蕭儀人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臉好奇。


    顧聽荷將撲克牌攤在桌上,開始一一解釋每張牌的名稱和作用。她講得詳細,又現場演示如何玩。


    “這副牌共有五十四張,其中二十七張紅心和二十七張黑桃。每張牌都有不同的點數,大家輪流擲骰子,按照點數多少拿牌,每人十張牌先把牌出完,誰就贏了。”


    方淑妃和蕭儀人看得目不轉睛,就連聶皇後都被這新奇的玩意兒吸引住了。


    蕭儀人眼睛一亮,拍著手道:“這撲克牌真有趣,臣妾想試試。”


    顧聽荷將撲克牌收好,又吩咐身後的宮人去取來方桌和四個蒲團。


    “撲克牌不僅是個遊戲,也能算是一種博弈,最是能鍛煉人的心性。娘娘們要是覺得有趣,便先試試看。”


    說罷率先在桌邊坐下,聶皇後居中,方淑妃和蕭儀人各自坐在兩側。


    “即是博弈,輸了可是有懲罰的。”顧聽荷笑著同三人說道。


    “什麽懲罰?”蕭儀人瞪圓了眼睛。


    顧聽荷捂嘴笑道:“不難,不過是往臉上貼個白條子。”


    蕭儀人年紀小性子跳脫,聽顧聽荷講完規則,拿著骰子在手裏顛來倒去的,笑道∶“那快開始吧,聽南平王妃說著就很好玩。”


    聶皇後是個心急的,一手拿著骰子道∶“先說好任誰輸了都不許耍賴!”


    方淑妃掩唇而笑,看著其餘三人道∶“這下糟了,本宮最不擅長這種遊戲。”


    顧聽荷擺擺手道:“無妨,隻是消遣。”


    “那敢情好。”


    蕭儀人手裏的牌不錯,一連出了好幾張,可聶皇後不急不躁,按部就班的出著牌,時不時還給蕭儀人下個套。


    方淑妃則是一手好牌,她不急不緩的出著,偶爾還給聶皇後支個招。


    顧聽荷則是看得津津有味,偶爾也給蕭儀人支個招。


    幾圈下來,蕭儀人輸得極慘,臉上被貼了好幾個白條子。顧聽荷也輸了兩把臉上被貼了兩個白條子,可看看幾乎被白條擋住整張臉的蕭儀人顧聽荷感覺自己得到了安慰。


    蕭儀人氣鼓鼓吹了吹自己臉上的白條子,將手中的骰子搖的嘩嘩作響道:“再來,再來。我就不信我贏不了。”


    方淑妃皺眉看了她一眼∶“娘娘麵前,不可沒大沒小。”


    蕭儀人縮了縮脖子,手中揺骰子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


    “無妨,無妨。”聶皇後看著自己手中好得不能再好的牌,樂得眼睛眯成了縫。


    顧聽荷看著聶皇後手中那副極好的牌,嘴角一勾,伸手抽走兩張。


    “出千!”蕭儀人尖叫一聲,騰的一下站起身。


    聶皇後還未說話,顧聽荷笑盈盈道∶“在玩之前臣妾就說了,這撲克牌不僅是個遊戲,也能算是一種博弈,更是能鍛煉人的心性。蕭儀人,臣妾沒記錯的話當時您也是點頭同意了的。”


    “臣妾也是想試試,沒想到第一次出手就給抽了兩張好牌。”


    說罷將手裏多出的兩張牌在眾人麵前一亮。


    蕭儀人跺跺腳坐了下來,氣哼哼道∶“不算,不算。這迴不算。”


    四人在亭子裏玩了一下午撲克牌,直至宮人們點上了燈籠才驚覺天色已晚。


    蕭儀人看著自己麵前一堆白條子,一張臉垮了下來。


    “臣妾輸慘了,要迴去好好練練再來找你們報仇!”


    說罷站起來一溜煙的跑了。


    方淑妃掩唇笑個不停,站起來福身道∶“天色已晚,臣妾也要迴去了。”


    “這就要走?”聶皇後挑眉看著她,“淑妃妹妹好大的架子,這就要拋下我們倆不管了?”


    方淑妃被她說得紅了臉,顧聽荷卻笑盈盈道∶“皇後小姨,天色確實不早了。要不叫淑妃娘娘也別走了,今晚上就留在咱們宮裏一起用膳,咱們還能一起說說話。”


    “本宮正有此意,就是不知道淑妃妹妹願不願意賞這個臉了。”聶皇後笑盈盈看向方淑妃。


    方淑妃輕咬著下唇,暗歎一聲她就知道。麵上還是笑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正好臣妾也想同皇後娘娘和南平王妃說說體己話。”


    聶皇後和顧聽荷對視一眼,見顧聽荷微微頷首,頓時笑道∶“那太好了,咱們這就迴去吧。”


    說罷轉頭吩咐宮人將亭子四周的燈籠多點幾個,又讓人去禦膳房傳膳。


    四人用過晚膳,又說了好一會話,聶皇後這才放方淑妃迴了自己宮中。


    等方淑妃迴到自己的披香殿時,蕭儀人已經用過了晚膳。一見方淑妃進門,蕭儀人便朝著她撲了過來。


    “姐姐怎麽如此晚才迴來,叫小雪好等。”


    方淑妃將她攬在懷裏,柔聲道∶“皇後娘娘留我說了會話,這才迴來晚了。你可用了晚膳?”


    “自然是用了的。”蕭儀人從方淑妃懷裏鑽出頭來笑著道:“隻是姐姐不在,小雪吃什麽都索然無味。”


    “你呀。”方淑妃看著她逗趣的小模樣,不由得啞然。


    方淑妃拉著蕭儀人的手坐下,嘴上和蕭儀人說著閑話,心裏卻是想著剛剛南平王妃跟她說的故事。


    唇亡齒寒,嘴唇沒有了,牙齒自然也會覺得寒冷。南平王妃說話簡單直接,她自是明白對方在暗示什麽。隻是......


    方淑妃溫柔地看著蕭儀人映照在燭光下那張嬌憨的小臉。當年她肯入宮為的是一份安寧,如今皇上把蕭映雪送到自己身邊,當真是讓她既憂又喜。


    喜的是,兩人可以長久相伴。憂的是,蕭儀人天真爛漫,她怕自己不能護她周全。


    原本自己隻是想和小雪躲在這披香殿中過自己的日子,可南平王妃的話不無道理。如今陳貴妃一門心思都放在聶皇後身上,自己尚可偷生。倘若聶皇後徹底失勢,以陳貴妃的性子,自己同映雪還有幾日好活。


    “姐姐,你怎麽了?”蕭儀人見方淑妃看著自己發呆,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隻是有些累了。”方淑妃迴過神來,笑著道。


    “那姐姐早點歇息吧。”蕭儀人拉著她的手道。


    “嗯,你也早些歇息。”


    方淑妃點點頭,兩人一同躺在了床上。夜深了,萬籟俱寂。方淑妃睜著眼睛看著床頂,聽著蕭儀人淺淺的唿吸聲,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


    “你說,昨日皇後和淑妃在禦花園相談甚歡?”


    陳貴妃挑了挑眉頭,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小宮女。小宮女將自己的頭深深垂下,恭敬道:“迴貴妃娘娘的話,確實如此。與兩位娘娘一起的還有蕭儀人和南平王妃。晚上淑妃娘娘還在鳳儀宮和皇後娘娘以及南平王妃一起用了晚膳。”


    “方瑩晚居然和皇後走的這麽近?”陳貴妃手指輕輕敲著椅子的扶手,心中暗自琢磨。突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把蕭映雪給我找來。”陳貴妃冷冷地命令道。


    宮女們不敢怠慢,連忙去披香殿請蕭儀人。方淑妃正在給蕭儀人梳頭,見宮女們來請,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跟著她們去了。


    到了陳貴妃的宮中,蕭儀人向她行禮,口中道∶“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免禮。”陳貴妃起身走到蕭儀人麵前,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


    蕭儀人被她看得有些發毛,忍不住道∶“娘娘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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