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瑪崗(墨脫原名),神廟之中,雪清珩跪在曆代神像前,將身上的衣袍褪下疊放在一旁,神情淡漠,似是對接下來要受到的刑罰無動於衷。


    第二十三代住持站在他的身後,手中拿著戒尺,眉宇間皆是不忍:“佛子殿下,您明明知道展露長生之術乃是大罪,可為何還是要一意孤行?”


    “我並不覺得我做的事情是錯。”


    “既然如此,老衲也隻能按照神廟的規矩處罰殿下了。”


    “住持請吧。”


    二十三代住持聞言,狠狠的歎了一口氣:“按照神廟神規第一條,展露長生秘密者,當罰九千九百九十九道戒尺,緣卿佛子,您可有怨?”


    “緣卿,無怨。”


    掃地僧聞言跪在了雪清珩身邊:“佛子殿下,您三思啊,為了一個凡間帝王觸犯責罰,是萬萬不可的,那個人就這麽值得您受罰麽?”


    “緣梓,你不必再勸,我意已決。”


    “佛子殿下!”


    “住持,你動手吧。”


    掃地僧還想再勸,卻被雪清珩一句話止住了動作。


    “緣梓,你先退下。”


    掃地僧雖有千不甘,萬不願,但也聽從著雪清珩的命令退出了敬奉殿,順帶關上了殿門。


    雪清珩看著神像下寫著的一條條規矩,住持將戒尺高高舉起,重重落下,還帶出了一道道勁風。


    九千九百九十九道戒尺,一戒不落,期間戒尺都斷了十根,雪清珩仍舊一聲不吭,任由自己的後背布滿一道道戒痕。


    不知過了多久,住持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依舊挺直脊背的年輕佛子,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樣子佛子殿下這是並未有絲毫悔意,仍舊執迷不悟。


    “佛子殿下,九千九百九十九道戒尺已罰,接下來,就請您好好在這敬奉殿中跪著反省三年。”


    “知道了。”雪清珩依舊深情淡淡,似是並未將住持的話放在心上,嘴角溢出一抹鮮血,顯然是傷及了肺腑。


    住持轉身走了出去,屋外已然天光大亮,沒想到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他抬眼便看見了等在房門外的掃地僧,施施然行了一禮:“緣梓師祖。”


    緣梓冷冷掃了一眼住持,心知他也是迫於神廟的規矩:“你先迴去吧,佛子這邊我會看著的。”


    “是。”


    待住持離開了敬奉殿的院子,緣梓這才急匆匆的跑了進去:“佛子殿下!”


    他直接跪在了雪清珩的身後,抬手輕輕觸碰上了那深可見骨的傷痕上,那原本白嫩如玉的肌膚,此刻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佛子殿下,您這又是何苦?”


    雪清珩抬手拭去嘴角的鮮血,仍舊跪的筆直,好像在這個世間沒有事物能將他折斷一般。


    緣梓並未得到自家佛子的迴應,深深歎息:“我去給您找藥擦擦。”說著便自顧自的爬起,去尋藥來給雪清珩擦拭。


    雪清珩垂下眼眸,他當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錯的,可他就是想試試,倘若讓那樣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存在獲得長生,這個世界的命運軌跡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很可惜,因為天地規則的壓製,他即使讓嬴政獲得長生,也並不能讓嬴政出現在地麵上。


    即便知道了結果,可雪清珩還是想試上一試,若是為小家夥建造一個宛若平行時空的地下王朝會怎麽樣呢?


    不一會,緣梓便趕了迴來,他的眸中滿是心疼,先是拿起一瓶酒為其消毒,洗去血汙,又將玉瓶中的金瘡藥粉灑在錦帕上一點點為雪清珩擦拭了起來。


    “佛子殿下這個力度痛麽?”


    “不痛。”此刻雪清珩的後背早已痛到麻木,直至上好藥,身軀被紗布包裹也沒有絲毫的感覺。


    “佛子殿下,我去為您準備護膝。”緣梓想到雪清珩要被罰跪就心疼的不得了。


    畢竟他與雪清珩自小一起長大,佛子殿下又非常的護短,自己少時犯了不少錯,每次受到責罰,都是自家佛子殿下攔下的。


    還記得那時,西周時期,雪清珩與緣梓歲數年歲相仿,明明雪清珩比緣梓還小上一個月,做的卻總是兄長的事。


    那時的神廟掌控著世間萬物,西周那就是個神權至上的年代,神廟之人隨便一句話便可改變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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