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9月的燕京,雖然已經進入秋季,但溫度並不低,大街上的男男女女仍然穿著夏天的短袖短褲,方懷然隨著人群從燕京站出站口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錄取通知書附帶的說明上寫著,新生報道的幾天二十四小時有接站的,方懷然四處張望,果然在廣場東側發現一溜高校接待處。


    方懷然拉著行李箱,快步的走了過去,一個個看去,終於找到了農大的接待處,對著接待的師哥靦腆道:“師哥你好,我是農業機械化專業的新生,今天來報道。”


    師哥看了看拘謹的方懷然,熱情的迴道:“我看看你的錄取通知書。”


    方懷然從背後的書包中拿出通知書遞給了師哥,師哥看後更加熱情的說道:“機化專業的,我是01屆的機製,我們一個學院的,我帶你上車,等人滿了就發車去學校。”


    方懷然跟著師哥,把行李箱放在了大巴下部的行李箱內,上車坐好不到半個小時,大巴車上裝滿了報道的新生,這時上來了一個師姐,坐到車長的位置上,跟司機師傅說了走吧,大巴車就駛出站前廣場,直奔學院路那邊的農大駛去。


    方懷然是第一次離開吉林老家,第一次見到這麽寬的馬路,路上的高樓讓自己目不暇接,感覺空氣中也充滿了一種奮鬥氣息。


    不愧是首都啊,充滿了活力,方懷然內心中感歎道。


    一個小時後,大巴車駛入了農大的校園,一進校門口就看到聳立在主樓前麵的白色毛主席塑像,大巴車停在了主樓東側,學姐“車長”率先下車,然後大家陸續下車,開始去往自己的學院桌子前報道、領被子等用品。


    領完被子出來,方懷然發現工學院的學生還要坐中巴車去宿舍,不禁尋思農大還真大啊,比自己的高中可大多了,上車後就看到中巴車一路駛出農大北門,往北一直到一個現代化的小區。


    車停後方懷然隨著幾個新生一起抱著被褥下了車,帶隊的學長羨慕的解釋道,“你們這屆學生因為學校擴招,新宿舍樓沒蓋好,所以讓你們和電氣等幾個學院的男生、女生住在家屬區的31和35號樓,而原本該入住的教授副教授們暫緩入住,你們男生住三室一廳,14人一起,女生那邊10人住兩室一廳,便宜你們了,住校外,沒人管,不熄燈!”


    幾個新生麵麵相覷,並不知道這些好處到底好在哪裏,方懷然心想,沒人管、不熄燈倒是不錯,可以晚上出去修煉,雖然一下車自己就感受到帝都與家鄉的靈氣水平也相差不多,修煉效果估計同樣不咋地,但是修煉能強生健體,總是還有好處,而且修煉了六年,要是停下來,還真是不習慣。


    根據帶隊學長念的分配名單,方懷然來到三單元202,一進屋發現自己不是來得早的,三室一廳一南一北的兩個小屋共六個床位都已經住滿了,可能是飯點,六個人倒是都不在,大廳的八個床位倒還空著,看來自己隻能住在和大廳直接聯通的朝南的屋。


    還好靠窗的床位還空著,方懷然立馬上前將行李扔到上麵的床上,占好位置,農大對待新生還是不錯的,床是那種上麵床下麵電腦桌的組合床,方懷然脫下鞋,沿著上床梯子爬上床,開始掛蚊帳,鋪褥子。


    正當方懷然鋪褥子時,門口傳來的開門聲,方懷然從床上探頭向外看去,發現進來一對父子,個子都不高,都戴眼鏡,還都略胖,一看就很有父子相,兩人進屋後和方懷然一樣,先是各個屋看了看,發現隻有方懷然對麵的床位算是空床位中最好的了,也放上行李占了位置。


    方懷然微笑著打了個招唿,胖乎乎的兒子拘謹的迴了聲,倒是父親比較親切的迴問道:“你父母呢,怎麽沒跟你一起收拾床?”


    方懷然平靜道:“父母已經去世了,姑姑姑父照顧我長大,他們都忙,我就沒讓他們來送,自己來報道,鍛煉一下自己的獨立能力。”


    胖乎乎的父親感歎道:“你還真獨立!許也就沒這麽獨立。”方懷然附和的笑了笑,又閑聊了幾句,就開始各自整理床鋪。


    大學報到的第一天就在忙碌中渡過了,晚上方懷然躺在床上,迴想著報道後的經曆:白天沒看到的同學晚上也迴來了三個,另外三個估計是和父母一起在外麵住了,沒有看到他們,其中有兩個還是自己一個班的,宿舍14個人,5個人是機化的,9個人是機製的,兩個班混搭,對麵的許也也是機製022的,晚上嘮嗑中得知他是湖南人,家裏離長沙不遠,說話一股長沙味,每句話結尾總是帶著撒,聽起來倒蠻好玩的。


    想著想著,方懷然有些累了,開始了例行的練氣,雖然明知因為靈氣稀薄無法突破到練氣五層,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方懷然已經醫了一年了,繼續醫,心想著沒準那次就突破了呢。


    報道結束後,方懷然所在的機化021開了次班會,會上毛遂自薦的選舉了一次班長,方懷然對此興趣不大,也就沒有參與。


    這倒不是因為方懷然不合群,雖然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父母因車禍去世,但是姑姑姑父的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方懷然性格並不因為是孤兒而有所偏激,隻是天性使然。


    開完班會的第二天,就開始了為期半個月的軍訓,農大的軍訓很簡單,在學校操場上走隊列,練軍體拳,練撲倒,練完後來個軍訓檢閱就結束了。


    方懷然設想中的摸槍、打靶統統沒有,軍訓第一天,教官開始分方隊,方懷然分的方隊,本宿舍本班的幾個倒是在一起,對門宿舍的4個本班的也分在了一個方隊,還有一些就是其他班級的,同宿舍那些機製的倒是一個沒有。


    第一天的軍訓在站軍姿,練齊步走、正步走中度過了,晚上迴到宿舍,都累得叫苦連天,十一點大家洗漱完畢開始了臥談會,許也先開口道:“老方,看到今天拉歌時那個跳舞的高個美女了嗎?”


    沒等方懷然接話,和他頭對頭睡的他們班的段斌接話道:“看到了,他們方隊的教官咋知道她跳舞好呢,單點她出來跳舞?”


    許也頭對頭床位的湖北小夥李強道:“聽說是食品學院的咱們這屆的院花啊,這剛報道幾天,他們就排出來了,據說開班會時自我介紹說她學跳舞好多年,估計被他們班的女生顯擺到教官那裏了。”


    方懷然道:“雖然穿著迷彩衫、迷彩褲,但是身材還不錯的,哈哈哈。”


    許也忍不住笑道:“還是老方眼光犀利,不看舞美不美就看身材好不好,直接奔著人家姑娘去了撒!”


    方懷然淡定的解釋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高考還考這句話呢,證明這是十分有道理的,明天我們方隊要是和她們一起拉歌,等他跳完了,我就出去來一首歌,給美女留下個好印象,今天我看你們方隊在她跳完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浪費了大好的表現機會啊!”


    許也“切”了一聲,不忿的道:“你有那膽子嗎?你要不唱迴頭請我吃飯,唱了我請你吃飯,學校北門的飯館,怎麽樣?”


    話音剛落,段斌起哄道:“我和李強給你們做公證人!”


    方懷然也“切”了一聲迴道:“沒問題,這頓飯吃定了,當然公證人就不要了。”


    段斌急道:“那不行,見者有份。”


    方懷然見段斌這句話聲音太大,立馬噓了一聲道:“反正我贏定了,我是沒意見,許也同意就行。”


    許也是不信方懷然有那個膽子,也信心十足道:“我也覺得自己贏定了,我也同意!”


    方懷然道:“好,大家明天見,如果明天我們方隊沒有和食品學院美女拉上歌,那就後天,反正軍訓還有十多天呢,總有機會,現在睡覺,站軍姿站的腳後跟疼。”


    第二天上午八點,方懷然開始了第二天的軍訓,今天依然是個大晴天,燕京的秋季是典型的秋高氣爽加少雨,名副其實的秋老虎。


    烈烈陽光下,方懷然軍姿站的就顯得差強人意,心裏一個勁的在想著昨晚的賭約,說實在的自己也有點緊張,而且唱什麽歌好呢?想來想去,還是唱beyond的喜歡你吧,歌名對題,而且適合自己的音色,外加是個高中生基本都喜歡beyond的這首歌。


    上午十點休息時,對歌沒輪到食品學院美女在的那個方隊,方懷然除了跟著大家起哄“對麵的來一個”,倒也沒有一直緊張下去,中午迴到宿舍時四個人還討論了一會才去睡午覺。


    下午時候,方懷然的方隊分到了打軍體拳第二部分的任務,從今以後不用再站軍姿了,改練軍體拳,但齊步正步走依然得練,畢竟還得入場離場,教官也是蠻開心的,因此下午帶大家直接來到操場西側的大樹下練習,免去了日曬之苦,也免得給其他練隊形的隊伍礙事。


    下午休息時,終於輪到了方懷然所在的方隊和食品學院美女方隊對歌,其實也是教官故意的,休息前故意齊步走到美女方隊附近,無形中為方懷然創造了條件,雙方坐好後開始拉歌,方懷然這邊集體起哄美女跳一個,對麵的美女臉紅的挨不過,出來跳了一段。


    此時方懷然心裏緊張的厲害,也沒注意到對麵美女跳得怎樣,隻是一個勁在心裏盤算,一會是要自己主動站起來唱歌,還是等教官問完沒人反應再起來救場。


    這邊剛跳完,女生方隊那邊就想起清脆悅耳的一陣“對麵男生來一個”,正巧許也他們方隊也在方懷然方隊旁邊,許也大喊:“方懷然,來一個!”,女生方隊忽然聽到一個具體的名字,也跟著齊喊“方懷然,來一個!方懷然,來一個!”


    走神的方懷然一聽有人叫自己,還以為是教官呢,猛地站了起來,站起來才醒悟到,這是拉歌,自己還沒考慮好主動還是關鍵時候救場呢,就已經站起來。


    看了看教官和對麵的美女們,方懷然心跳加速,緊張的不行,深唿吸了一口氣,清澈的聲音飄了出來: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


    是那傷感的記憶


    再次泛起心裏無數的思念


    以往片刻歡笑仍掛在臉上


    願你此刻可會知


    是我衷心的說聲


    喜歡你


    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願再可輕撫你


    那可愛麵容挽手說夢話


    像昨天你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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