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生氣了吧?”


    “如果呢?”


    “沒有如果啊,你是太子,你自心胸寬廣,怎麽可能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太子複雜的看了方若棠一眼。


    方若棠噘起嘴,不高興地說:“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可是我剛才說她,你都不記得她是誰了,可見你也沒有那麽討厭她呀,她對你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人。”


    太子覺得和方若棠說不清。


    兩個人說話都不在一個頻率上麵,他的失落是因為方若棠不會因他患得患失。


    前二十年,太子也沒有過這種心情,但是遇到了方若棠,他就知道他的報應來了。


    “我沒有生氣,你是天一宗的宗主,你想將誰納入宗門都可以。”


    衛若瑤無足輕重,他並不在乎。


    他隻是想讓方若棠迴應他同樣熱烈的情感,但就目前看來,任重而道遠。


    方若棠瞧了太子兩眼,見他確實對衛若瑤沒有厭惡,不過還是忍不住給她說了幾句好話。


    “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你以前不待見她,是因為你不了解她,等你們以後多見幾次,你肯定會喜歡她。”


    太子敷衍地聽著。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還想多活幾年,並不想英年早逝,把機會留給情敵。


    次日早朝。


    方若棠跟著太子一起上的朝。


    方丞相拿眼睛剜了太子好幾眼。


    雖然有些事情他想開了,但幾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影響。


    不過看孫女這蹦蹦跳跳,野豬都能打死幾隻的模樣。


    方丞相便知曉兩人昨晚並沒出格的行為。


    不隻是方丞相一個人,小王爺和葉侍郎,目光也是緊緊地追隨方若棠。


    昨日太子鬧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兩人關在府裏都沒敢出門。


    雖然都是童子雞,在男女這方麵沒有經驗。


    不過這也不影響他們的判斷,畢竟昨天從身體上傳來的歡愉。


    並不是那種釋放後的痛快。


    可畢竟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不親眼瞧一瞧,心中的大石頭總不能落到實地。


    “昨天你買的那些東西還在我的府上,一會兒要不跟我迴去拿?”


    葉無瑕趁著皇上還沒到,不顧太子警告的眼神湊到了方若棠麵前。


    方若棠想也沒想地答應。


    但緊接著她突然想到,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去了解過葉家的其他人。


    “不過你家裏還有誰?不會也有霍老夫人這樣的人物看我不順眼,不喜歡我吧?如果有的話我可不去。”


    受了一次白眼方若棠,才不想在短時間內又去受第二次白眼。


    “沒有,我一個人住。”


    “嗯?”


    “父母已經過世,姐姐也早已嫁為人婦,其他的親人都在老家,來往不多。”


    “啊,噢!”


    方若棠覺得戳到了葉無瑕的痛處有點不好意思。


    “我中舉後爹娘就因一場風寒過世了。”


    “這樣呀!”


    方若棠更尷尬了,因為她如果沒記錯的話,葉無瑕好像是十二歲就中了舉人。


    那不是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


    方若棠憐惜地看著葉無瑕,目光都不自覺的溫柔了許多。


    葉無暇無意賣慘。


    不過看到方若棠這個樣子,心裏劃過一陣暖流。


    “你就一個親姐姐嗎?”


    “是,我姐姐年長我七歲,她出嫁時,我還沒有取得功名,她嫁給了我們縣的一個小商戶,說來我也已經四五年沒有見過她了。”


    【葉家姐姐現在過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被葉家姐夫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啊?不是!他有病吧,他不知道戶部侍郎是多大的官嗎?】


    【再大的官,也不如現管啊!況且葉無瑕高中留在上京後,就再也沒有迴去過了,他姐姐不就等於沒有娘家人了嗎?當然是任人拿捏。】


    方若棠眼球都快掉出來了,隻覺得葉無瑕的姐夫是有什麽大病吧!


    目光如此短淺?


    葉無瑕臉上清淺的笑容,漸漸收斂,陰下來的臉色,頗有幾分風雨欲來的駭人氣勢。


    “那個,你看我們也要成親了,要不把姐姐接到上京來?”方若棠扯了扯葉無瑕的官服,十分小聲地開口。


    “好!”葉無瑕握緊了拳,此時腦海裏想的全是小時候姐姐溫柔的模樣。


    【葉姐姐有沒有孩子呀?】


    【有一個女兒,她的情況和葉母很像,也是生了一個女兒後,很多年都沒有開懷,就是因為沒有生兒子,所以葉姐姐在夫家十分難熬,特別是去年的時候,葉姐夫納了一房小妾,小妾又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嗯?那個小妾的兒子一定不是葉姐夫的!像這麽惡心的東西,最終肯定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給別人養兒子。】


    【沒有喲,這一次你猜錯了,那個小妾生的就是葉姐夫的兒子,而且現在她又懷上了,這一胎還是兒子。】


    方若棠:……


    【可他納小妾生兒子,也沒有必要打葉姐姐吧?】


    【因為他想做皇商,讓葉姐姐寫信給葉無瑕找路子,但葉姐姐怕影響到葉無瑕的前程,信裏根本就沒有提這個事情,事情自然沒辦妥,沒辦妥,那人就拿葉姐姐出氣唄!】


    【我的媽呀,這是什麽男人啊?女子嫁給他,不但要擔負生兒育女的責任,還要擔負他的前程?他這是娶了一個娘子,還是娶了一個娘啊?】


    方若棠覺得惡心壞了。


    她本來是想讓葉無瑕把葉姐姐接到上京,再說其他。


    可是這會兒忍不住了,倒豆子一樣,把葉姐姐的事情全都跟葉無瑕說了。


    葉無瑕壓抑的情緒,終於可以不再掩飾。


    他一雙眼睛都氣紅了。


    葉無瑕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姐姐竟然會過得不好。


    兩地相隔甚遠,他又公務繁忙,沒法省親迴老家。


    但每年的節禮他從來沒有少過。


    甚至月月都往姐姐那裏寄一封家書。


    就是用他的方式在給姐姐撐腰。


    可他沒料到姐姐受了委屈竟然也不跟他說。


    葉無瑕既想手刃那個男人,又對姐姐怒其不爭。


    兩人的對話,朝堂上其他大臣也都聽到了,大家見怪不怪。


    或者在更多的男人眼裏,認為妻子生不出兒子,那便是無用的。


    原本想來搶奪方若棠注意力的小王爺,早在方若棠說起葉無瑕姐姐的慘劇時,他便成了瓜田裏的猹。


    最後還給了葉無瑕一個憐憫的眼神,同時又暗自慶幸,無牽無掛,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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