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戈心碎的眼神讓方若棠有點怕怕的,就好像她做錯了事一樣,但想到餘生和大姐姐相處的片段,瞬間又挺直了背脊。


    “你不許這樣看我。”


    霍止戈對上方若棠的目光,抬手擋住了視線,不想將人嚇到,但克製不住粗喘的唿吸,能顯示出他此刻心裏的不平靜。


    太子處變不驚,早有預料。


    小姑娘的性格真的就如七八歲的稚兒一樣,很會拿捏人心,孩子會用哭鬧來達到目的,一步步試探周圍人對他的容忍度,她其實也差不多。


    就比如說現在對霍止戈,她會試探他的底線,當發現他對她好時,她便敢於在他頭上撒野。


    知道小姑娘心智不全,這如孩子般的行為,太子也不覺得有問題,隻是會克製偶爾溢出來想要討好她的心思。


    不是不喜歡她撒野時張牙舞爪的可愛樣,而是他畢竟是太子,皇家顏麵需要維係,而小姑娘又不太會分場合,私下都舍不得兇小姑娘,在人前就更不可能落她麵子。


    他也是觀察了小姑娘的性格後,覺得現在這樣對她最好,親密但又不失一些威嚴。


    “你是不高興了嗎?因為我不讓你取代太子哥哥嗎?可是為什麽?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不好嗎?”


    方若棠眨眨純澈的大眼睛,“太子哥哥會保護我,你會飛來飛去的哄我高興,你就是你,別人也取代不了你,這樣不好嗎?”


    方若棠輕軟的語調裏有滿滿的不解,小臉都皺了起來,太子扯了一下嘴角,要完。


    果然,就見剛才有些失控的霍止戈放下手,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問:“所以……我在你這裏,也是無可取代的嗎?”


    “是呀!”方若棠甜甜地笑著,燦若繁星的眼睛裏全是霍止戈的身影。


    霍止戈瞬間被治愈,整個人又抖了起來,甚至不忘朝太子丟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太子:……


    這蠢貨!


    “你不生氣了嗎?”方若棠彎腰,身上的馨香勾得霍止戈迷迷糊糊。


    “你不生氣了,你能帶我飛上去嗎?”


    方若棠伸著雙手,眼睛水水潤潤地看著霍止戈,軟軟的要求抱抱。


    這下,霍止戈是真的沒脾氣了。


    嗨。


    小可愛能有什麽錯。


    太子是獨一無二的太子。


    他,霍止戈!不也是獨一無二的霍止戈嗎?


    想通了這些,霍止戈滿血複活,將方若棠直接抱下馬,接著在院子裏上躥下跳,哄得方若棠笑聲不斷。


    太子捏了捏眉心,真是拿方若棠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姑娘太遭人疼了,也不好。


    “要不要出府玩?”太子等霍止戈又一次,故意抱著方若棠在他麵前,挑釁的經過時,出聲詢問。


    反正來一匹狼,還是五匹狼,沒有差別,沒得為了防備他們,斷了小姑娘快樂的理由。


    方若棠立刻拍了拍霍止戈的肩膀,示意他停下來。


    “要要要,我們出去玩,是去莊子上玩嗎?我要帶小白一起去。”


    “今天時間不早了,沒做出門的準備,等收拾好了再出發,時間就晚了,過幾天再去,好不好?”太子臉上沒有表情變化,但語氣裏的溫柔,不容輕忽。


    方若棠自是知道麵前這個不愛笑的太子哥哥對她有多包容,當下哼哼唧唧地不高興。


    “可是人家今天就想騎小白嘛!”


    “那我給你牽馬,你騎著小白去街上走兩圈,正好逛逛看看,有沒有你想買的東西?”


    “太子哥哥,你最好了。”


    方若棠幸福的眯眼,衝著太子嬌笑。


    “哼!”霍止戈就像一個刺頭,所有引起方若棠注意的雄性,他都不能接受。


    方若棠抬手戳了戳霍止戈的臉頰。


    “你不要哼哼,今天我讓太子哥哥給我牽馬,明天我再讓你牽噢,你不要生氣了。”


    霍止戈:……


    他想要的是牽馬嗎?


    草!


    還真想要!


    霍止戈生無可戀的走在馬的另一邊,就見方若棠小臉揚著甜甜的笑容,小腿還時不時夾一下馬腹,好似嫌棄馬兒走得太慢似的。


    “是國師大人,國師大人出來了。”


    剛走到熱鬧的街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接著就像被傳染了一樣,周圍的人都叫了出來。


    “國師大人,國師大人。”


    ……


    因為方若棠身體好後就喜歡往外跑,上京的百姓都認識她,會在她出門的時候,在周圍熱情的喊她,跪拜她,但卻不會過分打擾她。


    “國師大人謝謝您,我家地裏現在種滿了紅薯,等紅薯結了果實,我就拿來給您嚐嚐,這是我自家的雞蛋,您拿去嚐嚐。”


    “國師大人,這是我自家種的蘿卜……”


    “這是我自家種的白菜!”


    ……


    方若棠笑容燦爛,她很喜歡炫耀,很喜歡聽別人讚美她,所以在她發現每次出門,都能收到這些迴饋後,就越加喜歡出門了。


    “好好好!都要了。”方若棠揮揮手,頗有種皇上親自登上城門,與百姓同樂的既視感。


    “桃紅,把銀子給他們。”


    “不不不,國師大人,我們不要銀子,這是我們一點心意,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百姓裏有人說話,其他人附和。


    方若棠沉下小臉,兇兇地說:“不收銀子,我就不要你們的菜,哼,以後都不要了。”


    “國師大人,老婆子在家裏給你立了長生牌位,希望你一輩子順順利利。”


    “會的會的,你們也好好的呀!”方若棠揮揮嫩白的小手,咧著小嘴,露出一口小米牙說:“都散了吧,散了吧!”


    方若棠的性格,上京城裏的百姓都知道一二,雖然貴為國師,但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


    最重要的是她不像清高的世家子,看不起普通百姓,再加上她拿出來了三樣新糧,以及太子大力的宣揚,她在百姓心中的聲望很高,受人尊敬崇拜。


    而且從來不拿普通百姓的一針一線,即使他們偷偷把東西放到丞相府,也能被找出來返還銀兩。


    次數多了,百姓也就不往丞相府門前送瓜果了,但碰上了,總要來這麽一次。


    借著由頭上去說話,等到國師大人讓下人來付銀子的時候,他們又會一溜煙的跑掉。


    這都快成為方若棠每次出街的固定節目,方若棠本人很受用,畢竟能收到這麽多讚美,對她而言,是件很驕傲值得炫耀的事情。


    “崇拜我吧?”方若棠見霍止戈目光灼熱地看著她,她小嘴一翹,得意洋洋。


    “我以你為榮。”霍止戈真心稱讚,不止是為了哄方若棠高興。


    “嗯哼!”


    方若棠在一聲聲的讚美中,小小的身板,挺得更直了,一臉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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