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已然從自己的內府撥出了十萬兩銀子用於賑災,可這遠遠不足以填補陝西那如深淵般的災情缺口。


    於是,諸位大臣們將目光投向了這些擁有著巨額財富與廣袤封地的王爺們,期望他們能在這國難當頭之際有所表示。


    然而,王爺們的態度卻如出一轍——拒絕。


    福王府內,福王朱常洵慵懶地斜倚在那張由金絲楠木製成、鑲嵌著無數寶石的躺椅上,椅背上雕刻著精美的龍鳳呈祥圖案,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皇家的奢華與威嚴。


    他手中把玩著一顆溫潤的羊脂玉球,那玉球散發著柔和的光澤,仿佛凝聚了無數工匠的心血與歲月的沉澱。


    他身旁環繞著一眾姬妾,個個身著綾羅綢緞,那綢緞上繡著細膩的花卉圖案,隨著她們的動作輕輕搖曳,仿佛春日裏隨風舞動的繁花盛景。


    姬妾們頭戴珠翠寶石,每一顆珠子都圓潤飽滿,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恰似夜空中最耀眼的繁星。


    她們正爭著為朱常洵投喂精致的點心,那些點心盛放在金製的碟盤中,碟盤邊緣雕刻著繁複的花紋,盤中的點心造型精美,宛如藝術品。


    此時,管家匆匆而入,麵色略顯慌張,在朱常洵耳邊輕聲說道:“王爺,陛下旨意已下,望王爺能為陝西賑災出份力。”


    朱常洵聽聞,眉頭一皺,將手中玉球重重地拍在一旁的茶幾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茶幾上擺放的那些價值連城的古玩都跟著微微顫抖。


    那茶幾乃是用整塊的大理石打造而成,桌麵光滑如鏡,紋理自然流暢,仿佛一幅天然的山水畫卷。


    茶幾上的古玩有來自前朝的瓷瓶,瓷瓶上繪製著精美的仕女圖,人物神態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瓶身上走出來一般;


    還有古色古香的青銅鼎,鼎身上銘刻著古老的銘文,訴說著久遠的曆史與神秘的故事。


    朱常洵越想越氣,怒目圓睜:“陛下這是要幹什麽?本王的錢財,那可是耗費無數心血、曆經多年才積攢下來的,他怎敢僅憑一句話就妄圖拿走?”


    老郡王手撚胡須,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王爺,您先消消氣。此次陝西災情確實厲害,但朝廷每年所收賦稅也不在少數啊。怎麽如今非要從咱們這些王爺府裏掏錢呢?會不會是朝堂之上那些大臣,還有地方官員們在中間搗鬼,把錢都私吞了,現在卻讓咱們來背這個鍋?”


    朱常洵胸脯劇烈起伏,狠狠地哼了一聲:“他能把本王怎樣?本王既是他皇叔,又是先皇的愛子,他有那個膽量動本王嗎?”


    老郡王憂心忡忡,趕忙上前一步,低聲勸道:“王爺啊,您可千萬不能這麽想。君威難測,陛下旨意已下,您要是抗旨,那可是會招來滅頂之災的呀。”


    朱常洵根本聽不進去,瞪大了眼睛,怒吼道:“陛下自己的內庫才拿出十萬兩銀子,本王的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他現在卻厚著臉皮來向本王要,這到底是何道理?”


    老郡王無奈地搖了搖頭。


    朱常洵餘怒未消,繼續說道:“這王府上下,每天開銷如流水,哪還有餘錢去賑濟災民?再說了,天下是他這個皇帝的,本王就該好好享受這榮華富貴,賑災這種事情,理應他自己去想法子解決!”


    而在周王府中,周王朱恭枵正坐在書房裏,書房四壁擺滿了書架,書架上陳列著各類珍貴的古籍善本,那些書籍的封麵有的用絲綢包裹,有的鑲嵌著寶石,在微弱的光線中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朱恭枵對著一幅古畫細細品鑒,那古畫是出自名家之手,畫中的山水意境深遠,筆墨精妙絕倫,每一筆都仿佛蘊含著畫家的靈魂與情感。


    管家進來通報後,他輕輕放下畫軸,歎了口氣:“本王並非不想為陛下分憂,隻是這王府看似奢華,實則銀錢也有諸多用途。本王還打算修繕一下後花園,那可是耗費巨資之事。”


    他的兒子,一位年輕的郡王卻有些擔憂地說:“父王,若是咱們一點都不出,恐陛下怪罪。畢竟如今這局勢,陝西若亂,恐波及我等。”


    朱恭枵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麽!這天下這麽大,受災之地不過一隅,陛下定有其他辦法。”


    各個王府之間,信使往來頻繁,他們或是商討應對之策,或是抱怨崇禎皇帝的要求。有的王爺甚至想著聯合起來,共同抵製這一旨意。


    但崇禎皇帝的決心亦不可動搖,一道道催旨不斷發往各王府。


    在朝堂之上,大臣們也紛紛議論著藩王們的態度。


    一位禦史站出來說道:“陛下,藩王們坐擁巨額財富,卻在這國難之際如此吝嗇,實在有違臣子之道。”


    而一位與藩王有姻親關係的大臣則反駁道:“大人此言差矣。藩王們亦有自己的難處,他們的封地雖有產出,但各項開支亦龐大,且這賑災之事,本就應由朝廷統籌,怎可一味依賴藩王?”


    朝堂上爭論不休,而各王府在崇禎皇帝的壓力下,也不得不開始慢慢籌措。


    福王朱常洵極不情願地從自己的寶庫中拿出了一萬兩銀子,還不停地嘟囔著:“這可是本王用來購置新的奇珍異寶的錢,就這麽沒了。”


    周王朱恭枵也隻拿出了八千兩銀子和一千石糧食,他對前來接收的官員說道:“本王已盡最大努力,實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其他王爺和郡王們亦是如此,有的拿出幾百兩銀子意思一下,有的則用一些陳舊的糧食充數。


    經過一番折騰,眾多王爺和郡王們才勉強湊出了五萬兩銀子和兩萬石糧食。


    當這些錢糧被集中起來時,場麵顯得頗為寒酸。


    與王府中的奢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些裝滿糧食的袋子,有的還破了洞,漏出些許穀粒;


    而那五萬兩銀子,在一箱箱打開清點時,竟還有不少成色不足的劣幣。


    負責押送這些賑災物資前往陝西的官員看著這一切,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深知,這些物資對於陝西那嗷嗷待哺的百姓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但這已然是王爺們“割肉”般的付出,背後卻是大明王朝在災情與財政困境下,藩王與朝廷之間複雜而又矛盾的利益糾葛與艱難博弈。


    在這過程中,藩王們一邊抱怨著朝廷的索取,一邊又害怕崇禎皇帝的怪罪。


    而崇禎皇帝則對藩王們的吝嗇感到憤怒與失望,他深知這些藩王們平日裏過著奢靡無度的生活,如今卻在國家危難之際如此小氣。


    隨著賑災物資的起運,整個大明王朝依然被陰雲籠罩。


    陝西的災情還在持續惡化,百姓們依舊在生死邊緣掙紮。


    未來,無論是藩王們的命運,還是大明王朝的走向,都在這無盡的動蕩與不安中,充滿了未知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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