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顛倒,幾乎豁出性命的任務過後,軍部進入了一個相對穩定的階段。


    或者說,是我開始步入正軌了。


    雖然殺戮接踵而至,戰爭依舊血腥,依舊殘忍,但我卻平靜了許多,甚至顯出些忍者的漠然,草間樹茂看起來也是一樣。


    人畢竟還是適應性動物。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慢慢的,我們都會習慣的。


    ...


    在戰場上的日子過的是很快的,除了定期暴揍我之外,大蛇丸老師更多是讓我真刀真槍的去戰鬥、殺敵,完全把我當童工來使。我甚至開始懷疑,上頭一開始就是要我加入部隊打黑工的!


    好在我與部隊的磨合還算順利,與一群在生死之間存活下來的忍者們配合,有些話根本不用說,隻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們就已然領會到了。


    在與他們配合完成任務時,我可以確定,我這支部隊絕對是最頂尖的,所以我隻需要跟上他們的腳步就可以了。


    我在不斷犯錯,但也在飛速進步,與在學校接受簡單的死知識不同,在真刀實槍的戰鬥中,隻要不死去,就可以以幾乎殘忍的速度成長起來。


    誅殺同類的罪惡感永遠不會消除,但是會逐漸麻木,就像是幼年時使用苦無一樣,用久了,手就起了一層繭子,再也磨不破裏麵的血肉了,也就不會痛了。


    倒是一件好事。


    …


    “手給我。”


    半途休整時,草間樹茂抓住我受傷的胳膊,開始給我治療。


    我安靜的配合著,看著舒緩的綠光一道道修複著我的傷口,我突然發現草間樹茂的醫療忍術……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呦,進步不小啊。”我開玩笑似的誇獎,他卻扭過頭去,別扭道:“哼,我的本事多著呢,老師又教了我不少,進步當然神速了。”


    我笑一笑,隻說了一句:“那你可要加油,別被我追上了。”就起身想要去換防。


    “喂,你這人怎麽聽不懂好賴話啊。”草間樹茂卻抓住我,嫌惡的往一旁認真值守的少年身上瞥了瞥:“不是跟你說了離他遠點麽?別人都離得他遠遠的,就你巴巴的湊上去——怎麽,顯得你?”


    “隻是說句話而已。”我打著哈哈,想敷衍過去。


    他自然是不信的,發狠威脅道:“哼,到時候被孤立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你是不是在嫉妒他比你厲害?”我毫不留情的揭短。


    “我嫉妒一個白眼病做什麽!”


    我笑著搖頭,一邊走到日向誠身邊,與他換崗。


    “前輩,你去休息吧。”


    那雙白瞳凝視了我片刻,最後移開,與我擦肩而過。


    “那就麻煩你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日向誠開始對我有了迴應,開始表現出一些普通人會有的神情和行為了。


    我笑一笑,感覺心裏暖乎乎的。


    除了自身能力的增長,這是最讓我開心的一件事情了。


    …


    又是林中的夜宿。


    好不容易熬到小隊休整,可能是接連作戰的疲勞,盡管冷的打哆嗦,我還是靠著樹幹睡著了。


    到黎明破曉之時,我疲憊的醒了過來,驚訝的發現竟然沒人叫我去巡邏!


    “怎麽不叫我?”我問著身邊的草間樹茂,眼睛困的幾乎睜不開。


    他白了我一眼,不屑道:“日向誠替你去了!”


    “啊?”我看著身邊尚有餘溫的睡袋,愣了愣,心裏一暖,幹脆重又躺了下去,準備睡個迴籠覺。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安詳的笑笑,耳朵裏還聽見草間樹茂在說日向誠的壞話,不由得嗆他道:“行了行了,罵兩句得了,上次你在吊橋上踩空,不還是他拉了你一把?”


    “誰要他裝模作樣的!”他看見我又要睡了,急吼吼的過來扯我的被子:“喂,我不是告訴過你離他遠點麽?你都忘了?”


    “我沒忘,隻是....”我困的幾乎在說夢話:“他是我們的隊友啊,你就算討厭他,也不應該這樣針對他啊.....”


    “我不是說過了麽,我不是討厭他,他的查克拉很奇怪,我是讓你警惕他!”


    “警惕?警惕什麽?”我奇怪:“警惕這個詞是針對敵人的,日向誠前輩如果想要害我們,我們怕是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可說不準!”草間樹茂卻非要湊過來,擠在我身邊:“總之,小心著點他,沒錯!”


    “到底要小心什麽啊…難道前輩還能在戰場上捅你刀子不成?”


    我困的不行,又看見草間樹茂一副糾纏到死的樣子,眼睛也在月光下閃閃爍爍的,隻得點頭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樹茂少爺,你趕緊從我身上下去,我還想睡會兒呢。”


    他的臉莫名其妙的紅了,嗖的一下離開了。


    我迷迷糊糊的躺下,盡管身上還蓋著一個溫暖的被子,但我全身又冷又麻,頭重腳輕。腦子深處傳來的陣陣劇痛昭示著刻入骨髓的疲勞,靈魂仿佛還在身體外浮著,不想進來接受無限的折磨……


    對於這樣的生活,沒有怨憤是不可能的。


    但越是怨憤,就越想快點結束這場戰爭。


    我無比慶幸鼬現在還小的拿不動武器,也無比慶幸母親不是一位忍者。他們不需要在戰場上拚死搏殺,不用跟我一樣來這裏受苦。


    總之——


    快點結束吧,戰爭。


    …


    …


    黎明破曉之時,巡邏的日向誠迴來了。


    他低下身子,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我睡的太熟,並沒有醒來,他的手猶豫了一下,貼近過來,似乎想要觸碰我的臉,卻在半途中被人擋住。


    “叫人不是這麽叫的,你得學學我。”草間樹茂冒出頭來,緊貼到我耳邊,猛地吸氣大叫!


    “起床了!!宇智波大懶蟲——!!!”


    我幾乎在瞬間暴起,舉起村雨就砸在草間樹茂的臉上,眼中都是紅血絲!


    “混蛋,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等你追上我再說吧!”


    他像個猴子一樣在前頭上躥下跳,我瘋子似的在後麵追,周圍的前輩們陸續在叢林中蘇醒,目光紛紛投注過來,接著又淡漠的繼續各自的事情,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跑著跑著,天際薄紅的太陽一點點升了起來,我不知不覺停了下來,感受著日光的溫暖慢慢驅散寒意,心中突然也跟著明亮起來。


    ——我不該抱怨的。


    既然生在戰爭年代,那我們也應當有自己的使命和擔當。


    與其祈禱戰爭快些結束,不如竭盡所能,讓戰爭在我們這一代終結。


    …


    悲催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的任務累計量飛速增加,好不容易終於盼來休息的閑暇時,大蛇丸老師一般都會抓我去練刀法和忍體術。


    又死去活來十幾次後,我終於不再害怕與他拚刀了。


    而且,我漸漸掌握了一些新的東西。


    比如,我已經能夠輕鬆的將刀刃附著上查克拉,將刀劍對砍拉上一個新的層次!


    隻是,對於雷屬性查克拉的形態轉變,我還始終無法做到。


    雖然在麵臨生死之間時,大蛇丸老師告訴我,他見過我改變過雷遁的形態,但在我絕對清醒的狀態下,我嚐試了一次又一次,卻始終無法掌控這一技能。


    “查克拉的形態變化,本來就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更不要說是最難操縱、最為爆裂,最不好成型的雷屬性查克拉。”西校場上,大蛇丸絲毫不給我麵子,卻也帶著一份了然:“看來你之前不過是運氣罷了。”


    麵對他的嘲諷,我卻並不氣餒。


    因為每次與老師拚刀後,我都對村雨有新一步的了解,我的虎口都被震裂了好幾次,但也無數次擋住了草薙劍的淩厲攻勢!


    聽著刀劍摩擦頓銼發出的猙獰聲,熟練的把握著手中的查克拉,我知道我與村雨的距離越發近了。


    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徹底掌控它的所有能力,我會真正的成為它的主人,並且與它一起,站在巔峰。


    …


    軍部的日子是十分封閉的。


    因為無法迴家,美琴和葵星十分想念我,也給我寄來了一封又一封的信,美琴大多在說小鼬和家裏的事情,偶爾提一下富嶽。信紙後麵都附著鼬的照片,或是在行走笑鬧的,或是在吃飯玩耍的,還有被按在地上穿和服的,還有摔了一跤大哭的……


    “赤月,小鼬很想你呢,我把你的照片放在搖籃外麵,他每天晚上都要盯著看好久,伸著小手要抱抱呢。對了,就在昨天,他會說話了,等你迴來,就可以聽他叫哥哥了。”美琴的字很娟秀纖細,但卻溫暖又有力量。


    “赤月,要快些迴來,我們都很想你。”


    我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恍惚了起來。隻把照片收好,藏在櫃子裏,或是放在胸前,隻覺得暖乎乎的。


    而宇智波葵星的來信多是零星碎語,或是學校的趣事,或者是修行的進步。看得出來她並不擅長寫信,但似乎有很多很多話想跟我說,我總是被她非常口語化的詞匯逗笑。


    “赤月~赤月~我好想你啊!我每天早晨也會去那條路上跑步啦,那個粗眉毛的人好奇怪呀!還有,我還拜了一個神秘的師父呢!等你迴來,我說不定就能跟你一較高下啦!”


    她們似乎知道我的苦楚,所以都在用盡一切力氣讓我開心起來。


    哦對了。我還收到了一整盒被顛的支離破碎的三色丸子,上麵寫著宇智波帶土的大名,還有琳親手做的小點心,一看就很好吃。


    帶土的字跡依然潦草,大多是問我什麽時候迴來,並且炫耀自己的鋼絲鎖和手裏劍以及火遁進步的消息!


    雖然有誇大的可能,但我看的很開心。


    我與琳的關係是通過帶土變得親密起來的,她是個很好、很細心的女孩子。對於同齡的女孩子來說,她更成熟,對所有人都很體貼,她給我一種止水的感覺,細膩的關心藏在開朗和溫暖下,抬起眼就能看到她微笑的注視,沒有人不會被這樣的女孩子打動,我也一樣。


    “赤月君,我們都在給你鼓氣,在軍部一定要加油哦!”


    我笑著,泡了杯茶,滿足的啃起了三色丸子。


    因為部隊的人們似乎都不喜歡甜食,所以我一個人忍痛全部吃光了。


    至於我最惦記的那個人,我一般隻舍得告訴她:“媽媽,我很好,不用掛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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