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之國氣候濕潤,北方的大雪落到這裏,都變成了緊密的雨水,沒日沒夜的下著,世間的一切都成了灰色。


    “這破地方,真壓抑。”草間樹茂吐槽了一句,他早就被淋成了落湯雞,而我裹緊鬥篷,沒有說話。


    這裏並沒有火之國繁榮,更像是一些小村子結合在一起,放眼望去,零星的村落都被高山擁在懷裏,而大片的梯田在山霧後麵若隱若現。


    “避開人群,上山。”


    日向誠帶著我們繞開了一處處人煙,在山林中穿梭著,除了樹葉的沙沙聲和蟲鳴鳥叫,聽不到別的聲音。


    這代表安全。


    一路下來,我們經曆的危機太多了,現在難得有了安靜的時候,反而讓我覺得不真實了。


    “提高警惕,這裏距離霧隱村不遠了。”


    “是,前輩。”


    我看著前方的身影,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如果不是日向前輩,我和草間樹茂又怎麽可能到達這裏呢?我甚至覺得,如果不帶我們兩個,他可能早就完成任務了。


    果然,上忍和下忍是完全不同的啊。


    等等,止水是不是也是上忍了?


    我突然想到那張笑嘻嘻的欠扁的臉,頓時眼前一黑,怎麽想怎麽不服氣,心裏有一團小火苗噌蹭蹭的往上竄。


    這樣的人是怎麽成為上忍的啊!!!


    哼,等著吧,下忍中忍上忍什麽的,哪怕是影級,我也遲早會達到的!


    ——


    又行進了半天的時間,我們漸漸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山野不再和睦靜謐,甚至隱隱透著死氣。


    這裏跟木葉完全不同。


    木葉的樹林裏,透出的是陽光。


    而這裏的山林裏,處處都是殺意!


    果然,越靠近霧隱村,守備就越森嚴,障礙重重。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甚至比之前花費的時間還要長。


    而隨著我們不斷深入,漸漸也看到了一些殘骸和屍骨,還有十室九空的村子。


    有些地方甚至像一座空城,一片死寂。


    又走了許久,在爬上一道山脊時,草間樹茂突然停了下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個幼小的孩子死在樹下……她的頭發很長,渾身是汙泥,紅色的圍巾順著雨水往下滑落,分不清是鮮血,還是它原本的顏色。


    這樣的圍巾,我身上也有一條,那是母親親手給我織的。


    我感覺心裏一陣鈍痛,嘴巴張了張,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


    “快到了。”


    無限的靜謐中,日向誠第一個開口,他的聲音雜糅在細密的雨水中,聽不出語氣。


    “血霧之裏.....快到了麽?”草間樹茂的聲音也有些壓抑。


    我不說話,隻走上前去,小心的跪到那孩子身邊,伸出手,卻不知道能做什麽,最後隻將她的頭發向後捋,抹去汙泥,露出女孩兒原本的麵孔,蒼白幼小,好像睡著了一般。


    “太小了……”我聽見草間樹茂在身後低語,心裏更沉重了一分。


    這孩子隻有三四歲的樣子,原本還應該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年紀,卻被人殺害,拋屍在山野之中。


    而這樣的場景,我們一路見的太多了。


    我和草間樹茂仍在難過,卻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毫不猶豫的掀開了女孩的上衣,露出她慘不忍睹的上身。


    “喂、你幹什麽!”草間樹茂一下子急了,抓住女孩的衣服就想給她蓋上,而我早已經驚呆在了原地。


    “她是被手裏劍殺死的,這個年紀被忍者殺掉,隻可能是霧隱村的內鬥導致的。”


    “她的死亡不會超過兩天,敵人可能還在周圍,注意警戒。”


    聽見這話,我抬頭看向日向誠,他的眼睛注視著女孩身上被淩辱的痕跡,依舊淡漠,沒有惋惜、沒有難過,甚至沒有任何外露的神色,全部霧蒙蒙的,浸在大雨中。


    接著,他略過我們向前走去,腳下的泥水倏然濺開。


    “繼續前進。”


    …


    “喂,你看見了吧。”


    等日向誠一走,草間樹茂立刻湊了上來。


    “就這樣一個毫無憐憫心的人,你要繼續信任他能保護我們?一旦任務與我們衝突,他肯定隻會選擇任務而拋棄我們!”


    “……”


    這次我沒有說話,僅僅看了草間樹茂一眼,就轉頭,跟上了日向誠的腳步。


    “走吧。”


    …


    再向北走,天氣越來越冷,雨水漸漸變成了飛雪,像針一樣紮在人臉上。


    我凍的打了個哆嗦,圍緊圍巾,感覺前頭的風雪更大了,簡直看不清路線,分不清方向。


    “前輩,這是到什麽地方了?”走到一個緩坡,我停了下來,前麵已經完全看不見道路,隻剩白雪皚皚。


    “已經在霧隱村的邊緣了。”日向誠開啟了白眼,視察四周,眉峰卻漸漸皺了起來。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裏應該有很多暗哨。”他的眼中難得透出凝重。


    “但現在一個都沒有。”


    “沒有?是你沒看到吧。”草間樹茂被壓了一路,現在到了他擅長的地方,又有了出頭的想法。


    “都閃開,讓我來!”


    他推開日向誠走上山坡,蹲下了身子。


    “看到沒,這叫簌簌草。”他從口袋裏取出一根藤蔓給我們看,嘴角露著不易察覺的得意:“這是我們草間一族的秘寶,可以竊聽附近三裏內任何落在地麵的聲音。”


    “你們都沒見過吧。”


    我是真沒見過,眼睛頓時睜大了!


    他嘿嘿一笑,隨即在地上挖了個洞,將草藤種了下去,雙手結印道:“草遁·窸窣而動!”


    那顆藤蔓一進入土壤就飛快的生長起來,向四處延伸。而在地麵之上的部分也開始旋轉抽長,最後竟然糾纏在了一起,慢慢轉化成了螺紋一樣的形狀!


    草間樹茂則俯下身去,認真看著藤蔓的形狀。


    這…這有點像上輩子的雷達啊!


    ——倒是有點東西!


    我暗暗盯著這一切,有些驚訝,而心底深處,則湧現出些許的不甘心。


    縱然我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但我現在根本沒有以洞察為名的寫輪眼,更別提偵查敵情了,反而是草間樹茂和日向誠在這一路上起了大作用。


    我歎了口氣,越發期待起我自身的血繼限界來。


    那是獨屬於宇智波一族,獨屬於我的自己能力!


    ——三大瞳術之一的寫輪眼!


    如果有了寫輪眼,哪怕隻有一勾玉,也算是能夠獨當一麵的忍者了吧。


    我一定能開的,我可是天才啊!


    我記得在原著中,鼬是在八歲開眼的,以我的天賦,怎麽也得比他早幾天吧!我暗暗點頭。


    畢竟我可是大哥呢,怎麽可以輸給弟弟!


    …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麽?”


    草間樹茂探查了許久,才信誓旦旦的站起來:“我的藤蔓也沒有探測到敵情,這裏肯定沒有敵人。”他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昂頭道:“跟我走吧!”


    可是,卻沒有一人跟上。


    “這裏是進入霧隱村範圍的必經之路,如果想要繞開,就要經過雪山。”


    日向誠一向話少,說出的話卻總是一語中的,讓人心悸。


    “他們不在這裏,又會在哪裏?”


    “你什麽意思?”草間樹茂的眉頭立時就皺起來了,我看得出他有些怵日向誠,但總是不肯退讓,“你是覺得我的藤蔓有問題,還是覺得我在說謊?”


    “喂,隊長不是那個意思!”


    我怕他們在這裏吵起來,連忙對草間樹茂說:“前輩的意思是,這裏的敵人可能並沒有那麽簡單,所以我們還是謹慎一些,先觀察觀察再行動!”


    說著,我抬頭看天,眼前的天空陰沉,低壓壓的吹著凜風,這是暴風雪的前奏。


    “還要觀察?”草間樹茂看向我,又看了看站在我身邊的日向誠,突然就來了脾氣。


    “你們兩個打什麽暗語呢?還要浪費時間到什麽時候,這已經是第四天了,老師隻給了十天時間,這就說明,我們必須要在今天找到那個孩子!”


    “不然我們就是失敗者,懂嗎?”


    “你想讓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失敗嗎!”


    我的心髒急速跳動起來,也陷入了擔憂,不敢開口,卻也不想就這樣放棄。


    “當什麽啞巴呢?”草間樹茂的拳頭攥的死緊。“你們忘了大蛇丸老師的話了麽?還是說……”他冷哼一聲,下巴高傲的揚起:“你們根本就是怕了,不敢往前走而已?”


    激將法,我知道這是激將法。


    但是我心裏一股火還是燒起來了!


    我站在原地,本能的看向隊長,而他則一動不動,眼神愈發冷漠的盯著遠方。


    “哼,都不去是吧。”


    草間樹茂看著我們的樣子,像是突然下定了什麽決心,在我們還未反應過來時,雙手結印。


    “那,你們就這樣迴去見大蛇丸老師吧,順便告訴他——”


    “我,絕對不跟懦夫做隊友!”


    下一刻,一陣煙霧“砰”的炸開,草間樹茂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喂,你!”我正想追出去,手腕卻被人拽住了。


    “前輩,他一個人過去了!”我萬分著急,日向誠的目光卻移向我,問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你的地圖收好了麽?”


    “地、地圖?”我突然反應過來:“前輩,你是要確定路線麽?”說著,我摸了摸懷裏硬邦邦的卷軸,連忙點了點頭,就要將它拿出來,卻又被日向誠阻止了。


    “收好地圖,出發吧。”


    “唉?可以出發了嗎?可是...可是前方不是有危險嗎?”


    “他已經進入了霧隱村的範圍了。”日向誠站起身來,先一步踏入了山霧之中。


    “現在,已經不需要考慮那麽多了。”


    ...


    草間樹茂是在一處河道被我們追上的。


    他的行跡掩飾的太過差勁,如果不是先被我們找到,下一步,一定就是被霧隱村的暗部追殺!


    “呦,兩個懦夫來啦。”他高傲一笑,“想通了,要跟我一起行動了?”


    看見我們都不說話,他得意起來:“不過我要先告訴你們啊,如果你們要跟我一起行動,就要先認可我才是這個隊伍的隊長,知道麽?”


    “你說這話,不覺得羞愧麽?”我正要說話,日向誠卻壓住我的肩膀,先一步向前走去。


    “走吧。”


    這一句,草間樹茂心花怒放。


    “早這樣不就好了?”他搖頭晃腦的跟上隊伍,“喂,記得完成任務以後,跟大蛇丸老師說,我才是頭功,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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