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時間,我好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很多,我看見他們的臉,看見他們在與我說話,看見有手抓住我的手腕,想要將我帶出封閉的房門。


    我知道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所以我站了起來,麻木的去做我原本該做的事。


    我像一具外表光鮮的木偶,履行著宇智波長子、木葉新星...以及...哥哥的義務。


    我的身體的確走出去了。


    但是靈魂,留在了原地。


    ——而我最後的記憶,是被一個人牽著手,向前走的記憶。


    他好像在將我帶迴過去的時光,在我重新清醒過來時,已經在母親的床上了。


    這裏是我的家,一切還保留著我離開前的樣子,枕頭裏透出蕎麥皮的味道,陳舊的讓人安心,昏昏欲睡。


    此時此刻,有人坐在我身邊,熟悉的香氣包裹著我,溫暖的讓人落淚。


    “睡吧,小月。”


    隻這一句話,我就放任自己閉上眼睛,沉進黑暗。


    “......”


    接著,我陷入了一場四季的夢裏。


    少女踩在時光的長河裏向前走,不時迴頭看向我,明明有笑容,卻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


    “赤月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想守護的人,不能一蹶不振噢。”


    她的身影越來越遠,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如果太早來見我,我可是要罰你的。”


    一陣風吹過,我睜開眼睛,眼角有冰涼的觸感。


    母親此時正坐在我的身邊,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感覺我的右手正使勁抓著什麽東西,扭頭一看,母親的手指已經被我攥的發白。我心裏一驚,連忙鬆開。


    “做噩夢了?”


    母親細細給我擦著額頭的汗水,見我不想說話,也並不多問,隻是陪在我身邊,待了許久。


    “媽媽....”


    等我終於說出第一句話時,我躺在床上,空洞的凝視著上方。像是穿過這層屋頂,看到了天空,然後透過天空,看到蒼穹之上,並沒有無限星辰,而隻有無窮無盡的黑暗。


    “媽媽,你相信...宿命麽?”


    “我終於救下了琳,卻反而害的帶土被巨石壓住,害的葵星——”


    “因我而死。”


    我像個將死的人,喉嚨幹涸,迷茫的睜大雙眼,艱難的擠出一個又一個字來。


    “這一切,是不是命呢?”


    母親並不說話,隻是伸出手來,摸上我的臉頰,溫熱的手和我冰涼的皮膚觸碰在一起。


    “小月,媽媽不知道這世上是不是有命中注定一說,但媽媽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知道你現在走的很艱難,你受傷了,甚至失去了同行的夥伴,但媽媽不希望你被困在這裏,這裏又黑又冷,路不好走,媽媽看不到你,也摸不到你……”


    母親的聲音有些哽咽,我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下去。


    “但是不管有多黑多冷,媽媽相信,隻要小月繼續走下去,就一定有見到光明的一天。”


    “真的…會有光明麽?”


    母親突然笑了,她拉住我的手,輕輕捧上自己的臉。


    “有啊。”


    “見到小月的那一天,媽媽就看到光了。”


    我睜開眼睛,再也無法克製,也不需要克製,就這樣撲進母親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仿佛要把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痛苦、悔恨都隨著這哭聲宣泄出來,那哭聲在房間裏迴蕩著,帶著無盡的悲傷。


    “哭出來就好了。”


    母親輕拍著我的後背,明明她的身軀同樣瘦小,甚至孱弱,但現在卻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她湧向我,慢慢填補我的空洞的心。


    我則痛哭著,抱住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久久不願放手。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房間裏才終於平靜下來了。


    “媽媽,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


    從懷抱脫離時,我能感覺到,封閉我的那層東西,已經被母親用心剝開了一個小口,有新鮮的空氣從口子滲入,外界的氣息冰冷,但鮮活。


    這一刻,時間重新開始流動了。


    我隻是注視著她的臉,就覺得眼前所有的東西都慢慢擁有了顏色。


    “我不會被困住的。”


    說完,我從床上起身,拿起床邊的村雨,發現它也黯淡了許多。


    刀刃許久沒有出鞘,哪怕是村雨,也會失色很多。


    我將村雨抽出,走到走廊下,細細旳擦拭它。它在神無毗橋之戰的時候受損嚴重,刀身甚至出現過卷刃和崩口,滿身鮮血,髒汙不堪,但後來不知是不是被誰清理過,現在摸起來又是光滑細膩,毫發無損的樣子,如同自我修複了一般,十分神奇。


    我用心的擦拭它,感覺每擦拭一下,都有新的空氣唿進肺裏,整個身體也如同刀刃,一點點在這個世界重新蘇醒。


    ——兩個月了。


    我不會一蹶不振,村雨也是一樣。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媽媽,我能在你這裏住幾天麽?”


    “小月想住的話,當然沒問題。”


    母親一向是寵溺我的。


    “送你過來的朋友說,他會幫你處理好剩下的事情,讓你不用擔心,安心休息。”


    我一愣,心髒急跳了一下。


    “是.....止水麽?”


    “對,是叫宇智波止水。”母親迴憶了一下,微笑起來:“是很有禮貌的一個孩子,也很關照你呢。”


    看著眼前的母親,我的心裏溫暖無比。


    我從未跟止水說過我的親生母親,但他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我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那……止水他去哪了?”


    母親想了想:“他送你過來後,就迴宇智波大宅的方向了,別的我就不清楚了。”


    宇智波大宅?我心裏咯噔一下。


    是去見我父親了麽。


    “噢,對了…”母親補充道:“他來的時候披著鬥篷,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他還讓我跟你說,你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他會幫你處理遺留下來的事情。”


    “……”我睜大眼睛,心底無限的泛起漣漪。


    止水這個人,似乎總能走到我的前麵。


    我現在既沒有管軍部的事情,也沒有管家族的事務,想必我躲的懶,都被他接過去了,我才能安穩的休息吧。


    止水……


    我感覺有些酸澀,又湧起莫名的力量。


    謝謝你,止水。


    …


    確定我真的能夠休息後,我才聽憑母親的照顧,安心的住了下來。


    在母親的房間裏,我終於慢慢平靜,能夠有勇氣,細細迴想神無毗橋的細節。


    現在想想,我之前針對神無毗橋的計劃,自以為天衣無縫,實際上到處都是漏洞,不僅沒有跟水門小組接上頭,甚至自己還落入了陷阱,如果不是帶土和葵星以命相護,我很可能已經死了。


    止水早就警告過我,草之國似乎湧入了其他忍者,我卻依然我行我素,隻憑著對劇情的熟悉,就盲目出擊,真的太傻了……


    “什麽宿命,這根本就是我自己的愚蠢和弱小造成的。”


    我抓住自己的頭發,左右甩頭,懊悔又無能為力。


    而且,帶土還是和原著一樣陷入了地底深處,不知生死,那麽...劇情中的下一個危機,也極有可能到來!


    那,就是火影中一切悲劇的起源!


    野原琳之死!


    原著中,琳被霧隱抓走,被迫在體內植入三尾,成為了三尾人柱力,而她為了不讓尾獸破壞木葉村,強行死在了卡卡西的千鳥之下,目睹這一切的帶土徹底黑化,這才甘願成為宇智波斑的棋子,從此墜入無盡的深淵......


    我心裏一跳,連忙看向掛曆!


    還好,還有時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至少有半年多的時間,琳是安全的!


    “不行,劇情也不是完全靠譜的!”


    吃過一次虧的我已經恨透了劇情,知道有些東西根本靠不住,不僅要依靠劇情,自身的實力也一定要過硬才行!


    實力和時機,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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