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在森林中,除了腳步聲、樹葉略過的雜音,沒有一絲交談的聲音。


    這一路上,我不開口,草間樹茂也反常的沒有說話,所以一天過去,這個臨時拚湊的隊伍默然無聲,好像三個啞巴。


    我有所預感的抬起頭,看了看前頭帶路的少年,心裏的疑惑一閃而過。


    我,始終沒有忘記那個在地下水庫中看到的人。


    拜托,單憑那張臉就忘不掉,更不用提還白白被揍了一頓!我憤憤握拳,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但是——


    我向前看去。


    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日向前輩,竟然跟水庫中那個少年的身影,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有點相似啊...”我喃喃一句,心裏泛著嘀咕。


    “點穴...日向一族的點穴...身材也很像...”


    最主要的是,這兩個人出現的時機也很巧合,難免不讓人聯想起來。


    不過,就是相貌的話——


    想到這裏,我皺起了眉頭,猛然想起了什麽!


    不、不對!


    那個少年的眼睛,是深藍色的,像水一樣明亮、冰冷!而日向誠前輩的眼睛,就是日向一族的白眼,純白色的,沒有任何雜色!


    “一白,一藍......”我低下頭去,又陷入自我懷疑。


    雖然其他的特征都對的上,但隻這一點,是完全不同的!


    不管怎麽說,眼睛的顏色總不會改變啊!


    “……”


    如果...如果能看到前輩的臉就好了!


    我眼睛一亮,腳步稍急,悄悄趕上去,從另一邊窺探日向誠的側臉,一點點分辨著,心裏撲通撲通亂跳。


    但幾分鍾過去,我發現隔著麵罩,怎麽也看不出他的真實相貌。


    “這人為什麽要戴麵罩啊......”


    我沒了辦法,又不願放棄,隻好打定主意,這一路上多觀察一下,說不定就能看到他的真容!


    你總要吃飯喝水的吧!我就不信看不到你的臉!


    我點點頭,更是盯死了前頭的身影——


    “喂,你看什麽呢,那個死人臉就這麽好看?”


    我還在出神,後來的嘲諷就來了。


    “跟你有關係麽?”


    我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找茬小孩,沒有理他,默默翻了個白眼。


    因為我們還沒出火之國,路上總體還算順利,這也給了草間樹茂無窮無盡找麻煩的機會!


    這一路上,他幾乎每行進半個小時就會出言諷刺,要麽是攻擊我和我的家族,要麽是抨擊日向誠和他的家族——


    這人真是有病!


    我憋了一肚子的氣,不是不想發泄,而是我知道,任務要緊!


    結果,這樣來之不易的和睦,在堅持了整整一天後,終於被徹底打破了。


    “喂,你這帶的什麽破路!是人能走的麽?”


    草間樹茂的聲音從我身後傳出,帶著滿滿的抱怨和濃濃的火藥味。


    “既然是日向一族,就用你的眼睛給我們帶一條好走的路行不行?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會使用白眼?隻是在吹牛而已?”


    我不說話,自然也無人應答,除了腳步聲,依舊一片沉默。


    “你……”


    草間樹茂的怒火直接被點燃了,大聲嘲諷道:“看你這個年紀,比我們大不了幾歲,你居然就是上忍了?”他嗤笑一聲,顯然並不相信。


    “不會是特別上忍吧。”


    特別上忍,就是並沒有通過上忍考核,但因為其他長處,被評選為上忍的忍者。


    換而言之,草間樹茂在質疑日向誠的實力。


    我皺了皺眉,還是沒有開口,並不是害怕草間樹茂,而是我們的時間太過緊張,根本沒有吵架的時間。


    ——但有人並不這麽想。


    接下來,草間樹茂的火氣越來越大,報怨和嘲諷就沒停過,攻擊的對象大半變成了日向誠,小部分是我。


    而麵對一次又一次的挑釁,日向誠卻從始至終都沒有迴話,甚至像根本沒聽到一樣,隻是維持原速,不斷前進。


    無視,遠比辱罵更刺破人心。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聽不懂人話麽?”


    又一次挑釁無果後,草間樹茂突然加速從我身邊超過,直向日向誠衝去,那兇狠的樣子跟要幹架一樣。


    “喂,你幹什麽?”我趕緊出言阻止:“這裏已經接近熊之國了,雖然隻是個小國,但到底是別國邊境,誰知道有沒有敵人,你安分一點!”


    “呦,不愧都是大家族的,這就穿上同一條褲子了?”草間樹茂腳步一頓,怒氣直衝我來,甚至扯住了我的衣服。


    “剛才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眼看草間樹茂糾纏不清,日向誠的身影都要消失在叢林裏了,我不再理會他,直接向上跳躍,加速向日向誠靠近,而草間樹茂見我要逃,也氣急敗壞的追了上來。


    這裏已經靠近邊境,大概是無人居住的原因,周圍的植被越發茂密,就像前世的原始森林一樣,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悶的人透不過氣來,我向上跳躍,在縫隙中看到了日向誠的身影,連忙向他靠近。


    就在這時,我感覺眼前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細的像絲線一樣,在昏暗的環境下瞬間消失。


    那是什麽?蜘蛛網麽?


    我眨了眨眼,發現前方的身影也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蹲在樹幹上,像是在觀察什麽。


    怎麽了,難道有敵情?


    我正要跳躍到日向誠身邊,他卻突然轉迴身來,眼睛直盯著我,眼周布滿青筋,大喊道:“別動!”


    “什麽?”我因為慣性還在向前飛躍,手臂好像擦過了什麽,有些刺癢,接著是胳膊和小腿也出現了奇怪的刺痛感,好像有看不見的東西在空中與我掠過。


    我感覺出了不對勁,就要落到前方的樹幹上,日向誠卻眼神一變,直衝我撲了過來!


    他的速度太快,我還沒落地,身體就被他抓住,整個人重重撞進他懷裏!硬生生改變了落點!


    這一瞬間,我感覺到他肌肉的牽動,他的唿吸突然急促,甚至身體有輕微的顫抖,似乎忍受著某種巨大的痛苦,卻依然緊緊抓著我,沒有鬆開分毫!


    我們在空中幾經跳躍,最終落在了一處狹小的樹杈上。


    “前、前輩...這是怎麽了?”事出突然,我的臉都被撞疼了,我正要伸出手去摸摸臉,整條胳膊就是一陣疼痛!


    抬手一看,我的小臂不知什麽時候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傷口不大,但是很深,有鮮血呈一線從裏麵流了出來!再看小腿,也是一樣的傷口!


    “是查克拉蛛絲。”


    漠然的聲音合著滴滴鮮血從頭頂落下,我抬起頭來,就看見一條鮮紅的傷口橫亙在日向誠的臉上,他的麵罩已經被劃開一道口子,血液就順著臉頰滑落到下巴,再滴落到我的臉上。


    我動了動,感覺左手也黏膩起來,那手位於少年的背後,同樣觸碰到了溫熱的血液。


    我毫不懷疑,日向誠的後背已經被劃的鮮血淋漓。


    我的手顫抖起來,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剛剛的落點,是一張展開的蛛網。”


    他的聲音依舊毫無起伏,冷如寒冰,一如初遇。


    而我的手下,鮮血溫熱。


    一冷一熱之間,幾乎使我錯亂。


    他……不是很討厭我麽?


    “前輩,你、你受傷了!”一滴鮮血落在臉上,我這才反應過來,掙紮了一下,想要站起來查看他的情況!


    “別動,這裏到處都是查克拉蛛絲。”


    盡管受傷嚴重,日向誠的語氣卻沒有變化,他抱起我,一邊將我放到樹頂,眼周青筋起伏,在仔細觀察四周。


    “什麽?”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話,忙問道:“查克拉蛛絲?那是什麽?”


    少年緩緩站起身,左手抬起,用手指挑起一條細細的絲線,宛若蛛絲的細度,在隱約的日光下閃著光澤,肉眼幾乎看不清楚。


    “由查克拉製造成的鋒利絲線,忍者一旦撞在蛛絲上,身體就會被切開肢解。”


    “這是熊之國的手段。”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看著手臂的鮮血,不明白一個未參與戰爭的小國為什麽對木葉有這麽大的敵意。


    “為了自保。”


    不知道為什麽,這四個字,居然讓我愣住了。


    日向誠低下頭去,眼睛觀察著下方,很快鎖定了一個身影。


    “喂,你們偷偷摸摸的幹什麽呢!”


    草間樹茂突然從下方竄了上來,我還沒來得及提醒,日向誠就衝了出去,一腳將他踢下了樹幹!


    “砰!”的一聲巨響從底下傳來,這明明是十分危險的行為,我卻從聽見草間樹茂慘叫聲的瞬間就笑出了聲。


    真是穩準狠的解決方法,也很適合草間樹茂這樣的人。


    “前輩,這下麵沒有蛛網嗎?”我小聲的詢問,一動不敢動,生怕下一個被踹下去的就是我。


    而日向誠的沉默,代表答案的肯定。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底下不設置蛛網?”我不明白了,“明明下麵空間更大,是更多人行走的地麵啊。”


    日向誠迴過頭來,明明沒有任何別的神色,卻一下子讓我明白了過來。


    因為我已經說出答案了。


    這東西是防忍者的,並不是防普通人的。因為忍者不會從下麵進入,所以熊之國不會設置絲線。


    真是一個.....愛恨分明的國家啊。


    “別動。”


    他重新翻上樹來,扣住我的胳膊,俯下身體。


    “抓住我。”


    說完,他以一種庇護的姿勢,帶我不斷穿梭在樹木之間,安全落到了地麵。


    而底下,則是深深陷於藤蔓中,隻剩一個腦袋,正一臉怨恨的盯著我們的草間樹茂。


    我嘴角抽搐一下,想盡了我這輩子的傷心事,還是沒有憋住笑容,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來,這仇是真的結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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