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蔣琴天不禁緊了緊掌心。這個江靜檀究竟知道多少他的事?


    “都護想要迴京?”


    “......想的,隻是這麽多年了,迴京早已無望。”


    “既然想迴京,那您為何明知南詔進獻貢馬別有用意,還放任他們的貢馬上京?”


    蔣琴天想要辯解,江靜檀微微一笑,“都護不必遮掩了,我既然能當麵說這話,就證明我拿得出證據。”


    “先生果真,無所不知。”蔣琴天勉強稱讚。


    “若是那十二匹瘋馬真的到了京、城,如南詔人所願,在京、城引起騷亂,到那時候,都護還如何能迴得了京?”


    蔣琴天抿緊了唇,強撐道:“貢馬在京、城出事,那自然是京、城的人負責,與我又有何幹?”


    “全天下皆知貢馬是經由蘆州,經由都護之手到達京、城的,怎麽會無關?”


    “先生到底想說什麽?”


    江靜檀理了理衣擺,繼續說:“都護這麽多年心灰意冷,可以理解,但是卻因此差點行錯一棋,實在不明智。若真出了什麽事情,您遠在蘆州,在禦前如何解釋,還不是得靠天子腳下的人嗎,到時候,別說您這輩子都迴不了京,您扶持的那個人,是會幫你,還是明哲保身?都護可想而知吧。”


    蔣琴天垂眸沉思。


    他一開始確實想得簡單了,以為反正是南詔的陰謀,他以為最多自己也就被套上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而且既然自己已經迴京無望,他也破罐子破摔,隻想泄一下心中這麽多年的憤怒與不甘。


    江靜檀說得沒錯。


    若真是在京、城出了事,他此時無人在京,到時候罪責一旦怪罪下來,整個都護府就成了魚肉。所以江靜檀讓人在蘆州識破南詔人的貢馬陰謀,一方麵是阻止了事情的發展,另一方麵,也是變相提醒了自己。


    想到這裏,他突然起身行禮:“多謝先生救命!”


    江靜檀淺淺勾唇,輕輕一扶,“都護不必如此。”


    蔣琴天繼續說:“蔣某才疏學淺,不善謀劃,還請先生賜教,為某今後指條明路!”


    江靜檀盯著他,不說話,似乎在揣度他話語裏的真心有幾分。


    蔣琴天立即就明白了什麽,“如果事成,蔣某就算傾盡家財也會報答先生!”


    江靜檀笑道:“賜教談不上,跟都護共享一些雲銜山探到的消息,卻是可行。”


    蔣琴天一聽就覺得有戲,連忙追問:


    “是什麽?”


    “湛清豐,這人你可知道?”


    蔣琴天想了想,迴道:“禦史台,禦史中丞。我先前見過幾麵,此人頗為古板,但卻忠誠正直,明辨是非,最重要的是,不涉黨爭,因此頗得聖上青睞和信任。”


    “他快到蘆州了。”


    蔣琴天立即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代天巡狩?”


    江靜檀點頭。


    “都護在蘆州做再多的事情,卻無論如何都傳不到禦前,你應當知道是為何。這次湛清豐代天巡狩,是都護的一個機會。都護若是表現得好,他自然會如實轉呈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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