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幾日,


    莊園大院內,寂靜無人。


    穆力耀走出房間,見到無人,估計應丈易肯定在湖邊,曹元應該去後麵的竹林。


    陽光燦爛,目光迷茫。他早意識到段名浩長老故意躲著他不露麵。考慮是不是該迴宗門。


    這些天和應丈易二人切磋拆招,惺惺相惜,沉迷於劍訣的奧妙之處。暫且忘卻了內心煩惱,不由再去尋他去。


    臨水湖邊的遮陽大棚又搭起來了。


    穆力耀走了過去。


    棚下隻有應丈易一人,占著一把椅子半躺,眯眼看著湖麵飄浮的土龍鱷。


    二人關係這幾天突飛猛進,從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冤家,變成無話不談的好友。


    湖麵微波粼粼,折射七彩如虹的陽光。


    見到如此美景,穆力耀忍不住道,“這要是在湖中暢遊一番,可舒服了”。


    說的人無意 ,聽到的人有心。


    應丈易忍不住得意道,“我前段時候訓練大龍。就經常下水陪它下河抓魚。”指的是湖裏的土龍鱷。


    穆力耀笑道,“那你還不快下水陪它抓隻大魚上來。”


    “也對,好久沒陪大龍遊泳了。”應丈易之前訓練土龍鱷,親身與它互動,增加感情,提升默契感。


    說到做到,應丈易法識感應一下,方圓百丈無人。今日薄,寇二人帶著下人去洲城采購去了。


    隻見應丈易站立起來 ,開始解開外袍。


    穆力耀錯愕,連忙道,“都是有修為的人,下水用不著脫衣吧”


    修士法力可震幹身上衣服的水漬。


    “穿衣服影響水中速度,不然遊不過大龍的。”應丈易解釋穿衣在水裏不靈活。


    穆力耀還沒接話,隻見應丈易外袍落地,隻剩下內衣長褲。


    “兄弟!”穆力耀話還沒說完。對麵的男子內衣一脫,腰帶一鬆,長褲落地。


    赤條條的應丈易,站立湖邊,一絲不掛享受湖風拂體,分外舒爽。


    “這才是咱們修士本色,立足天地之間,無牽無掛。”


    他抒發情感,沒聽到旁邊的人反應,轉身去看穆力耀。


    隻見穆力耀臉龐通紅如豬血,一雙眼睛瞪的老圓,嘴唇顫抖,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兄弟,別裝腔作勢了,我先下水了。”應丈易赤條身軀在空中畫一弧線,遠遠的紮進湖中央。


    湖裏的土龍鱷見狀,迅速擺尾,破浪跟去。一人一鱷在湖中翻騰嬉戲,不一會又潛入湖底抓魚去了。


    滿臉通紅,呆若木雞的穆力耀,還站在原地,沒有緩過勁來。


    湖中突然水花響起,身無寸縷,赤裸的應丈易衝出水麵,浮空抓著一條兩尺大魚,麵對岸邊穆力耀,得意顯擺哈哈大笑。


    穆力耀隻覺得臉龐血氣再次上湧,羞的幾近昏厥。一轉頭,疾奔去大院。


    赤條條浮空湖麵之上的應丈易莫名其妙,嘀咕轉身四探,沒其他人呢。


    院後麵竹林。


    曹元這幾天全是待在竹林裏,領悟劍訣。


    一人端坐竹蔭下方,一熊在對麵啃著嫩竹,猶如靜畫。”


    養元訣運轉,天地之間看不見的靈氣聚集而來。一唿一吸之間,三大穴位如水井,清涼井水般的靈力滿溢出來,順著經脈,自動衝擊太乙穴。


    曹元祭起法劍,離劍宗的劍隨我心法訣默念,流動經脈的靈力進入氣海,直接化為法力,控製飛劍,遊走於竹林之間。


    果然,養元訣的靈力,也可以應用於離劍宗的心法。


    法劍已成飛劍,密密麻麻的竹子間穿行越來越快。這時,曹元眼睛一凝,“劍隨我心。”一句話出。飛劍如閃電,一道白影,削斷前方十幾丈遠的一根大竹,大竹一歪,倒了下來。


    劍隨我心法訣已然入門。飛劍懸浮,得心應手。


    曹元不由得心花怒放,揚眉吐氣。


    養元訣運轉速度疾速起來。隻聽體內某處有個聲音,噗了一聲!太乙穴破了一個小洞,清涼之氣流水般溢流過來,太乙穴開啟,修為破鏡。


    天地間靈氣朝竹林湧聚,酷似風起,整個竹林起伏搖曳。


    肥貓精神一振,感受到四周濃鬱的靈氣,竟然四肢一伸,仰躺在地,舒服的眯眼不動了。


    大院房間內,


    心煩意躁的穆力耀覺察異樣,可是現在眼前老是浮現應丈易赤裸模樣,搞得心神不定,無暇顧及。


    湖中應丈易也抬頭看了看竹林。


    此時,


    莊園遠處,有一隻鷹振翅飛來。不一會已經盤旋在莊園上空。


    應丈易早已經看見,從儲物戒召出一哨子,放口中一吹。尖銳的哨聲劃破天際,天上的鷹疾衝下來。


    應丈易縱身迴湖邊陽棚,穿上衣服。信令鷹一下子落在陽棚邊緣上。


    這是一隻金翅鷹,來自州城仙宗使閣。金翅鷹一尺高,翅膀展開三尺。羽毛褐色,陽光下有點金亮。


    應丈易走到陽棚邊,拿下它腳趾上的小信筒。打開信筒,拿出紙條。


    金翅鷹等待一會,振翅飛走了。


    紙條上一行字,“離劍宗,白玉堂,在州府。”


    是來找穆力耀的,應丈易拿著紙條去了大院。


    應該隻有穆力耀知道白玉堂是何人,來州府的目的。


    大院主樓,來到穆力耀房間前麵,敲了幾次門,門才開啟。


    強作鎮靜,一臉倨傲的穆力耀走了出來。應丈易覺察有異常,隻是一時不明白事發何因。


    直接把紙條遞給了穆力耀。


    穆力耀看了字條,沉默一會,道,“我師兄,他是來找我迴宗門的。”


    說完,他走到院中,從儲物戒召出一信號筒,兩指法力一撮,點燃後揚手扔了出去。信號筒屁股冒煙,竄的老高,高空中炸開,即使白天,也可見金光閃閃的煙花,散開是一把劍的模樣。


    莊園遠處田野的農戶,都被這動靜吸引,遙望過來。


    曹元帶著肥貓,從竹林那邊過來看究竟了。此刻他神清氣爽,氣勢略有不同。


    大院內,三人無語,靜坐等候煙花之後會發生什麽。曹元奇怪,穆力耀變得冷冰冰不近人情。肥貓轉來轉去,覺得無趣,又去了後麵竹林。


    半刻鍾後,遠方一條身影,飛縱而來。此人一身白衣,一縱有百丈遠,近乎一隻大鳥在空中飛翔。


    應丈易站立起來,暗暗震撼。這人身法顯示煉氣巔峰修為,來者不善。


    曹元也注意到了。


    瞧著穆力耀也是白袍,來者應該就是離劍宗的人。


    一道身影飛進莊園,猶如落葉,瀟灑落在眾人眼前。男子一襲白袍,星目高鼻,風流倜儻。


    “師兄。”穆力耀叫道。


    白玉堂冷哼一聲,他環視眼前三人,發現三人相處中規中矩,算是放心下來。


    應丈易見來人鼻孔朝天,一副睥睨一切的姿態,暗暗不爽。礙於穆力耀麵子,還是拱手問禮,“可是離劍宗白玉堂,久仰大名。”


    曹元也依樣畫葫蘆拱手道,“久仰大名。”


    白玉堂嗯了一聲,也不迴禮,甚至側過身子,一臉倨傲。


    這太沒麵子了,好歹雲華宗轄下,中洲界內,應丈易還是一名察巡使。曹元也尬住,他知道來者身手不凡,應該是藐視二人修為不夠。


    穆力耀也是尷尬,連忙打圓場,“我師兄。。。嗯嗯。。。這位是雲華宗內門弟子,中洲察巡使應丈易,這位是大唐國的曹元。”


    白玉堂這才對應丈易點點頭。至於曹元,他看都不看,一名散修,不值得浪費表情。


    這又讓氣氛變得難堪,曹元無所謂,退後兩步,站後麵去。


    白玉堂轉身,目光轉向中洲城,朝著剛剛他來到方向,說道,“該來了。”


    遠方果然又出現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飛縱過來。


    前麵一位也是像大鳥一般飛翔,百丈一落腳。後麵一位身法稍遜。


    不一會,二人先後落地,站立眾人麵前。


    前一位眉眼平和,長相普通,若不是一身玄袍,還以為就是路人一位。正是雲華宗大師兄張宗盛。


    後麵的周燕平身材挺拔,氣勢不凡,同樣一身玄袍。


    應丈易連忙叫道,“大師兄,周師兄。”


    白玉堂這才拱手,與張宗盛互相客氣一下。


    張宗盛似乎知道一些緣由,對白玉堂道,“雲華宗這些日子對穆兄弟已盡主人之道,不知二位可願意在此逗留一二。”


    白玉堂轉頭看著穆力耀,穆力耀支吾道,“我正要起身迴宗門,大師兄你就來了。”


    “師妹可要與我同行?我要去艮岑州東麵,岑岩秘境。秘境又有遺址出現。幾大門派已經派人過去察看。”白玉堂對穆力耀道。


    穆力耀點點頭。


    他也不介意雲華宗三人在眼前聽到,對麵的雲華宗大師兄張宗盛肯定已經收到宗門的信息。


    此話張宗盛等人不在意,卻聽出一稱唿不同。白玉堂稱穆力耀為師妹。


    應丈易如雷貫耳,全身麻木。


    終於明白之前穆力耀的反應是為哪般。


    他堂堂一名雲華宗內門弟子,州察巡使,竟然在一名女子,還是女修士麵前,脫的一絲不掛,還麵對麵。


    應丈易恨不得眼前地上有條縫隙鑽進去。


    曹元覺察應丈易不對勁,疑惑看他兩眼。應丈易連忙法力運轉,強製清心鎮靜。


    原來,


    穆力耀女扮男裝,本名穆麗瑤,乃白玉堂師妹,離劍宗內門弟子。


    岑岩秘境。


    太霞宗轄下,艮岑州東邊,與歸心宗,小隱寺之間,廣袤無垠的荒蕪之地。


    三宗之間,廣袤無垠的三無地帶,範圍上萬公頃,毫無人煙。遠比大唐國北端的十萬大山更廣大,更甚之。


    這個世界遼闊無垠,類似的荒蕪之地數不清,人類生存居住之地,隻占據不到百分之一。眾多的無知地帶,即使是修士,也從未踏足。


    百年前,有散修在艮岑州東邊無人地帶中,發現了秘境,由於秘境裏麵出現岑岩兩字,逐稱為岑岩秘境。


    之後,天衡域八大宗門齊聚岑岩秘境,甚至天衡聖宗都派了長老下來,對整個秘境進行地毯式搜尋,發現了不少遺跡,也找到不少法器和心法。


    根據所得之物推斷,此處也許是幾千年前一沒落的宗門的秘地,此地被用來當做內門弟子的曆練之地。所以有價值的東西沒多少。


    芩岩秘境偏遠又荒蕪,靈氣也稀薄,靈草稀少,妖獸也不多,甚至滋生了各種瘴氣,不適合修士修煉。


    當年眾宗門見無利可圖,就各自散去。


    百年來,還有不少散修過來碰運氣,或有宗門弟子過來曆練,都沒發現什麽。


    哪知近期爆出,又發現了殘留遺跡,有人得到好處。


    天地之間的各種機遇,屬於芸芸眾生。特別是修煉資源,修士趨之若鶩。眾宗門不少宗門高手已經出動。


    離劍宗天才內門弟子白玉堂,已經是煉氣巔峰修為,一直到處曆練,需求突破契機,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此次順路過來,乃是受宗門掌門之意。尋找自己師妹穆麗瑤,穆麗瑤也是內門弟子,雖然修為不足,但是天賦異稟,宗門比較重視。


    “穆師妹身性頑劣,承蒙各位照顧。我等就此離去。”白玉堂話一說完,轉頭看一下穆麗瑤。


    一臉鎮靜自若的穆麗瑤點點頭,甚至都沒與身旁的應丈易告別,看都不看一眼,法力一顯,身軀憑空飛縱,朝山丘而去。


    白玉堂一見,暗道,才幾日不見,自家師妹修為竟然大進。


    他也是拔地而起,半空中向張宗盛一抱手,追上穆麗瑤,一同遠去。


    大院內周燕平憤憤不平,“離劍宗都是這麽沒禮貌?”


    張宗盛無所謂,轉頭看著恍恍惚惚的應丈易,道,“你該不會聽到這穆力耀是女兒身,心生雜念?”


    周燕平,曹元嘿嘿笑了。


    應丈易魂不守舍,忽然哀嚎道,“我丟大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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