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妖無法置信,看著肥貓用前掌拿走盔甲。


    這獸靈智之高,讓他震驚。


    “多謝前輩 ,”曹元也不客氣接過盔甲,送進儲物袋。這是可以保護肥貓的東西,不能拒絕。


    本就是要送出去,荀子妖不在意。


    不停打量肥貓,目露善意。


    肥貓不予理睬,四短腿一搖一擺,自顧四周林中玩去。


    “那塊獸鎧隻是當年我的試驗品,扔在儲物戒角落占地方。 改日若有機緣,給你的寵獸鑄造整套的護鎧,那才炫。”荀子妖打哈哈道。


    原來這盔有名稱,是靈獸護甲,稱為獸鎧。


    “披上獸鎧,到時候就不是寵獸了,叫戰獸。”


    獸鎧,專門為寵獸量身定製,增加寵獸戰鬥力。


    曹元懷疑他在說大話,連雲華宗的法器都搶,估計不是什麽好人。


    看在他送肥貓獸鎧份上,曹元多點好感。


    “還未知曹小哥從何而來,要去何處?”相處的還算投機,想起還不知眼前年輕小子的來曆。


    “大唐國散修,準備去中洲城開闊一下眼界。”曹元道。


    瞧著曹元年紀輕輕,應該天賦不錯。荀子妖指點道,“這般年齡,應該投身宗門,宗門有大量的修煉資源,不至於走彎路,浪費了大好年華,後續上進就乏力了。”


    好像身有體會,荀子妖閉眼暗歎,滿臉皺紋,一臉辛酸。


    曹元想起之前在十萬大山應丈易的話,脫口道,“去雲華宗嗎,聽聞雲華宗外門招收弟子。”


    “雲華宗?也算是一個選擇,中洲,澤洲,震洲,全在雲華宗轄下。”


    “百年來雲華宗一些人食古不化,也無出眾之輩,這個宗門已經日漸衰弱。”


    說話口氣好像他一百多歲似的。


    “雲華宗本來管轄五個洲,江流日下,被離劍宗,大霞山各拿走了一個洲。”


    曹元第一次聽聞,專注聽著。


    “這轄下的凡俗國度少了,不但資源跟著少了很多,連有外門弟子的資質也一年比一年差勁。”


    聽他的語氣對雲華宗看不上眼。


    “你這麽年輕的散修,進一個宗門的外門沒問題,修行幾年後,成為內門弟子,才是正途。”


    曹元之前一直待在大唐國,修行之人隻接觸到花雲芷,花雲芷也非宗門之人,對宗門之事沒有提及。


    第一次聽到荀子妖講述雲華宗這種層次的話題,很是關注。


    “前輩意思是可去別的宗門?這世間有多少個修行的宗門?”


    荀子妖愣了一下,確定眼前之人是修煉小白,對現今修行環境一無所知。


    一壺酒已經飲盡,興致漸高。


    山風清涼,話題打開。


    “這天下有六聖宗,六聖宗分治瓜分整個大陸,把整個大陸分為六大域。”


    “大陸有四大海洋,高山平原,森林沙漠,各處秘境。”


    “修士修煉到築基,可禦氣浮空,飛縱百裏。金丹境界,可天際縱橫,跨越國度。”


    “古修士修煉到築基,遊曆天下,發現這塊大陸首尾相連,確定整塊大陸是首尾相連,漂浮虛空之中。


    “之後相繼有修士進入金丹境界,天際縱橫,遨遊天下。金丹修士萬米高空中確認我們生存在一個星球上麵,這顆星球乃浩瀚宇宙億萬顆顆星辰中的之一。”


    “在這個星球上,十萬年前天道開啟,靈氣降臨,自此有人開始修煉心法,踏上了修士的道路。而後有修士開宗立派,宗門的地位逐漸淩駕於國度之上。萬年後,仙凡之分逐漸形成,修士開始利用宗門,統治這個星球。”


    “人類國度曆經十萬年的不斷融合與分裂,修仙宗門更是殘酷無比,幾萬年來宗門之間的吞並與分裂不斷,新的宗門建立,舊的宗門消失,成千上萬的功法千奇百怪,法訣五花八門。”


    “今有六位金丹大修士,建立六大聖宗,人稱六聖。各是,天衡聖尊,虛仙聖尊,萬羅聖宗,無雙聖尊,天魔聖尊,滅幻聖尊。


    我們如今身處天衡聖尊的天衡域,域內共有八家修仙宗門,下轄三十一個大州。”


    中洲隻是雲華宗轄下的一個州。


    曹元全神貫注聽荀子妖講述,瞠目結舌,臉色那是多姿多彩。


    猶如開啟了一扇窗戶,突然看見了外麵世界。


    “理論上你可以在天衡域地界上八家修仙宗門,自選一家,登門求仙。因為你已經是修士,隻需通過測試,即可成為外門弟子。”


    “宗門一般親自培養弟子,傳聞有些宗門注重靈根的屬性,判斷修士修煉資質。宗門新生代的強盛,決定到一個宗門的未來。”


    話多至此,荀子妖已經說的差不多了。他不再說話,閉目養神,有離去的意思。


    曹元急忙問道,“前輩覺得我適合去哪個宗門求仙?”


    “機緣吧,宗門內也是人情世故,爾虞我詐。目前離劍宗一些修士比較心高氣傲,少了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有利於修行。”


    荀子妖伸了伸老腰,“我該走了,沒想到,遇見一個小孩子,話著多。”


    這是把曹元當做小孩。


    “去中洲城看看吧。”荀子妖懶腰一伸,身子站立起來。


    他腳尖一點,法力跡象都沒,身子已經飄上空中。一個折彎的軌跡,朝山腰樹林落去。


    隻見荀子妖身影猶如遊蛇,在樹林之間時隱時沒,迅速消失在半山腰。


    曹元見狀,想起自己清波步。清波步技法似乎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思考一會,起身腳尖點起,內力全身運行,身如遊魚,四處躍動。


    明顯內力已經匹配不了清波步,速度快不起來,內力不繼。


    曹元養元訣周天運轉起來,靈力替換內力,自動經過經脈。靈力自動運轉成法力,在腳下迸發。


    果然,腳下法力外顯,身軀猶如魅影,在山頂亂石之間遊動。


    意外之喜,養元訣用起來,越是得心應手。


    肥貓從側邊林中竄出,兩隻黑亮熊眼興奮起來,去追撲曹元身影。追了好幾圈,根本夠不到曹元衣訣。失意之餘,懶得的追,倒躺地麵睡覺。


    “走吧,趕路了。”曹元湊近,一拉肥貓熊掌,見它無所謂懶樣,便把它收進獸袋。


    身子高高一縱,躍下山巔,遊蛇般下山去了。


    烈日炎炎,官道灰塵時而隨風飄揚起來。


    三三兩兩的災民散落在道路兩側。


    路邊的草都是枯黃的,遠處不少樹木被剝皮枯死。


    曹元步行而過,隻是視若無睹。


    官道所有人方向都是向南,再往前,漸漸要離開災區了。


    一路見不到往災區內運輸糧食的車隊。因為糧食物資根本運不進去,半路就會被災民哄搶瓜分了。


    朝廷隻能在遠離災區,受災不甚嚴重的縣城外布置賑災點,收容流離失所的災民。


    曹元隨著這些人,逐漸離開了災難之地。


    儲物袋裏麵的水和食物已經沒有了,他也風塵仆仆,舌幹口燥,獸袋裏麵的肥貓還好一點。


    要盡快趕到下一個縣城,補充食物和水。


    長晉國,


    林昌郡,


    浦頭府,府城。


    府城外,帳篷漫延天際。


    即使山頭平野,安置災民的帳篷綿延不斷,延續數十裏。


    這裏有不下百萬的災民。


    時有府兵列隊巡查,維持秩序,震懾宵小之徒。


    曹元穿過帳篷區,靠近城門,卻發現城門緊閉,城防兵嚴守不讓進出。


    轉身迴去賑災點,走走看看。


    各個賑災點的鐵鍋空空,這裏每天隻賑食一次。環視附近各處帳篷,災民全都麵黃肌瘦,躺臥無力。


    隻能找個僻靜處休憩片刻,看看是否要越城牆進城去。城牆雖高,對曹元來說,形同虛設,他隻是不想太招搖。


    前麵稍微有點騷亂,在巡邏府兵吆喝下馬上安靜下來。


    一位錦衣青年男子,旁邊一中年文吏,幾位隨從,跟著一隊府兵,從帳篷之間巡視過來。


    “一天一餐稀粥,維持不了現狀。”錦衣青年男子道。


    曹元抬頭望去,男子眉宇深邃,身材清瘦,氣質不凡。


    旁邊一綸巾長衫,文吏模樣的人,解釋道,“城主府已經拿出二百多萬兩,沒錢了。”


    “三大世家呢,城內還大小十幾個家族”?


    “集資了兩千多萬。”


    “才兩千萬銀兩,他們不捐糧嗎?”


    “這時候糧比銀兩更值錢。”


    “兩千多萬銀票,買了糧,還不照樣迴到他們手中。”


    “隻要再支持,幾天,其他各郡的後續賑糧就到了,朝廷下一波糧隊也到了。”


    “雁過拔毛,到浦頭府手上,能剩下一半?其他縣城的糧呢?”


    “還好,聽聞山暢縣城找到水源,乃山中暗河。之後可以引流灌溉,緩解旱情。不少災民聞訊去了山暢縣。”


    重點是眼前浦頭府困境,寇文采眯眼細思。


    “眼前急需千擔米,環境這百萬災民饑餓,不然有人攛掇煽動,會起動亂。”


    文吏又道,“城內已經沒米,三大世家背後在郡城的大人,莊園糧倉應該囤積不少,這些人不見兔子不撒鷹,要現銀票。”


    “急需幾十萬銀票,我親自去找他們。”


    “府主早去了,三大世家借口沒現糧也沒現銀了。”


    二人就在曹元眼前不遠處,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曹元聽力又好,聽的一清二楚。估計二人是城主府的人,年輕男子好像可以拍板不小的事。


    曹元想起儲物袋還有二十多萬銀票。當初火燒了百花園,把湛香夫人財產洗劫一空。


    但是自從進入長晉國,看到長晉國南部多個府郡發生旱災,席卷半個國家。


    曹元一路經過不少縣城,見到災情,心生憐憫。


    每經過一縣城,都花銀票買糧賑災。


    一路而來,銀票和金銀珠寶已經花了差不多了,僅餘二十多萬銀票,和來自湛香夫人莊園的一些物件收藏。


    其中還有五枚晶幣,晶幣隻在修士之間流通,俗世國度沒人識貨。曹元也舍不得用。


    隨便拉住旁邊一人,問那錦衣青年是誰,旁人不認識。一側有人插嘴道,他叫寇文采。是南頭府府主侄子,委任外城主官。此人傳聞天資聰穎,運籌帷幄,替府主處理南頭府各種事端。


    旁邊有人湊過來,閑著隻能湊熱鬧,一些人陸續把聽到的傳言說出來。


    浦頭府流傳,府主寇占準有三個兒子,可惜紈絝奢逸,不學無術。可他早逝的哥哥留下一侄子寇文采,博學多才,出類拔萃,在府衙,是寇占準左膀右臂。聽說所有的浦頭府治理方案,都是出自寇占準之手。


    曹元瞧著寇文采,一臉憂慮民生,有股正氣。頗有好感,便舉步走了過去。


    寇文采旁邊府兵警惕擋住曹元,問有何事。


    一名隨從凝目打量曹元,防禦氣場放出來。曹元判斷是一名勁血境武者。


    看來府主寇占準很看重他的這位侄子,竟派遣一位勁血境高手隨身保護。


    寇文采注目過來,見曹元衣裳整齊,氣質不凡,並非災民模樣。便問道,“兄台何事?”


    “我可引薦捐銀賑災之人。”曹元道。


    見曹元麵生又孤身一人,難免疑慮。


    “能捐幾何銀兩。”寇文采示意身邊文吏安排專人與曹元聯絡。


    廣接捐獻,這是府衙下達的專項事務,有專人接待。


    曹元淡淡道,“二十萬兩。”


    二十萬兩又不是兩千兩或兩百兩 ,


    現場所有人一愣,疑為聽錯。瞧著曹元兩手空空,身無包裹,疑似閑散人員。府兵以為故意鬧事,冷哼一聲,一群人上前準備抓住他審查一番。


    寇文采伸手阻止不及,最前麵府兵已經抓住曹元肩膀,哪知猶如撼山,紋絲不動。


    寇文采和身後隨從頓時臉色凝重,警惕起來。這名府兵是個武師,實力不差。能讓他吃癟,大概率是勁血境修為的武者。


    府兵訕笑放手,小心後退。


    “兄台不知如何稱唿,為何藏身流民之中。”寇文采客氣問道。


    有此修為,可雄據一方,不愁吃喝。


    曹元把手一伸,手裏一疊銀票。


    寇文采眼睛一亮,顧不上危險,疾步上前,接過銀票。那位隨從緊隨身後。


    竟然是四海錢莊的銀票,銀票上的印章光澤流動,蓋的是符籙之印。


    “太好了。”寇文采脫口道。


    真是應了那一句,人不可貌相。眾人羞愧之餘,尊敬有加。


    寇文采欣喜之餘,連忙邀請曹元進城。


    既然做了大善人,就該得到府城的高禮儀款待。


    曹元欣然同意,他本就是要進城的。隨著一行人,離開了帳篷區,來到城門。


    見是寇文采一行,城防兵早就半開城門,讓這些人進城。


    浦頭城,城主府,


    安排好曹元的洗漱吃飯,寇文采獨自去了內院,寇占準的書房。


    浦頭城府主寇占準,鬢發微白,圓臉微胖,幾絲皺紋。


    伸手示意寇文采坐下,轉頭吩咐老仆吩咐下廚煮碗蓮子羹。


    “今日急匆匆迴城可有急事?”寇占準問道。之前寇文采城外一待就是半天一天,今天才出城三刻鍾就迴府邸。


    “遇見一貴人。”寇文采把遇見曹元之事細數一遍。


    寇文采沉思會,“此人可能是一名修士。”他見曹元身無一物,卻能隨手掏出整齊的一疊銀票,除了修士那種儲物技法,普通武者無法辦到。


    寇占準憂心道,“他是不是有所求?修士所求,皆非我等常人能夠辦到,這府城資源也有限。他為何不去郡城,都城。”


    “修士堪比宗師,我瞧他年紀輕輕,若確定是修士,此人非同一般。”府城若是有一名修士做後盾,後事可期。


    “再則這受災之地,能有什麽資源他能夠看得上。”寇文采苦笑道。


    長晉國南部大旱災,浦頭府被波及。還好往年在寇文采建議之下,重視水利工程,這次旱災得以堅持到現在。


    壓垮浦頭府的最後稻草是千萬的饑荒之地的流民。即使疏流到其他郡府,目前城外還有上百萬。


    寇文采現在的建議是留住這些逃荒的災民。災情之後,轄下各縣城恢複農耕,需要一定的人口。不然待到明年,浦頭府轄下各縣城,都有名無實了。


    長晉國朝廷因為旱災,在重新洗牌,寇占準背後支持的勢力此次勢微,府主的位置已經岌岌可危。


    若是處理不好此次災情,府城內幾大世家可能會趁機發難,搶奪府主之位。


    寇文采此次再次要籌集幾十萬的賑糧錢款,各世家這次都找借口推辭了。與其讓寇占準名利雙收,還不如拉他下馬,世家自己上位。


    今日,得此二十萬銀兩,加上寇家最後一點家底,能維持一段時間。


    寇文采決定上中洲城求助,為寇府打通背後關節,尋求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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