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步瑤領著所有人,一邊前行一邊向他們講解著什麽,朝著超市購物區的方向走去。


    楊明望著母親帶著眾人遠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愧疚與感恩。他輕輕抬起雪兒的臉,瞧著她那哭紅的雙眸,輕聲說道:“娘子,莫要再哭啦,你瞧這眼睛腫得跟小兔子似的。”


    雪兒聽他這麽一說,不禁破涕為笑,嬌嗔道:“相公就會拿雪兒打趣。”楊明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子,說道:“我哪敢打趣娘子呀,我說的可是肺腑之言。娘子的話仿若醍醐灌頂,讓我心中的煩悶減輕了不少呢。”


    這時,楊子越走上前來,拍了拍楊明的肩膀,說道:“大哥,嫂子說得沒錯,我們都曉得你胸懷大義,可你也得多為自己考慮呀。就拿今天來說,我們都看到你從安保局出來後的消沉模樣,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楊明點了點頭,說道:“二弟,我懂了。以前我總是想把一切都扛起來,卻沒想到這會給自己招來如此多的壓力,還讓身邊的人憂心。”


    雪兒依偎在楊明的肩頭,輕聲說:“相公,日後不論遇到什麽事,我們都一同分擔。雪兒雖沒有驚天動地的能耐,但也能夠在相公身旁陪伴你,給予你支持。”


    楊明的煩亂感幾乎消失了,他緊緊握住雪兒的手,說道:“有娘子相伴,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我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把所有事情都獨自包攬了。”


    就在此時,妙妙飛了過來,說道:“小明子,前往九轉金蓮之處,帶上青玄聖體!”說完便自行飛走了。


    楊明察覺到妙妙的急迫,趕忙對柳詩韻和子越說讓他們自己逛一逛,來不及多做解釋,就拉著雪兒迅速朝著軒轅空間趕去。柳詩韻站在原地,心中有些落寞,不過一想到九轉金蓮似乎能對他有所幫助,便自嘲地笑了笑,轉身找父親去了。


    夫妻二人趕到時,妙妙已經在那兒等候了。


    妙妙神色鄭重地對二人說道:“你們夫妻二人相對而坐,放空心境,以助小明子踏入破魂境。此次危險程度極高,若是成功,便能超脫輪迴,執掌乾坤;若是失敗,或許會永遠沉淪於輪迴之中,甚至可能魂飛魄散,消散於這十方混沌空間。”


    楊明與雪兒對視一眼,此刻心中五味雜陳:“我要是不突破的話,會怎樣呢?”


    “若不突破,你將會被心魔慢慢侵蝕,自我永遠被困於黑暗深淵之中,遭受無盡的折磨,永不見天日。”妙妙身為一個未來的人工智能,此刻卻講述著這般近似玄學的事情,反差著實很大。


    楊明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一種境地,也不清楚妙妙所說的是真是假,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心魔?我哪有——”楊明話未說完,便發出一聲慘叫,抱著頭癱倒在地。雪兒嚇壞了,急忙上前想去查看,卻被妙妙攔住:“心魔複蘇,現在隻能靠他自己了。幸好有九轉金蓮在此,希望能對他有所幫助吧!”聽到這話,雪兒便在九轉金蓮前盤腿坐下,開始用心祈禱,一縷看不見的青色靈氣與九轉金蓮上的金色光華交織起來。


    楊明向四周看了看,一片漆黑,隻能看到自己的身體,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個黑暗空間裏。他試著小心翼翼地向前邁出一步,一腳踩下去,失重感瞬間襲來,天旋地轉,下墜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好似永遠落不到底。楊明閉上眼睛,慢慢穩定心神,突然想起妙妙的話:“若不突破,你將會被心魔慢慢侵蝕,自我永遠被困於黑暗深淵之中,遭受無盡的折磨,永不見天日。”楊明心中一驚,心魔?他沉下心開始運轉軒轅訣,可往日那種意隨心動、無往不利的情況並未出現,軒轅之力在體內仿佛沉睡了一般,毫無迴應。


    楊明頓時驚慌失措,感覺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他咬著牙不斷嚐試催動功法,也不知過了多久,丹田處的應龍似乎睜開了眼睛,透出一絲金光。就在此時,失重感突然消失,他似乎重重地站在了某個地方。就在他暗自鬆了口氣的時候,遠處出現一個亮點,正向他靠近。


    楊明屏住唿吸,緊緊盯著黑暗中的那處光亮,它越來越近,裏麵竟有個黑影,再近些,那黑影竟是一個人。楊明緊緊凝視著那團光影,隻見光影中的那個人影抬手打了個響指,四周便亮起了昏黃黯淡的燈光。楊明仔細一瞧,麵前竟然站著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那人臉上掛著一抹邪佞的笑容,正注視著他。


    “楊明?哈哈哈,你以為能擺脫這一切?”心魔化身冷冷地說道。楊明深吸一口氣,他心裏明白這是心魔在妄圖擾亂他的心智。他自認為自己並非貪婪之人,也從未有過欲求不滿之事,之前妙妙提及心魔的時候,他還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楊明,你再看看我是誰?”這時,心魔退入黑暗之中,再出來時竟變成了另一個人。楊明見狀,眼眶欲裂,因為眼前之人正是在夢中綁走謝芳菲的那個男生,他的眼睛瞬間布滿血絲。


    “哈哈哈,天道?——你?還蒙在鼓裏吧?”心魔的話音中帶著一絲邪惡。


    楊明對這一切都是未知的,沒聽說過,更沒經曆過,此刻他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那個人工智能,就是天道,它在欺騙你、利用你。等你修為足夠了,它就會吞噬你的全部力量。哈哈哈——它化作那麽可愛動人的模樣,成功地把你騙得團團轉。”心魔似乎在為他解釋。


    楊明皺起眉頭,緊緊盯著他。


    “嗬嗬嗬,來,讓你看看這個,你就懂了。”說著,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兩人中間的空中便浮現出一個畫麵。


    “哇,美女,叫什麽名字呀?放學後,一起去玩會兒唄?多叫幾個人,咱們互相認識一下呀,不然這大學三年可怎麽熬呢?你說是不是?”畫麵中的心魔身影攔住了謝芳菲的去路。


    楊明看到這一幕,怒火攻心,就欲上前動手。“別急,看完你就知道天道那家夥是怎麽騙你的了。”心魔戲謔地說道。


    “我又不認識你。以後再說吧!”謝芳菲紅著臉想要繞開。看到這兒,畫麵中謝芳菲並沒有顯得很生氣,還說以後?楊明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了一般,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種疑惑?


    “芳菲,剛入學,我們也沒什麽娛樂活動,不如和大家一起去玩玩,互相認識一下也挺好的呀。”這時,那兩個害謝芳菲的舍友在一旁勸說道。楊明心中的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


    “好吧,我們迴去換一下衣服吧。來,我留一下你的電話,一會兒好了我通知你。”謝芳菲對心魔說道。楊明此刻內心幾近崩潰,就在他心如刀絞之時。“楊明,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得不說,你女朋友身材真棒,而且還是個處女呢,哈哈哈。”心魔毫無底線地衝擊著楊明的理智。“接著看!”心魔繼續肆意地戲弄著楊明。


    畫麵快速推進,呈現出的都是謝芳菲和心魔在夜店盡情玩樂的場景,一開始還有好幾個同學一起,到後來,漸漸隻剩下他們兩人,甚至他們還約會接吻。楊明快要失去理智了,他閉上雙眼,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兩人的山盟海誓。他不願相信,不相信謝芳菲那樣純潔的女生會是這個樣子。“不敢看了?最後,我讓你看看真相,你就會知道,知道那個老東西是怎麽騙你的了。”楊明不敢也不想再看下去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畫麵中謝芳菲正在宿舍收拾行李,手機響起:“寶貝兒,明天就要分開了,今天還不滿足一下哥哥我嗎?”畫麵一分為二,一邊是她,一邊是心魔。“好了,好了,不都變著法地滿足你了嗎?那樣不行的!再說,小麗和小香那兩個事兒精,如果讓她們知道了,肯定傳得滿世界都是。他會來找我的,到時候事情敗露,你讓我怎麽辦。”謝芳菲迴複著心魔的話。“那我們演一場戲不就好了?你這樣,圖書館不是有攝像頭嗎?一會兒我去那兒找你,你故意拒絕我,我再弄點奶茶粉,騙著讓她倆給你下藥,這樣你不就有理由了嗎?就這麽辦,你快去,我在二樓等你,你來了我就下去找你。我先給那倆小騷蹄子打個電話。”


    楊明的憤怒不知為何漸漸消散,他不信,可是又感覺有一絲懷疑。無數次,他完成課業想念她的時候,她都不接視頻,就算接了也隻有幾秒,說是忙著學習。“楊明?怎麽樣?天道讓你看到的,隻是它想讓你看到的,事情的真相是什麽呢?接著看!”心魔又一次打斷了他的思緒。


    畫麵切換到兩人在車裏,“寶貝兒,這不就行了?保證沒問題,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讓你欲仙欲死!”心魔抱著謝芳菲說道。“你為什麽給她們那麽少的錢,再多給點讓她們滿意不就沒事了?”謝芳菲嬌嗔地白了心魔一眼。“你不懂,寶貝兒,不是怕事情敗露嘛,她們肯定會報警,到時候警察來了,我們啥也沒發生,就說朋友之間誤會了,你出去再迴來,這事不就沒人知道了?”畫麵又轉到房間裏,謝芳菲披著浴巾,被心魔抱起來扔到床上,心魔撲了上去,兩人瘋狂地互相親吻著。


    “夠了!你到底是什麽東西?你這是在故意擾亂我的心神,芳菲也不是那樣的女孩。你想怎樣?”楊明憤怒地嗬斥道。


    心魔冷笑一聲,“想怎樣?你哪裏來的自信?嗬嗬,她在你麵前是清純玉女,嗬嗬,在我麵前,和母狗沒什麽兩樣!哈哈哈,你內心的懷疑、責任和壓力,都將成為我吞噬你的利器。”說著便朝著楊明撲了過來。


    楊明想要從軒轅空間取出莫邪劍,卻發現此刻與軒轅玉失去了聯係。他躲避不及,被心魔擊中,一陣鑽心的刺痛傳遍全身。他握緊拳頭開始反擊,此刻,他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體。


    軒轅空間裏,九轉金蓮之前,雪兒正盤腿坐在那裏。她內心痛苦得如同撕裂一般,在心中不停地哭喊著楊明。她身上散發的那縷青色靈氣愈發明顯。突然,九轉金蓮旋轉的速度肉眼可見地加快了,如同一個金色的梭子,瘋狂地從雪兒體內抽取青玄之力。雪兒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她眉頭緊皺,在黑暗中仿佛看到楊明重傷倒在遠處,於是她邁步朝著那個方向狂奔而去。


    九轉金蓮旋轉得快到隻留下一片殘影,忽然間,有一絲帶著濃鬱青色的金色靈力溢出,朝著倒在地上的楊明延伸過去。


    楊明和心魔已經交手多次,他一次次擊中心魔,卻又一次次如同打在銅牆鐵壁上,直接穿透了心魔的身體。楊明的手骨已經失去知覺,嘴角和眼角滿是鮮血。就在此時,空曠的黑暗中傳來雪兒哭訴的聲音:“相公!”楊明的眼睛猛地一縮,他收起攻擊的姿勢,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吐出一口血水,“心魔?嗬嗬嗬,我懂了!”說罷,他一步一步朝著心魔緩緩靠近。


    “哼!裝模作樣,你最心愛的女人背叛了你,你?不過是個小醜罷了!來吧,讓你嚐嚐我的無間欲火!”心魔一陣陰笑,消散在原地,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影,開始積蓄能量。


    楊明麵帶淡淡的笑容,輕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無間?無間的是地獄!”此時楊明的軒轅訣瘋狂運轉,體內的應龍也開始躁動起來,楊明調動軒轅之力開始凝聚。心魔張口噴出一道黑紅相間的火焰,朝著楊明撲去,楊明右手握拳狠狠砸出,隨著一聲響徹整個空間的龍吟聲響起,應龍脫離楊明的身體唿嘯而出,兩股能量猛烈地撞擊在了一起。


    然而,金光四濺之後,那一道黑紅火焰來勢不減,瞬間撲到楊明眼前,眨眼間便將楊明籠罩在原地。楊明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熾熱中帶著一絲陰寒氣息的火焰吞噬,這片火海之中出現了無數一人高的鏡子,上麵全是謝芳菲和心魔在一起的親昵視頻畫麵。楊明閉上眼睛,盤腿坐下,運轉功法,試圖衝破這個結界。在黑紅光線交替閃爍映襯下的楊明,屏息凝神,想要忘卻一些東西,可此時耳邊卻響起謝芳菲和心魔在酒店床上的聲音。


    楊明極力克製著自己的心神,軒轅之力無法觸及他?破魂?破魂是什麽?精神力?楊明思考片刻,他試著將全部心神放在精神力的海洋之中,此時這片精神力的海洋洶湧澎湃,如同海嘯即將來臨一般。


    楊明靜靜地佇立在海麵上,用心感受著精神力中暴躁的氣息。突然,視線的盡頭處湧起一堵遮天蔽日的滔天巨浪,正朝著他洶湧席卷而來。楊明當即凝神,在心中默默運轉起軒轅訣,現在必須拚上一把了,成功與否,在此一舉!他打算試著把自己的精神力與周圍的靈力以及體內的軒轅之力融合起來,於是將神識最大限度地釋放出去,同時體內的軒轅訣也瘋狂運轉起來,空間中四處散落的軒轅之力受此牽引,化作點點金光,朝著身處火焰中的楊明飛射而去。


    在軒轅空間裏,雪兒依舊坐在原地未動。此時她的腦海中隻有遠處那道身影,她淚流滿麵,不顧一切地朝著自己的相公狂奔而去,不知疲倦地向前衝,可那距離卻好似永遠不會縮短。雪兒無暇顧及其他,滿心隻感受到內心的疼痛,她義無反顧地朝著楊明奔去。終於,她感覺自己快要觸碰到近在咫尺的楊明了,便縱身一躍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一動不動的楊明,掛滿淚水的俏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就在這時,那縷溢出的靈力漸漸被青色填滿,這縷青金色的靈力瞬間沒入了楊明的腦海之中。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妙妙,此刻也露出了笑容。


    楊明感受到體內軒轅之力正在迴歸,他把自己的神識無限擴張,感受著四周的能量如潮水般向自己湧來。突然,天空中劃過一道炸雷,緊接著,一道青金色的光柱從天空直落而下,朝著楊明轟來。楊明抬頭望向那道光柱,感受到其中熟悉的氣息,他閉上雙眼,坦然麵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刹那間光華四濺,那道光轟擊在了楊明身上。


    此時,海嘯也已來到他的麵前,楊明沐浴在青金色的光輝之中,抬手伸出五指,手掌間有雷電閃爍,那洶湧的海嘯瞬間定格在了他的麵前。這片由精神力匯聚成的海洋,開始從邊緣迅速收縮,最終化為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被楊明吸入掌中。


    身處火海之中的楊明,猛然睜開雙眼,眼眸裏一道金光閃過。楊明起身,感受到自己的實力,仿佛發生了某種變化。突然,他察覺到那些鏡子中的畫麵雖然看起來活靈活現,但畫麵裏心魔和謝芳菲之間總是存在一種微妙的不協調感。每當兩人有親密舉動時,畫麵的光影就會出現極其細微的波動,像是時空錯亂,就像是被強行拚湊在一起的。


    楊明的思緒不禁迴想起與謝芳菲相處的過往種種,那些真摯的情感一下子湧上心頭。他與謝芳菲之間的關係,不該隻是因為一場分手就懷疑她,或者懷疑自己,這樣隻會擊垮自己。他想起自己遇到困難時謝芳菲給予的堅定支持,還有自己被撞飛倒地時,謝芳菲那歇斯底裏的哭喊,這些迴憶就像明亮的燈塔,驅散了心魔製造的黑暗迷霧。


    心魔所化的那團黑影察覺到了楊明的變化,再次噴出一道火焰融入了包裹楊明的火團之中。楊明站起身來,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隻見一滴水珠悄然出現,楊明輕輕一笑。隨著他的動作,那水珠瞬間化作一把長劍,劍身上青金色的光華流淌不息。楊明轉身用力揮出一劍,刹那間,青金色的光華爆發而出,以他為中心瞬間向四周散射出去。那些鏡子在光芒的照耀下開始出現裂痕,畫麵變得模糊不清,在碰到光芒的一瞬間就轟然碎裂。隨著金光不斷蔓延,黑紅色的火焰也消失得一幹二淨,而這道光芒的餘勢不減,掃過了心魔所化的那團黑影。


    黑影消散之後,從中掉落出一個身影,正是心魔所化的楊明。他跌落在地麵上,嘴角流出一縷鮮血,他掙紮著發出陣陣尖銳的叫聲:“你不可能識破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楊明冷冷一笑:“你的幻境破綻百出,你不過是想趁我心智動搖的時候吞噬我,可惜,你選錯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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