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篝火已經熄滅,山洞內一片黑暗。


    “老軒,出來聊聊天唄?”


    葉無雙在心中唿喚起軒轅劍來。


    養傷很是枯燥,什麽事都做不了。


    這裏也沒有靈氣,修煉吐納都不行。


    而他每天隻休息一兩個時辰,就足以保持精神充沛,其餘時間自然很是無聊。


    可惜,葉無雙嚐試了多次,軒轅劍依舊沒有迴應,讓他感到一陣無趣。


    狹小的山洞內一片寂靜,兩人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彼此輕微的唿吸聲。


    除此之外,唯一的聲響就隻有很長時間才會傳來的水滴滴落的聲音了。


    “這裏又沒有靈氣,你這樣打坐,是……有什麽用嗎?”


    黑夜中,葉無雙眸子依舊明亮,看著頭頂的石壁,百無聊奈地說道。


    經過此前的一番聊天,兩人的關係總歸是在無形中拉近了許多。


    “靜心養神,沒什麽用。”


    不遠處的秦若雪閉目盤膝,平靜地迴應。


    葉無雙笑了笑,沒有說話了,思緒卻開始天馬行空起來。


    寂靜的夜,總是很容易令人思緒萬千。


    以往的夜晚,不是在修煉,就是在雙修。


    現在想想,像這樣安靜地躺著思考的夜晚,似乎隻存在於六歲之前了。


    “也不知道,我還沒有機會迴到藍星?”


    葉無雙自顧自地想著,覺得難了。


    還沒有聽說過史上有聖人前往過另一個世界的。


    何況,就算可以,茫茫寰宇,他又該去哪裏尋找那一顆蔚藍色的星球呢?


    不過,人總是抱著一絲幻想,情願在心底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


    “也許,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都不一樣?”


    “真要有一天迴去了,甚至時間可能隻過了一秒?”


    想著想著,葉無雙自己都不禁笑了。


    不遠處的秦若雪睜開了眸子,微微有些疑惑。


    這家夥,突然問了一句,然後就不說話了?


    思緒這麽跳脫的嗎?


    寂靜一旦被打破,話題的接續似乎就成了一件順理成章的事。


    秦若雪想了想,問道:


    “你當初是怎麽感悟法則雛形的?”


    “嗯?”


    葉無雙也愣了一下,沒想到剛才還在“靜心養神”的秦若雪也會主動開口聊天了。


    不過,一開口就是武道。


    這家夥不會是個武癡吧?


    葉無雙心中猜測了一番,然後認真迴想了自己在七天劍池的經曆:


    “就是七天劍聖的法則在那顯現,我感受了一番,然後就領悟了呀。”


    ……


    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秦若雪一時語塞,沉默了。


    葉無雙也很無奈,他說的就是事實啊!


    “這玩意隻可意會,言傳不了啊!”


    事實確實如此,畢竟,連天階武技都是如此,是前人將其感悟刻印在了特殊載體上,隻能自己領會,無法言傳。


    更別說法則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可惜現在也展現不了,等離開這地方,我釋放一下法則,或許你會有所觸動?”


    對妖孽而言,他們缺的就是一次觸動,一次方向的指引。


    “那就麻煩了。”


    秦若雪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雖然她有聖器,但兩者是不一樣的。


    聖器隻是沾染了聖人的法則,本身隻是一件死物,它又不會領悟法則。


    漆黑的山洞就此不再寂靜,時不時響起男女的交談聲。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但大多時候仍是一片沉默,奇特的是,兩人倒也不會覺得尷尬就是了。


    ……


    白天的時候,秦若雪偶爾會出去尋找一些果實,甚至捕獵一些獸類。


    不過因為葉無雙還沒恢複,她也沒有離開太遠,畢竟對周圍地域還不熟悉,並不確定有沒有什麽危機。


    而葉無雙,則是一直躺著養傷。


    雖然這次動用軒轅劍的時間並不久,但由於和那道異族虛影碰撞,以及界域法則的針對,受傷也並不比上次輕多少。


    再加上這裏沒有靈氣,傷勢的恢複速度自然也不是很快。


    即便如此,半個月之後,葉無雙還是不打算繼續躺著了。


    “你這……確定能行?”


    秦若雪打量著他,語氣充滿了懷疑。


    葉無雙不由眉頭一挑:


    “怎麽不行?!”


    “放心吧,好的差不多了。”


    “反正這裏又沒有靈氣,純靠身體素質吃飯的,能動就行,繼續養著也沒什麽大用了。”


    秦若雪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兩人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挑選了一個林木逐漸稀疏的方向就離開了。


    這段時間,葉無雙也算確定了,兩人肯定是不在天乾大陸了,掉落在了一處特殊的空間中。


    不然,憑借仙玉同心鎖之間的感應,洛傾仙應該早就找過來了,而現在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葉無雙自然也有感應,雖然能依舊感知到洛傾仙,但方向、大致距離等都很模糊,像是被什麽東西幹擾了一樣。


    一路走來,兩人都很是謹慎,處處戒備著,趕路速度也和普通人無異。


    好在,一路上很是平靜,並沒有什麽意外發生。


    兩人從天亮出發,一直走到正午時分,才走出了這片山脈。


    “奇怪,這地方……好像真的從來就沒有靈氣一樣,連獸類都是普通的獸類。”


    葉無雙開口說道,一路走來,兩人倒是遇見了不少獸類,但很是普通,絲毫沒有妖獸的樣子。


    “確實有些奇怪。”


    秦若雪也點了點頭。


    一方完全沒有靈氣的世界,在兩人看來,本身就是最大的怪異之處。


    “先找找看這有沒有人吧,別是一個原始世界啊……”


    又走了約莫盞茶時間,兩人的眼眸瞬間明亮了幾分。


    一條鄉間小道映入眼簾。


    小路並不平整,泥土高低起伏。


    但有這麽一條道路出現在這裏,已然說明此處是有人類生活的。


    兩人順著小路走了一會兒,遙遙可見一處建在小山腳下的村莊。


    兩邊的農田裏種著不知名的作物,有人影正在其中忙碌。


    “有人就行。”


    葉無雙臉上露出笑容。


    兩人走了過去,還沒靠近,田間的忙碌的村民便抬起了頭,打量著他們。


    “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村民語氣還算平和,但眼神之中明顯有著戒備之意。


    鄉下的小村莊,可謂處處都是熟人,突然闖入一對陌生人,村民自然有些謹慎。


    而且這一對男女,好看的不像話,氣質更是一點不像普通人,怎麽會跑到他們這小地方來?


    我這還沒靠近呢,您就戒備起來了?


    葉無雙有些無奈,不過聽到村民的話,眼眸卻是瞬間一亮。


    這話,他聽得懂啊!


    和天乾大陸的語言差不多!


    隻是口音略微有些奇特。


    葉無雙臉上露出笑容,溫和地開口:


    “老人家,我們是做生意的。”


    “隻是運氣不好,路上遇上了劫匪,和同伴跑散了,逃進了大山。”


    “我們也分不清方向,出來之後就到這了。”


    “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老者打量了兩人一眼,兩人雖然衣著華麗,但衣服上確實沾染不少細小草葉,劃痕也依稀可見,像極了落魄的貴族子弟。


    老者臉色舒緩了幾分,杵了杵手中的農具,道:


    “這年頭遍地都是劫匪,你們兩個小娃子能撿迴一條命,已經是走了大運了!”


    “至於我們這?是北堂王朝鬆山府境內。”


    ?


    北堂王朝?


    葉無雙神色一動,微不可察地和秦若雪對視了一下。


    這個名字……是巧合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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