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葉無雙心中浮現淡淡的疑惑。


    當他的精神接觸到那道劍道法則之後,眼前的視野便恍然一變,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依舊是在洗劍池,不過,周圍的場景卻截然不同。


    洗劍池邊,也多了一個白衣白發的男子。


    白衣男子神色平靜,眉宇間卻是銳氣十足。


    隻是看著男子,便讓人感覺心神刺痛,鋒芒太盛、淩冽無比。


    “這是……七天劍聖?”


    葉無雙心緒一愣,不知道怎麽就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我這是通過那道劍道法則,看到了七天劍聖的記憶嗎?”


    葉無雙默默思考著。


    眼前的白衣男子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平靜地立於洗劍池邊,眼神深邃無波。


    “我的視野拔高了,這是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經曆這份記憶。”


    葉無雙默默地看著,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經曆這一切。


    還是說,隻要進入洗劍池,接觸到那抹劍道法則,就可以看到七天劍聖遺留下的記憶?


    這才是真正的機緣嗎?


    葉無雙不知道的是,法則有靈。


    哪怕是本能的運轉,也會蘊含著其主生前的性格。


    不是什麽人接觸到這份劍道法則,都可以看到七天劍聖的記憶的。


    隻有法則認可之人才可以做到。


    換句話說,七天劍聖認可了葉無雙,認為他是“同道之人”。


    因此,他才有資格窺見這份記憶,相當於經曆了一段七天劍聖的感悟。


    這是一種跨越時空的,另類的“傳道”。


    果然,不知多久之後,眼前的白衣男子坐了下來,緩緩閉上了雙眼。


    而葉無雙眼前的視野再次一變,不再是居高臨下地俯視洗劍池。


    他沉浸在了記憶之中,無法睜開雙眼。


    或者說,他現在的身體,本就是閉著雙眼的。


    他隻能經曆,不能操控。


    “我……成了七天劍聖……在親身經曆這份記憶……”


    葉無雙心中還是有些震撼的。


    “傳聞,七天劍聖在洗劍池旁感悟七日,最終證道成聖。”


    “根據剛才的場景看來,我現在經曆的,應該就是這七天的記憶。”


    下一秒,龐大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無盡的感悟在他腦海中浮現。


    可是葉無雙並無不適之感。


    因為他現在是七天劍聖。


    這一切感悟,本就是“他自己”的,是刻印在靈魂深處的本能。


    他開始產生疑惑,開始思考,開始推演,又獲得新的感悟。


    而這一切,都是七天劍聖當年親身經曆過的。


    葉無雙在經曆一位劍道聖人的“證道七日”。


    ……


    秘境之外的涅槃境們隨意的閑聊著,他們已經將目光從洗劍池移開。


    誠然裏麵這些妖孽天資比他們年輕之時還要恐怖。


    但現在不過都是在閉目盤膝,靜靜感悟,這有什麽好看的?


    唯有夏皇,心緒不在此刻。


    唯有七天劍宗之主,眉頭微皺,有些疑惑。


    怎麽感覺,那個叫葉無雙的小輩,狀態有些不對呢?


    洗劍池內的七人,都是保持著打坐姿態,神情有時困頓疑惑,有時恍然大悟。


    葉無雙也是如此,似乎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但是這位經曆過洗劍池、並對此地異常了解的七天劍宗之主,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一位涅槃境絕不會無端產生這種感覺。


    於強者而言,有時的心緒一動,或是第六感產生的莫名感覺,是絕對不能被忽視的。


    因為往往最後的事實會證明,這一切沒來由的感覺都是對的。


    七天劍宗之主雖然感覺葉無雙狀態不對勁,對此十分疑惑,但他也無法想明白個中緣由。


    隻能在心中暗暗地發出疑惑之聲:


    “真是奇了怪了……”


    ……


    在葉無雙的感覺之中,時間仿佛開了加速器一般,恍若剛才,轉瞬即逝。


    他宛如一葉扁舟,在追尋法則的海浪中起起伏伏,在烏雲暴雨中艱難求存。


    於無盡的感悟中快速成長,又在無盡的疑惑中苦思不解。


    直到某一天,真正是靈光一現,又像霹靂響徹腦海,他愣在了原地。


    一縷曦光破開雲層落在海麵上,風浪驟止,烏雲頓散。


    下一秒,明光漫天。


    “葉無雙”雙眼緊閉,臉上卻已經浮現溫和的微笑。


    他睜開了雙眼,起身,輕語:


    “七日成道……”


    現實中,葉無雙也像是被莫名的力量驅使著起身,臉上也掛著淡淡的微笑。


    劍域展開,籠罩天地。


    微笑間,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新生的力量在體內誕生。


    然後,“啵”的一聲。


    仿佛種子萌芽破土,輕微悅耳。


    一瞬間,一股無形、龐大的、威嚴的波動席卷四方!


    “什麽情況?”


    “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


    洗劍池周圍還等待著無數人,他們期待著洗劍池還有下一輪開啟,所以在這裏修煉等待。


    可是此刻,他們盡皆睜開了雙眼,眼神中是揮之不散的驚意。


    宛如兇獸蘇醒,又像是天威驟降,突然出現的波動令他們心神一顫,瞬間睜開了雙眼,尋找著這股力量的源頭。


    然後,很快鎖定在了洗劍池內的某道身影上。


    洗劍池內,其餘六人也已被驚醒,眼神帶著驚意,紛紛看向道台之上已經起身、麵帶微笑的葉無雙。


    無盡的劍意、劍域仿佛真的有了靈智一般,在歡唿雀躍,在振動膜拜。


    劍意衝天而起,劍域籠罩四方。


    真正的萬劍歸宗,朝拜新聖。


    “這是什麽力量?”


    便如在場的幾位九天門絕世妖孽,此刻也都麵色凝重無比,眼中震驚之意溢於言表。


    因為,秘境真的在顫抖,整片空間都在不停地波動。


    也不知是畏懼,還是迴應。


    此刻,秘境之內的無數天才妖孽都感知到了這股莫名的力量,抬起頭看向天際,神色驚疑,不知所措。


    而秘境之外的某些人,自然反應比他們還要快。


    ……


    幾乎是在一瞬間,大殿之內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在場的涅槃境甚至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尋找源頭,表情都愣住了。


    時間仿佛在此停止了一瞬。


    然後。


    震撼、疑惑、茫然,甚至是驚恐。


    種種複雜的表情一瞬間爬上涅槃境們的臉上。


    他們猛然齊齊轉頭,看到了葉無雙。


    此刻,他們心中已經波浪滔天,難以用言語形容,比見到葉無雙拿出聖器還要震驚。


    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最終,一道牙關緊咬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響起。


    “法則雛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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