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燚。”


    雲夏最近遭遇的魔幻人生經曆或許是假的,可她年級第一的腦子卻是真的。


    不管什麽時候,她的敏銳力都和她的腦子一樣能打。


    所以,她才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現了問題。


    “方洲燚怎麽了?”


    沈立冬心裏一緊,這似幻似夢的扯淡事件,他不希望也牽連到方洲燚的身上。


    “她是例外,是這股能夠控製你我的力量之外的不可控製之人。”


    “她是……例外啊。”


    雲夏豁然開朗,她的茫然被這又一新發現代替。


    ————醫務室————


    “嗯,傷口不算深,被什麽東西紮的?”


    方洲燚的左手從校服裏伸出來,隻脫一半讓校醫檢查。


    “好像是釘子吧,工具室裏的東西。”


    方洲燚還真沒注意那是什麽東西紮到的她。


    “那上麵有鐵鏽嗎?”


    校醫看了傷口,既沒到需要縫針的程度,創麵也不大,裏頭也沒有殘餘物。


    但保險起見,還是多問了一句。


    “唔,我也不清楚……”


    那東西還在工具室呢,“老師,要不我現在過去給您找過來?”


    校醫老師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想說不用,但又怕真出了事自己擔不起,便點頭正要說讓她再跑一趟。


    “班長?在裏麵嗎。”


    是郝?的聲音。


    他隔著門傳來聲音。


    “我在!”


    她跟老師解釋,“是我同學。”


    “我剛去了一趟工具室,把紮你的東西拿來了。”


    他也是在她走之後才想起來,被金屬物紮了以後會不會要打破傷風。


    就重新迴去找到了這個,是一個桌椅腿上的釘子。


    “嗯,沒有生鏽,沒事兒。”


    校醫拿來看,不髒不鏽,這位學生的創麵也很幹淨,特別是內部傷口比較小,與外界接觸不會處於缺氧狀態。


    “傷口三天別沾水,非要洗澡的話就拿透明膠帶把周邊貼上。”


    稍稍處理之後,校醫留下醫囑就叫她們走了。


    “好的,謝謝老師。”


    “謝謝老師,謝謝。”


    男生也跟著女生說了謝謝,態度虔誠認真,引得校醫老師沒忍住瞅了一眼。


    就看到男生關切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女生。


    哼哼。


    正青春年少啊。


    “還是你靠譜啊,水弟。”


    方洲燚免遭一針,很是感謝並感動。


    “火姐客氣。”


    郝?給她提溜著外套,站在她左手邊,避免操場上打鬧的同學們碰到她的傷口。


    “噗嗤——”


    方洲燚被他逗笑,“你是世界上接我梗接得最好的人了。”


    “沒辦法,天天接,練出來了。”


    他迴得很是得意。


    “呦嗬,說你胖還喘上了。”


    她很欣賞此人的精神狀態,永遠都很自信。


    郝?不以為意,他甚至還想說,這是因為天作之合啊不是,天生默契來著。


    “班長大人的話,誰敢掉地上,豈不big膽。”


    “哈哈哈哈,郝?,以後咱倆要混不下去了,就去講相聲去吧,感覺應該還成……”


    “行啊,那肯定相當成!”


    兩人說說笑笑,向1班的衛生區走去。


    向西落去的太陽還在向大地散發著最後幾小時的璀璨。


    將青春裏的一雙影子,倒映得格外清晰。


    影子漸漸遠去,太陽下的故事卻日日更新。


    衛生區不大,又一個班的人都來幹,沒人唰唰兩下就整幹淨了。


    等方洲燚她們來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收拾工具迴了。


    “對不起啊,沒想到你們這麽快。”


    方洲燚有些抱歉,她是班長還沒幹活。


    “沒事兒,我們也沒幹什麽,都讓咱冬哥哐哐一頓幹完了。”


    袁嘉勵看她麵色紅潤,精神抖擻,看著就很沒事兒的樣子,才放了心。她要是出了什麽事,袁嘉勵他母親大人就先饒不了他。


    剛好,今兒還都在學校開會呢。


    開家長會,老師都在班裏管不了他們,又沒班長看著,勞動委員自己就帶頭磨洋工,大家其實都不怎麽專注於勞動。


    除了一個人。


    沈立冬。


    平時也沒見他這麽熱愛勞動,團結集體,今天卻一反常態,默默做完了所有的事。


    前麵還沉悶得生人勿近呢,後麵沒一會兒就雨過天晴了,幹得更起勁兒了。


    “冬哥幹的?”


    方洲燚看向遠處一手拿著一個大掃把向這邊走來的人,雲夏稍微落後他幾步,手裏沒有拿東西。


    “方洲燚。”


    她看著他,他也在看她。


    “呀,我們冬哥成勤勞小蜜蜂了耶。”


    難得聽同學們都誇他,還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要素之一的勤勞榮譽。


    校霸哥爆改勞動模範。


    “胳膊怎麽樣,要不要打破傷風?”


    他沒理會她的調侃,首先關心的還是她的傷口。


    “哎呀,沒事兒,不用打。人校醫老師都說了,再晚去五分鍾,這傷口自己都能愈合了。”


    她胡謅了一句,全當安慰他。


    郝?聽了眉頭一挑,忍了忍沒拆穿她善意的謊言。


    “還疼嗎?”


    沈立冬那表情,好像是他把她弄成這樣似的。


    “就剛才酒精消毒有點兒疼,現在都沒感覺了。真的,你看!”


    方洲燚為了讓他相信,還甩了甩。


    郝?伸手要阻止。


    沈立冬直接上手暫停,不讓她再動,“好了,我去把這些東西放下,你消停會兒。”


    臨走的時候,想起雲夏最後與他說的,方洲燚是控製以外的人,唯有靠近她才有可能擺脫現在這種隨時被奪舍神誌的慘狀。


    對於雲夏來說,靠近方洲燚或許需要想辦法。


    可他不需要。


    從他六歲以後,與方洲燚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就占據了他除了基本生存以外的絕大部分。


    這種長久相處以來的情誼是從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救贖積澱而來的。


    可以說,要他遠離方洲燚才是最困難的。


    他不能和別人在一起。


    不可以。


    所以……他比雲夏更急於擺脫這個所謂控製他的,不知道是人還是鬼亦或是玄學命運的“東西”。


    這“東西”可真惡心。


    生生篡改了他的意誌,還要將別人強硬嫁接到他的生命裏來。


    那方洲燚呢?


    在這個“東西”所規劃的人生裏,方洲燚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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