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辭與蘇念煙從祭壇撤離,飛速穿梭於密林間。腳下靈力流轉,他們極力壓製著自身氣息,以免被追蹤。夜幕深沉,密林中一片死寂,隻有星光從樹葉縫隙間灑落,勉強照亮了他們的前行之路。


    兩人疾行數裏,直到靈力幾近枯竭,才在一處隱蔽的山穀停下。蘇念煙收起天機傘,輕輕喘息著,額上的汗珠映著微弱的星光。她迴頭看向南辭,眉頭微蹙:“曆天玄的力量遠超預期,那詭異的魔氣絕非尋常魔功。我們必須盡快弄清楚,他究竟得到了什麽傳承。”


    南辭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站在原地,掌心翻轉,緩緩運轉靈力。隻見他的指尖隱隱有淡淡的黑氣湧動,像蛇一般纏繞著靈力,頑固且詭異。這魔氣不止侵蝕靈力,還在經脈深處留下一種隱晦的灼痛感,讓人稍有不慎便會靈力紊亂。


    他皺了皺眉,隨手捏了個術式,將那黑氣壓至掌心,低聲道:“這魔氣不簡單,竟然能滲進靈脈深處,還帶著吞噬靈力的特性。要是處理不幹淨,遲早成禍害。”


    蘇念煙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你也被侵蝕了?為什麽不早說?”


    南辭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敷衍:“不是什麽大事,死不了。我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嘛。”


    他話雖輕鬆,但額上的冷汗卻暴露了他的真實狀況。他低頭看著掌心的黑氣,忽然抬起頭,目光落在蘇念煙身上:“你呢?該不會也被侵蝕了吧?”


    蘇念煙沉默片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抬起時,手腕上已隱隱有一縷黑氣繚繞。她眉頭微蹙,聲音低沉:“我試過了,用靈力壓製不了它,反而越壓越深。這魔氣像是活的一樣,一直在吞噬我的靈力。”


    南辭聞言,走近幾步,目光上下打量著她的狀態,眼中透著幾分玩味:“嘖,蘇念煙,咱倆可真是難兄難弟。不過你這情況,比我還要麻煩點。”


    蘇念煙抬眼看他,眼中帶著幾分警覺:“什麽意思?”


    “意思是,”南辭聳了聳肩,嘴角微微上揚,“你這魔氣,怕是得我親自幫你處理了。”


    蘇念煙微微一怔,語氣冷了幾分:“你能解決?”


    南辭懶散地笑了笑,抬起手掌,掌心靈力翻湧,一縷銀色光芒冉冉升起,宛如星辰般璀璨。他看著蘇念煙,眼底透著一絲自信:“我這‘星淵吞日決’,專治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隻是……幫你祛除魔氣嘛,得稍微麻煩點。”


    蘇念煙眉頭一皺:“怎麽麻煩?”


    南辭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走到她麵前,伸手指了指她的手腕,語氣中透著幾分輕佻:“你自己試過了,靈力壓製不住它,說明這魔氣已經滲進你的靈脈深處。要我幫你祛除,就得先把它引出來。隻是這過程……嗯,可能會有點‘不方便’。”


    蘇念煙顯然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抿了抿唇,語氣冷了幾分:“不方便?你說清楚。”


    南辭見她神情戒備,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哎喲,蘇念煙,我還能害你不成?這魔氣侵入靈脈,要引出來,就得經過我靈力的壓製。換句話說,我得用我的靈力,……嗯,直接進入你的經脈。”


    蘇念煙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她下意識退了一步:“直接進入我的經脈?”


    “對。”南辭點點頭,語氣卻多了幾分正經,“別緊張,我說的是真的。這魔氣太頑固,不這麽做,你壓不住它,反而會被它反噬。你要是信不過我,那就當我沒說。”


    蘇念煙沉默片刻,抬眼看他,目光中多了幾分複雜。她自然知道南辭說的沒錯,這魔氣的確已經深入靈脈,若不及時清除,後果不堪設想。


    “好吧。”她最終開口,語氣低沉,“你動手吧。”


    南辭揚了揚眉,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這就對了嘛,配合一點,咱倆都省事。”


    他說著,抬起手掌,輕輕覆在蘇念煙的手腕上。掌心靈力緩緩湧動,化作一縷星光般的光芒,順著她的經脈一點點滲入。當靈力觸及蘇念煙的靈脈深處時,她的身體微微一顫,顯然感受到了那股靈力的侵入。


    南辭低聲道:“忍著點,我要開始了。”


    蘇念煙咬了咬牙,沒有說話。星光般的靈力在她的經脈中遊走,緩緩將那纏繞的魔氣逼出。隨著靈力的深入,蘇念煙感到一陣陣酥麻的觸感從手腕蔓延至全身,甚至連耳根都悄然染上了一抹緋紅。


    “沒想到你這靈脈還挺麻煩。”南辭低聲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不過嘛,靈力倒是挺溫潤,很適合星淵吞日訣發揮。”


    蘇念煙抬眼瞪了他一眼,咬牙低聲道:“閉嘴,專心點。”


    南辭聞言,輕笑一聲,不再多說。片刻之後,那纏繞在蘇念煙靈脈中的魔氣終於被逼了出來,化作一縷黑煙從她手腕處逸散而出。南辭抬手一握,那黑煙瞬間被他的靈力吞噬殆盡。


    “好了。”南辭鬆開手,收迴靈力,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笑,“怎麽樣?舒服了吧?”


    蘇念煙沒有理會他的調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確認魔氣已經完全消失後,才低聲說道:“多謝。”


    南辭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嘴角的笑意更深:“謝就不用了,咱倆誰跟誰。”


    南辭與蘇念煙剛將魔氣祛除,尚未徹底放鬆,南辭的眉頭卻忽然一皺,目光銳利地掃向前方。他低聲道:“有東西。”


    蘇念煙聞言,立即展開天機傘,傘麵星輝流轉,將兩人籠罩其中。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沉寂而壓抑,仿佛連風都被靈力凍結。


    “出來。”她聲音清冷,冷冽中透著殺意。


    片刻後,一道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那人身形瘦削,穿著一身普通的青灰色長袍,麵容平凡無奇,像是人群中隨時就會被遺忘的那種類型。然而,他的眼神卻十分銳利,透著一股精明與警惕。他舉起雙手,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語氣平靜:“別動手,我沒有惡意。”


    “惡意?”南辭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語氣中透著幾分戲謔,“偷聽我們說話,還敢說沒惡意?這膽子倒是挺大。”


    那人聞言,依舊保持著笑容,聲音不卑不亢:“在下陸鳴,隻是一名散修,偶然經過此地,聽到動靜才過來看看情況。兩位看起來不像是尋常修士,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蘇念煙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盯著他,手中天機傘的光芒越發明亮,顯然隻需她一個念頭,便可將陸鳴斬於傘下。


    南辭卻緩緩上前一步,嘴角依舊掛著一抹淡笑,但眼神卻鋒利如刀:“合作?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就敢提合作?不怕命短?”


    陸鳴聞言,不慌不忙地攤開雙手,苦笑道:“兩位誤會了。我隻是聽到你們提到‘曆天玄’,所以冒昧現身。那個人的名聲,想必你們也清楚,若與他為敵,我們或許有共同的目標。”


    南辭眯了眯眼,目光上下打量著他,語氣不冷不熱:“就憑你一個散修,也敢跟曆天玄扯上關係?說得這麽輕巧,未免太不把命當迴事了吧?”


    陸鳴微微一笑,並未反駁,而是目光微轉,掃過南辭與蘇念煙,低聲說道:“兩位既然能從祭壇逃出來,想必也見識過他的手段。那詭異的魔氣,若不盡快解決,恐怕連我們這些外人都難以繼續在秘境中生存。”


    蘇念煙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你怎麽知道祭壇的事?”


    陸鳴淡然一笑,語氣平靜:“不止我知道,秘境中還有不少修士都知道。祭壇的異動太過明顯,那股魔氣擴散得那麽快,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問題。更何況,曆天玄的動作這麽大,誰都想弄清楚他究竟在做什麽。”


    南辭冷笑了一聲,語氣中透著幾分揶揄:“你挺會說話啊,知道得也不少。隻是,我這人有個習慣——不信嘴,不信眼,隻信刀。你確定自己站對了隊?”


    陸鳴的臉色沒有變化,依舊帶著那副淡淡的笑意,語氣坦然:“曆天玄的力量太過詭異,我一個人根本沒有活路。若你們要對付他,我願意出力。”


    “出力?”南辭挑眉,目光透著幾分輕佻,“你一個散修,能有什麽本事?別到時候沒幫上忙,反倒成了拖後腿的累贅。”


    陸鳴微微一笑,語氣中多了幾分鄭重:“我雖然修為不高,但對這片秘境有些了解。曆天玄的祭壇陣法,我曾有幸觀察過一些線索,或許能為兩位提供些幫助。”


    蘇念煙抬眼看了看他,語氣冷淡:“你說的這些,若全是假的,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陸鳴聞言,臉上的笑容終於收斂了幾分,目光坦然:“我的命就在這裏,若有半句虛言,隨你們處置。”


    南辭聞言,卻沒有立刻迴應,而是懶散地靠在一旁的大石上,目光似笑非笑地盯著陸鳴,聲音低沉:“信不信你是我的事,信得過不信得過是你的事。既然你這麽想合作,那就拿點誠意出來,別光靠嘴皮子。”


    陸鳴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塊殘破的玉簡,遞向兩人:“這是我在秘境中發現的關於祭壇陣法的一些記載,或許對你們有用。”


    南辭並未立刻接過,而是饒有興致地盯著他,語氣懶散中透著一絲危險:“你倒是挺會投其所好。不過,這玉簡是真是假,還得我們自己查查。”


    他隨手將玉簡扔給蘇念煙:“你看看,值不值錢。”


    蘇念煙接過玉簡,仔細探入神識,片刻後抬起頭,目光中透著幾分複雜:“玉簡是真的,的確記錄了一部分陣法的內容。雖然不完整,但應該確實是祭壇的布置。”


    南辭聞言,輕輕挑眉,目光依舊帶著玩味:“嘖,居然是真的。行吧,看在你這玉簡的份上,暫時相信你一迴。不過你記住了——我這人對隊友的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別耍花樣。要是讓我發現你有別的心思……”他話未說完,手中靈力輕輕一握,一道銀光在掌心炸裂,化作一縷冷冽的威壓。


    陸鳴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色,但很快恢複如常,平靜地說道:“我明白。若我有半點不軌之心,兩位隨時可以取我性命。”


    南辭咧嘴一笑,語氣懶散:“行啊,那就合作愉快。”


    蘇念煙卻依舊神情冷淡,目光中帶著幾分戒備:“我們信你可以,但你最好記住,若有異動,別想活著離開。”


    陸鳴點了點頭,語氣平靜:“請放心,我隻想活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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