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如野獸般狂烈地降臨,天空瞬間陷入黑暗。


    “我知道我拿您老人家沒辦法,從您能藏身在桃木內就知道了。我奈何不了,難道天雷還奈何不了嗎?我劈死你!”她淺淺一笑,似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滾滾的烏雲像是一座座巨大的山峰,在翻滾的雲海中怒吼。閃電劃破天際,猶如天神的怒火,照亮了大地。


    “你!栽樹,築鐵,引水,就是為了引雷!天天出去外麵是看天氣!”桃木微微顫抖。


    “果然是前輩高人呢!”她撫掌稱讚道。


    “哼!還是小看了你!心思縝密,擅長製造對自己有利的環境,沒有蠢到自己是個小蜈蚣還硬按著公雞下蛋,不錯!說吧,什麽要求?”桃木搖擺道。


    暴雨傾盆而下,如同銀河倒掛,激起地麵的水花和漣漪。


    “先說說你的來曆吧!其他的咱們慢慢來。”沈卿安搬了個凳子,坐在旁邊,一副聽故事的姿態。


    “你能不能先把樹之類的撤了?”桃木晃悠道。


    “桃木前輩,沈某雖然不才,但是出生的時候剛好搶到了一個好腦子。也幸好,到現在這個腦子沒有被偷。”沈卿安一本正經答道。


    雷雨如疾風暴雨,席卷著大地,震撼著萬物,讓世界在瞬間變得沉寂無聲。


    “罷了!這個故事涉及三代人,那是鎖月島南部的一個凡人國度,叫做柔廟國。”


    沈卿安則在一旁時不時的“對!”“沒錯!”“然後呢!”“繼續!”“就這樣!”“你沒錯!”“天呐!”“哎呀!”


    她捧哏捧的特別專業,絕不讓話掉到地上。給足了桃木迴憶的完美氛圍。


    “我姥爺是相國,有個政敵是晉王。二人鬥了一輩子,沒少在對方勢力裏麵安插奸細。


    姥爺沒有家人,隻有一個女兒,雖然對外手段很辣,但對自己的女兒是百般寵愛,不讓女兒接觸一丁點兒的惡。


    將我的母親養的像個天真爛漫的仙女。那年櫻花節,我的母親和父親一見鍾情,私定終身,後來我的母親便懷上了我。


    那時,我的父親是一個司馬,家境貧寒,但聰明無比,靠著自己一路苦讀才到了司馬之位。


    雖是司馬,身居要職,但是和相府千金差距還是很大的。兩人根本不可能結婚。凡人國度,婦女打胎風險很高,姥爺唯一的軟肋便是自己的女兒,又怎會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冒險在鬼門關露營呢?


    左右都是自己的血脈,姥爺便請了全城的太醫為娘親保胎。那段時間的風言風語如吃壞肚子了一樣,來的猛烈且頻繁。但姥爺畢竟是相國,將此事輕而易舉的按下了。


    姥爺對父親則是聽之任之,沒有打算讓他消失。甚至一度想過提攜下。怎麽能讓自己外孫的父親是個小小司馬呢?這不行。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讓自己的屬下去調查下父親。


    題外話,我們那個凡人國度是有留影石的。不到幾天,屬下交給了姥爺一個留影石,裏麵是父親和被別的女人上床的證據。


    姥爺想給父親一個機會,便找了個時間一起飲茶。那天姥爺對父親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在外麵做事,有時候難免真真假假,騙來騙去的,對吧?人家要是信任你了,把你當親人了,那你就不能再做對不起人家的事了。就不能再騙人家了。對吧?我管這個叫忠誠,這是我的底線。”


    姥爺給機會讓父親說出實情,但是父親很是疑惑,隻是尷尬且疑惑的陪笑,最後隻是恭敬的說:“父親大人,我對您絕對忠誠!”


    當天晚上,一道調令送到了父親的家裏,讓其去禮海任職,去禮海任職基本跟流放沒什麽區別了,天高皇帝遠,書信都不通。


    這下父親頓覺不妙,瞬間就意識到了和姥爺有關,連夜去姥爺家,想找姥爺要個說法。


    姥爺沒見父親,隻是讓管家將留影石給父親。父親看完後頓時知道姥爺知道了他的醜事,知道自己要完了。


    心灰意冷的父親走在迴家的路上,大雨滂沱,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識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處地下刑房,手腳都被綁著,嘴裏塞著布條。


    黑暗處,姥爺從裏麵走出,穿著仵作的衣服,手裏拿著道具,父親心知不妙,想掙紮,他苦苦懇求,但是沒用。姥爺還是親手解決了父親。


    第二天,姥爺上朝時見到了晉王便攔下譏諷道:“我還活著,你是不是很失望?”


    晉王長吸了一口氣說:“可惜了一個好女婿啊?”


    老爺霸氣反問:“是你的人?你指使的?”


    晉王迴:“老糊塗!就憑他能殺的了你嗎?他的條件足夠上位嗎?他的體格適合被訓練嗎?想殺你的人,城外有,城內有,整個柔廟國都有,也包括我。你那個被冤死的女婿,隻是一個沒經曆過風雨被嚇破膽的年輕人。”


    瞬間,我姥爺恍然大悟,才發現是一場誤會,是自己的疑心殺了孫兒的父親。


    但是,我的母親要生了,姥爺動用了所有的資源,調用了整個太醫院和民間的大夫為我母親接生。


    母親和父親本來感情就很好,母親掛念父親,心中一直放不下,導致心緒鬱結,無法順利生產,隔著產房大聲問姥爺:“梁卓到了嗎?讓我見梁卓最後一麵!雖死無憾!”


    姥爺十分愧疚,但為了讓母親安心生產,便謊稱:“正在來的路上,馬上就到了,到了後就能看見你和你的寶寶了,父親一定會提攜他,讓他仕途順利,也會給你們操辦婚禮,一定讓你滿意!”


    一夜過後,母子平安。


    我剛出生就沒有父親。


    姥爺看到母子平安,淚流滿麵,對不起自己的女兒。那天姥爺沒有去上朝,而是陪伴著母女倆,他感覺很幸福,自己又有家人了。


    熬了一整夜,又陪伴了一整天的姥爺,終於累了,他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迴自己臥室休息的時候,被陪伴四十年的管家和賬房合夥謀殺。原來他們兩個才是晉王的奸細。


    他在和二人打鬥的時候,還讓那兩人盡量保持安靜,不要打擾到隔壁休息的女兒和外孫。全身多處骨骼盡碎傷痕遍布,他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最後姥爺沒有被他們殺死,禦林軍來的及時是一方麵,姥爺曾經是邊防軍的統帥也是一方麵。


    重傷不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柔廟國,以前那些歸附的勢力一看後台沒用了,便轉投晉王,晉王推波助瀾下,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老爺很快被抬著關進了大獄,死前都沒有見上母親和自己的外孫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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