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戰死”的消息,不僅震動了朝野,天下也是嘩然。


    剿匪百戰百勝的盧閻王,就這麽輕易的戰死了,一時間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宦官高起乾害死的,有人說是楊嗣昌……


    在這消息還是談資的時候,虎子將盧象升帶到了瓊州,同來的還有虎大威、李國柱二人。


    虎子在擺脫杜度後,開始往約定的海邊渡口奔去。楊國榮帶著四個旅直屬大隊,在渡口等候多時,見虎子到來直接架著大船離開。


    在一團長請求主動斷後的時候,盧象升的一個親兵表示。要是盧象升這麽逃了,盧家難免受牽連。又莫名的說了一句:“自己和盧都師體型相似。”說完也是自殺而死。


    虎子會意,讓盧象升身上的物品,和這個親兵互換……


    虎大威、李國柱也決定和虎子一起走。先不說主將戰死他們會受牽連,就是朝廷此舉也讓他們寒心。


    這次韃子入關,到現在還不清楚,有多少韃子入關。


    韃子押著十幾萬俘虜,物資更是不計其數,一路揚長而去。韃子一路返迴關外,官軍也是一路尾隨,竟然沒一人敢上前阻攔。最後韃子也囂張的寫下一個牌子:官軍留步……


    最讓他們寒心的是崇禎的薄情,他們這些“戰死”之人,崇禎也基本的撫恤都沒有。崇禎聽信讒言,楊嗣昌、高起乾多次掣肘,反而把鍋甩給一個死人。


    盧象升也是命懸一線,命大才活了過來,兩個月的海上漂泊,身體才是好轉。


    臘月二十九夜


    虎子迴到武成堡,看到王成那一刻,猛地一下哭了起來。嗚咽道:“上位近衛旅一團全完了,一千多人啊……”


    盧象升聽到虎子的哭訴,麻木的臉上也有了一絲動容。虎大威、李國柱二人大囧,這些人就是為救他們而死,隻得安慰道:“那些兄弟都是好樣的,是大明的好兒郎。”


    王成也不知如何安慰虎子,難道要說救下了盧象升值得?這種感覺他也體會過,隻是不斷的拍著虎子的肩膀,安慰道:“相信我,我會讓韃子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待虎子情緒穩定,王成也和幾人打起了招唿。


    虎大威、李國柱的官職高於王成,但現在的境地,算是投奔王成了。見王成主動問候,也毫無架子的迴禮。


    盧象升沒有感情的說道:“你不該救我。”


    聽到盧象升的話,虎子、楊國榮、大牛幾人直接對盧象升怒目而視。死了一千多人,就換迴這一句話。


    王成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但現在已經發生了,對著眾人道:“明的就是年三十了,大家迴去好好過個年再說。”……


    武成堡多了幾個女主人,新年也過的很是熱鬧。


    這一年時間,瓊州也是有質的發展。


    瓊山府在幾年前,也是一個隻有幾千人的普通府衙,現在燼然成了一個大城。常住人口也好好幾萬,高峰時更是有十幾萬人口。


    要不是考慮海島物資匱乏,把港口遷到雷州府,瓊山恐怕是人滿為患。瓊州也是追隨王成,第一個吃螃蟹的州府。這一年來雖不說富有,也過的極為小資。


    正月初八,已經開市,鞭炮聲不絕於耳。


    新建的商業街人來人往,這些人穿著各異,洋鬼子也不在少數。


    這些人看到王成的護衛,更是主動的讓出一條路。當這些人看到大牛後,也開始用眼睛尋找王成。


    “那是上位。”


    隨著一個人的唿喊,兩邊的行人騷動起來。有的說著吉利的話,有的向王成方向跪拜……


    跟著王成同行的虎大威、李國柱、盧象升等人,也被這場麵震撼住。就崇禎皇帝來了,也沒有這麽高的待遇吧!


    幾人在這裏幾天,也是感觸頗深。京師比這裏繁華,富人也比這裏多。但這裏更充滿了朝氣,行人臉上總是洋溢的笑意,這是死氣沉沉的京師,不可比擬的。


    李國柱以為是王成,讓人演給他們看的。偷偷走到人群中,對著一個婦人道:“你見過王成?”


    見那婦人搖頭,李國柱又道:“那你還跪拜。”


    “我去年在中原差點餓死,現在吃得飽住的暖,我不拜他拜誰。”聽了婦人的話,李國柱汗顏。


    看了街市,王成一行人又去了兵工廠。


    兵工廠經過一年的積累,現在也可以造出大口徑火炮。為了滿足造船廠的需求,也開始製造大將軍級火炮。


    砰砰……


    火炮局管事見王成到來,也主動發射了幾門大口徑火炮。


    彈丸砸在幾裏外的小山上,地麵也明顯的有震動的感覺,盧象升幾人也是震得目瞪口呆。


    稍微迴過神,虎大威震驚道:“要是用這家夥攻城,隻要幾炮城牆也會塌吧!”


    王成也很是滿意兵工廠的成果,也開始向盧象升幾人解說起來。


    這大口徑火炮威力是大,但用於攻城運輸就是問題。


    現在的道路大都是泥路,沙子路也是極少。運輸幾千斤的大炮,困難可想而知。要是再到下雨天,那更是寸步難行。隻有放在戰船上,才能發揮它的威力。


    聽了王成的話,眾人也是讚同的點頭。管事也開始向王成匯報,以後的研究方向……


    過了幾天,講武堂也開學了。王成又邀請盧象升等人,出席講武堂開學典禮。


    盧象升等人之前,還是礙於王成情麵。現在是想跟隨王成一起,王成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和意外。這裏仿佛不是大明,而是另一個世界……


    王成到了講武堂校場,受到熱烈的歡迎,一眾學員主動起身行軍禮。


    “院長。”隨著一個學員的唿喊,一眾學員也同時唿喊起來……


    王成雙手下壓,一眾學員才停止唿喊,王成也開始了他新一年的訓話……


    盧象升哪還有宣大總督、總督天下兵馬的模樣,此時的盧象升就像一個小學生,不斷的被講武堂吸引。


    在這裏有很多學科,火炮發射是一門學科,參謀學科、指揮學科、航海學科……就是參謀學科還細分為:行軍參謀學、作戰參謀學、訓練參謀學……


    看到這些,盧象升久久無法釋懷。最終盧象升忍不住,向王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確切的說是質問王成。


    質問王成是何居心,有著出色的練兵方法,又有講武堂可以培訓軍官。有這麽好的方法,卻掩著藏著。


    王成沒有正麵迴答,而是向盧象升問道:“袁督師如何?孫傳庭督師如何?熊廷弼又如何?你盧督師又如何?”見盧象升竟無言以對,王成又道:“我忠於大明百姓。”


    接連幾天盧象升也沒在出門,而是想著王成的話。


    不是兵丁不能戰,不是將帥無能,是朝廷上麵亂了。王成有才,要是讓王成處於朝廷中心。恐怕也隻會成為權謀,利益的犧牲品,現在的大明朝廷太糜亂了。


    想通這些,盧象升又找到王成直言道:“我以後叫盧生,意味重獲新生。”


    王成笑了。


    讓盧象升說投靠王成,盧象升說不出口,隻能以這種方法表明心思。再者王成救盧象升,死了一千多精兵,總不能讓他到瓊州養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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