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的潰退,胡楊本想再組織一次攻擊,隻是海賊不願再攻擊了。


    幾個海賊頭目,哪想到傷亡這麽大,這還是那衛所的屯兵嗎?


    海賊頭目嚷嚷的找到胡楊,讓胡楊再多加兩倍的銀子。要不是他們就此退走,反正他們也收了一半銀子。


    這不是臨時加錢的戲碼,不過胡楊也是沒有辦法。海賊說什麽,他就答應什麽。等攻破海口衛,什麽都好說。至於兌現不兌現,那都是以後的事。今天這王成必須死,不然後患無窮。


    就是這麽耽擱一會時間,也算是給海南衛喘息之機。


    看著退走的海賊,常威也是大鬆了一口氣。人他殺過,這麽大規模的戰鬥,他還是第一次。以前自恃武勇,不把什麽人放在眼裏,現在感覺是那麽幼稚。


    常威來到王成麵前,看不出喜悲。對著王成道:“我看天黑後……”


    王成阻止還要說話的常威,隻是看著自己手裏的唐刀,揮舞幾下算是迴應常威——要死戰到底。


    看著兵丁一個個倒下,王成也想上前廝殺一番。隻是他不能這樣,他要時刻保持清醒,應對不時之需。


    就是白天,王成也相信可以突圍出去,隻是他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先不說他這一退,瓊山將會置於險地。就是衛所的老弱,他也不能這麽做。


    他這一退,他要怎樣麵對為他死戰的兵丁,怎樣麵對信任他的百姓,他以後還能再站起來嗎……


    海賊並沒有給衛所多少休整時間,又開始聚集人員對衛所,發動了第二次攻擊。


    常威也沒有言語,默默的奔赴他的戰場,難道我的第一次大戰就殞命犧牲當場。


    重新組織攻擊的海賊,是新加入戰場的。一個個格外的武勇,殺的新團兵丁後退連連。


    新團兵丁這會是沒有感情的機器,憑借著記憶進行拚殺。再也沒有因同伴死而氣憤,他們死也是早晚,或許就是下一刻……


    “新團二營頂不住了!”細心觀戰的虎子,也是急切的喊道。


    王成看第二個豁口,有被海賊突破的跡象,第一個豁口的也是險象環生。常威雖在對前麵廝殺,嘴裏不斷地嘶吼著,顯然也支撐不了多久。


    “讓三營的去第二個豁口,剩下的全都支援常威。”王成說出的話,冷的讓人害怕。


    聽到王成的命令,新團剩下的兵丁,毫不猶豫的奔向戰場。看著昔日同伴戰死,他們的心同樣滴血,一個個也是誓要為同伴報仇。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誰能保證安然無恙,這會誰又計較個人生死。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第一個豁口開始出現大麵積潰退。


    時刻關注戰場的王成,發現那些重甲海賊加入了戰場。


    這些重甲海賊,自持護甲厚重,不管不顧的砍殺。麵對新團兵丁的砍殺,隻要護住要害,就性命無憂。這些海賊如同一個重錘一般,不斷地敲擊著殘破新團兵丁。新團兵丁被殺得後退連連,顯然有了崩潰的跡象。


    王成也不再觀戰,抽出唐刀往豁口處奔去。虎子、大牛緊隨其後,近衛營的喊殺聲,更是震天響。


    王成一刀砍掉一個海賊的腦袋,又挑選下一個目標。


    金龍帶著親衛緊隨王成身後,應對王成的側麵之敵,來不及時,親衛就用身軀為王成擋刀。


    這些重甲海賊,的確難以對付。隻能挑選護甲薄弱處劈砍,這是廝殺的戰場,一擊不中可能付出的就是生命。


    大牛揮舞的琅琊榜,是這些重甲海賊的克星。身著重甲,使得這些海賊跑動不便。這正適合大牛的胃口,一棒解決一個。先不說砸在頭上一擊斃命,打在身上也是口吐鮮血而死。沒有死的更慘,內甲鐵片鑲在肉裏生不如死。


    虎子帶著近衛營,先是跟著大牛身後,不斷地穿插,也是無往不利。跟著跟著就被大牛摔的老遠,大牛不斷哇哇叫著,專挑身穿重甲的海賊,這樣打擊才有力量感。一個穿著重甲的海賊,被大牛打的險些飛了起來。


    虎子看的頭皮發麻,忍不住打一個冷顫:這是還是人嗎?這是怪物吧!


    虎子如此。重甲海賊更是心驚膽戰,引以為傲的重甲,反而成了他們的拖累。看著那個魔王,這些重甲海賊,也有意避開大牛。


    這些重甲海賊,是胡家的家丁。常年被胡家供養,生死也早已看淡,在他們看來自己就是死士。


    這會他們怕了,他們不想就這麽一棒被打死,無往不利的重甲海賊,也出現了小麵積混亂……


    三千海賊加上自己四百家丁,居然沒有拿下衛所,這還是曾經任自己欺辱的屯兵嗎?


    看著戰場已經進去焦灼狀態,胡楊這會也沒有心思在評價王成了,王成今天不死他胡家就會滅亡。看著身後的幾百海賊,胡楊對著幾個海賊頭目道:“現在都到這個時候了,讓兄弟們都壓上去吧!”


    這些海賊頭目先不說後悔,想死的心都有。攻擊一個千人的衛所,搭了這麽多海賊。一般海賊死了也不可惜,從內陸一抓一大把。這都是他們帶出來的海賊精銳啊,一下子把老本賠光了。


    這會就算胡楊不說,他們也打算拚命了。這些海賊死完了,他們這些年的心血也付之東流,這對他們來說比死還難受。


    幾個海賊頭目,招唿著幾百海賊向衛所殺去……


    殺到這個程度,也都不在意那土牆的豁口了,就這麽在土牆外拚殺著。隻有陣營之分,一個個也都殺紅眼了,一個個都是嗜血的野狼。


    幾百海賊的加入,使得兵丁壓力劇增。這些兵丁也是憑借著毅力堅持著,他們忘記退卻,隻知道砍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殺殺……


    海邊傳來喊殺聲,傳入王成的耳朵,王成定眼一看有千人之多。看看身邊不斷倒下的兄弟,他不知道這些人能堅持多久。


    王成的心也跌入穀底,喃喃道:“難道今天我就死在這裏,就這麽的香消玉殞?這算戰死,還是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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