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盧象升悍不畏死,也感染了不少明軍。聽到盧象升的喊殺聲,這些明軍也喊起了殺聲。


    明軍雖是鬥誌高昂,也隻是困獸猶鬥。韃子十個牛錄不斷的穿插,很快將明軍分割開來,戰場上的明軍也是越來越少,用不了多久,將會是被殺盡的命運。


    盧象升因體力不支又中了一刀,血水染紅了護甲裏內的孝服,意誌也開始有些模糊。


    “督師我們突圍吧!”


    聽到李國柱的勸諫,盧象升稍微清醒一些,又提著刀向一個韃子殺去。盧象升連刀都拿不穩,顯然是強弩之末了。擊殺這個韃子,盧象升已是站立不穩。


    韃子佐領見此一刀命中盧象升,想在砍第二刀卻被虎大威擊殺……


    在這麽下去將是全軍覆沒,李國柱也有了別樣的心思,帶著自己的親兵向外圍殺去。


    有盧象升吸引火力,李國柱也很快殺到外圍,也開始觀察逃跑路線。發現一支千人隊伍,向著他這邊殺來,李國柱也是心如死灰。


    突然想到,這千人隊伍沒有騎馬,可能是明軍。李國柱也是來了力氣,向著這千人隊伍殺去。


    這千人隊伍,就是王成在幾個月前,派來的近衛旅一團。


    王成沒有說具體命令,和韃子硬拚不明智。虎子和楊國榮一商量,隻能在關鍵時出動。


    看著有明軍向他殺來,虎子也帶著兵丁,向李國柱殺去。一個牛錄的韃子,也脫離戰場,向著虎子迎去。


    初次麵對韃子的騎兵,虎子雖是心裏打鼓,指揮還算冷靜。


    韃子騎兵距離五十步的時候,直接讓虎蹲炮手射擊。密集的虎蹲炮,殺了韃子一個措手不及。三段擊的射擊方式,使得幾十個韃子落馬,就是戰馬沒跑幾步也倒下。


    突然的變故,使後麵衝鋒的韃子,也被自己同伴絆倒,又有十幾個韃子落馬。韃子何時吃過這樣的虧,一時之間也是四散逃開。


    虎子見此心中大定,一人當先的向著戰場殺去……


    和李國柱合兵一處,問明盧象升的下落。虎子留兩個營在外接應,自己帶一個營,向盧象升方向殺去。


    直到和韃子短兵交接,虎子才發現韃子恐怖的戰力。和韃子纏鬥失去了火器優勢,也隻有小隊間默契的配合,才能擋住韃子的攻擊。


    好在這次不是和韃子廝殺,主要是將盧象升救出。有大牛在前開路,虎子很快來到盧象升旁邊。


    此時的盧象升已是昏迷,虎大威身中一刀也是苦苦支撐。要是虎子再來晚一點,恐怕這二人就要殞命了。


    虎子話也不多說,直接讓人抬起盧象升,將虎大威護在中央,就向戰場外圍遊走。一進一出,一個營的兵力折損大半。要不是盧象升親兵拚死抵擋,恐怕傷亡還會更大。


    救出盧象升,虎子也不再停留,直接開始撤退。


    遠處觀戰的杜度,早就發現了虎子,見這支隊伍也隻有千人,就沒有放在心上。哪想這千人隊伍,竟然能在戰場殺進殺出。直接帶著自己的嫡係,向著虎子方向追去。


    虎子的兵丁大都是步兵,哪能跑的過有馬的韃子。要是自己的近衛旅在,還能拚一拚,現在能救出盧象升就算勝利。


    見韃子很快追上,虎子也隻得斷尾求生了。留一個營斷後,自己帶剩下的人繼續逃走。


    隻是還沒逃到半個時辰,杜度又追了上來。


    這次不等虎子命令,一團長主動請求斷後,並開始布置防守陣地。虎子見此,也隻得同意。


    見韃子逼近,將近二十門虎蹲炮同時開火,大量的彈丸猶如彈雨。


    一團長失算了。杜度帶來的韃子,是滿人正白旗。身上穿有三層護甲,大量的彈丸,對韃子的傷害不大。隻有十來個倒黴的韃子,麵門中彈跌於馬下。


    幸運的是韃子的戰馬,沒有那麽厚重的防護。有十來匹戰馬被打死,更多的戰馬受驚,這也阻止的韃子的衝鋒。一團長反應極快,直接帶著兵丁向韃子殺去,給虎子爭取更多的逃跑時間……


    見明軍還敢就地地防禦,杜度也是樂了。招唿騎兵加速,要把這些明人踐踏致死。哪想明人有這麽多火炮,猝不及防間,杜度跌落馬下。


    杜度何時這麽狼狽過,又看到主動衝來的明軍,直接開始對近衛旅一團絞殺。


    將一團絞殺殆盡,杜度才消了不小怒氣。副將清點完損失,杜度又是怒不可遏。正白旗損失將近兩個牛錄,斬殺明兵不到八百,這是杜度一輩子的恥辱。


    想來盧象升會逃到距此不遠的寶雞,杜度又氣憤的向寶雞殺去……


    監軍高起乾,知道韃子和盧象升交戰,已經嚇得是心驚膽戰了。見城外有出現了韃子出現,高起乾便上城樓觀看,這一看更是魂不附體。


    高起乾多年監軍遼東,自是認識真韃子。見城外韃子說著聽不懂的話,為首的韃子還腰係黃帶子,確定真韃子無疑。高起乾下了城,直接棄城逃了。


    一城主將棄城而逃,餘下的兵丁哪還有戰心,一萬守軍也跟著棄城而逃。


    杜度打小征戰,戰場嗅覺也是及其敏銳,見明軍潰逃直接跟後掩殺。一萬守軍基本沒有抵抗,麵對韃子也是拚命的逃跑。


    杜度帶著不足千人的韃子,從天黑殺到天明,方才迴到巨鹿……


    崇禎十一年十二月初,順德知府上報,盧象升戰死巨鹿。


    消息震動整個京師,崇禎不信派楊嗣昌親自打探。楊嗣昌幾經輾轉,也看到盧象升的“屍體”。


    這具屍體已是麵目全非,體型和盧象升相似,身上的官印也是真的。在這具屍的護甲內,有被血水染紅的孝服,楊嗣昌這才確定是盧象升本人。


    高起乾狼狽逃迴京師,也知道盧象升已經“戰死”,就開始向崇禎哭訴。盧象升明知道韃子迴路,不集中兵力阻擊,還分兵據守,致使整個戰局潰敗……


    十二月末,盧象升家屬請求撫恤。


    崇禎當即大怒,痛斥盧象升督戰不力,致使各個縣城丟失,是沽名釣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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