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屯小校場上,站著百餘兵丁。要不是知道情況的人,還以為是村子裏在開大會。這些人有老有少,還有幾個湊數的毛子,說是雜牌兵也不為過。


    這些人老的有四五十歲,小的十三四歲。常年的營養不良,使得這些兵丁大多麵露菜色。雖是滿頭大汗,但還是在那裏賣力的堅持著。


    李柱的總旗還好一些,大多都是年輕人。張三所屬的總旗大都是老弱,陽光的直射下不時的有人倒下。


    這些人的體質還是太差了,還沒有怎麽訓練就有人支持不住。雖說這些天一日三餐,但還是難以挽迴這些人體質。


    原地立定的王成,無奈的搖搖頭:“大家原地休息。”


    聽到王成的命令,眾人直接癱軟在地,在那裏無病呻吟著……校場邊上圍觀的家眷也是走了上來,慰問自己的家人。有的擦汗、有的談笑,幹什麽的都有!


    王成不由暗道:要不是許諾他們每日三餐,恐怕這些兵油子早就不幹了。


    “王兄弟你說這樣訓練有用?”李柱大大咧咧的走過來。


    “是啊!我們跟隨袁都師,也隻是三五天練習一次,不照樣殺韃子!”劉放也說出了他的疑惑。整天跟著這些兵油子一起訓練,劉放還是覺得有失身份的。


    虎子倒是對王成盲目的信任:“我看大家的精神頭好了不少!或許有用也說不定!”


    “其實我們……”王成打算解釋。卻發現有一個婦人,唯唯諾諾的向他們走來。在她身後還有幾十人,料想是眾人公推出來說事的。


    王成認得這個婦人,是前些天偷襲毛子身亡屯兵的遺孀。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王成道:“嫂子有什麽事?”


    婦人見王成問自己,婦人鼓起勇氣道:“我們也可不可以來幫忙,隻要一日兩餐便可!”


    “我們這暫時不需要!”想來這婦人來找自己,或許是有難處。王成不由又開口道:“嫂子是不是糧食不夠?”


    婦人搖頭。


    王成看著婦人頗有姿色,像想到什麽,麵帶怒氣:“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要是這樣我定不輕饒。”


    婦人又是搖頭。


    “有難處嫂子盡管說,能幫我們就幫,畢竟胡大哥也是為我們屯子……”王成道。


    聽王成如此說,婦人也不言語開始掩麵哭啼起來。


    婦人的哭泣聲,引起校場眾人的觀望,也開始指指點點。


    王成也是大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欺負婦人似的。王成求助的看向劉放等人,劉放三人也是抬頭望天,意思是你惹得禍你來擺平。


    真是禍從口出,王成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麵對糙漢子王成可以嗬斥幾句,隻是一個婦人,又是寡婦、遺孀,王成倒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尷尬的站在那裏。


    好在不多時婦人止住哭泣,說明了來意。


    原來這婦人夫君死了之後,本該是孩子頂替入伍的。隻是王成覺得這婦人的孩子年幼,就讓他等幾年以後在加入屯兵。


    本來這也是好意倒也沒有什麽。隻是王成宣布:加入屯兵行列管一日三餐,有幾戶家裏沒有選中的兵丁,這也意味著以後沒有收入來源。


    雖說上次也補償了5石糧食,但婦人上有兩個年邁的公婆,下有一子一女,開銷還是很大的。麵對選中的兵丁可以領到糧食,自己家隻有坐吃山空。


    沒被選中的,難免會聚集在一起議論。婦人前些天剛死了丈夫,家裏又上有老下有小,這才被眾人公推出來。


    要是養著這些人,屯裏又沒有多少資源,難免會影響選中兵丁訓練的積極性。


    王成想著還是自己思慮不周,不自己覺間來迴踱步。這也不是一個小事,一個處理不當,難免寒了眾人的心。


    校場中眾人的指指點點,讓王成更是心煩。暗道:這些人也是吃飽了沒事幹。沒事幹倒給了王成靈感,不由一拍腦門:“有了!”


    然後又對劉放道:“劉大哥,你不說我們糧食不夠麽,這迴有門了!”


    “這哪跟哪?”聽著王成突出其來的話,劉放沒好氣的白了王成一眼。


    王成也不在意,將所有人都招唿到校場上。然後興衝衝的走到校場的小台子,上大聲道:“大家還想不想要更多的糧食?”


    王成突如其來的問話,不知道的還以為王成是個傻子。隻是礙於王成身份還是有幾個屯兵有氣無力道:“想……”


    “大家想不想有用不完的銀子?穿不完的衣服?”王成繼續道。


    “想……”這次答話的人多了不少,畢竟誰不想有花不完的銀子。


    “大家想不想討個老婆?”


    “想……”這一次二十幾個單身漢答的倒是響亮。


    劉放幾人也跟著來到小校場上,劉放拉拉王成的衣袖,示意王成冷靜。


    王成這才想自己的舉動有些輕浮,也暗道自己怎麽就變得這麽莽撞。又道:“大家繼續訓練!”


    “咦!”校場上傳來一陣噓聲。


    雖說王成臉皮夠厚,難得的臉紅起來。


    拉著劉放幾人,開始說出自己的想法來……


    在聽完王成的想法後,幾人也是麵色大變。


    劉放:“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李柱無所謂道:“怕他個鳥,我們都是死過一迴的人?”李柱道。


    如今的大明可謂內憂外患。


    常年的天災使得流民遍地,沒有吃食的流民落草為寇。匪寇是殺完一波又起一波,官軍隻有疲於應對。


    外有韃子常年入關劫掠,北方百姓在水深火熱之中。殺流民有一手的官軍,麵對韃子可謂是一潰千裏。麵對韃子大多官軍選擇望風而逃,使得韃子的劫掠如後花園般。


    大家麵露思索,王成接著道:“雖說我們遠在大明最南端,誰能保證十年、二十年沒有變故,我們又該如何麵對?閉關鎖國也有兩百餘年,現在福建行省也開通海禁,我們也當有所變通才是。”


    王成的鐵杆支持者,虎子道:“大道理我也不懂,我覺得王兄弟說的有理。”


    李柱也附和著讚同,畢竟誰不想過好日子。


    劉放見大家同意,也不好再說什麽。


    王成所說的是興建鹽田,這本是殺頭的大罪。鹽價的巨大利益,使得很多商販走私私鹽。


    在沿海一帶也有很多衛所私建鹽田,從中謀取巨大的利益。麵對巨額的收入,誰不心動呢?


    在得到劉放等幾人同意後,王成又動員起村裏的老弱。除了訓練的兵丁,張家屯的老人孩子,都投入興建鹽田的工作中。


    幾百人在海邊忙碌,還是有點壯觀。與校場訓練的兵丁不同,在海邊忙碌的人員是有說有笑。


    這幾百人在幾個老人的指點下,幹的也是讓熱火朝天。每天屯裏管著兩頓稀粥,還是讓這些屯民感到滿足,一個個幹活也是分外的賣力。


    這些人分工明確。有人在海邊挖著蓄水池;有的幾人拉著石滾,不停的來迴走動,把沙土壓實;有的搬來黑色的石頭刻著凹槽。


    幾百人的勞作,不到半月一個鹽場就形成規模,可以開始引入海水曬鹽了。


    鹽田也開始了了它的運作,在鹽場圍滿了幾百人。一早上完早操的兵丁也是前來圍觀。


    在海水漲潮的時候,海水灌入鹽池。眾人開始將海水灌入鹽田中,接下來就是等著太陽的暴曬,和風力的作用將其中的水分蒸發。此時是五月份,正是曬鹽的最佳季節。


    在海水蒸發到一定濃度後,就是所謂的鹵水了。又有人將鹵水從池中取出,放入事先準備好的石槽內。到了晚上就可以收獲已經結晶的海鹽了,也是所謂的粗鹽。


    在張家屯一天的忙碌,統計收獲了30多石粗鹽。王成細算了一下,每戶均產鹽30多斤。


    雖說第一天產量不盡人意,等到大家都都熟悉曬鹽流程以後。王成就把鹽田分包到戶後,相信產量也會有所增加。


    看著近來的忙碌有所收獲,整個張家屯到了晚上,也是難得的充滿了歡聲笑語。


    最高興的莫過於王成了,因為王成的到來改變了張家屯。王成也不知是好還是壞,但看著大家滿足的笑容也是覺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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