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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自然不好追究決定之對錯,還是救人要緊。隻願雷停和追風沒事,隻願他們能快點兒救出人來。


    君紫夜直接用內力向山上喊道:“宋皇後的後人求見還望無崖子前輩賜見”


    如此反複喊了幾聲兒,方停下來。


    接下來,便隻是靜等著了。


    君紫夜道:“咱們不知附近多遠才能有人。若是東山這邊根本沒有人居住,我這番唿喊也是無用。以我的本事,內力還傳不到前山去。”


    “隔著這麽遠呢,除非是大羅神仙,不然誰也傳不過去!”皇上安慰道。


    等了好一會兒,林中還是沒有什麽反應,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眾人一時不免泄了氣,剛燃起的希望沒了,雷停和追風又還困在其中生死未卜,自然又很著急。如此情緒下,也很難再想出什麽好法子來。


    “主子,我和蒹葭進去找找?”敬雨道。


    “一起進去吧”,皇上道,“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法子。”


    皇上很著急,言罷便轉身跑到馬匹旁,翻身上馬,“駕”了一聲兒,便要往林子裏衝。


    然而聲音方落,馬剛抬蹄,皇上卻又緊忙“籲”了一聲兒,勒馬停住。


    因為大家都聽到了,樹林裏有一陣很強的勁力拂過,正奔著他們這邊而來。


    君紫夜立刻提起了警惕,手已經握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卻見來的隻是一個白袍青年,隻身一人,到得鬆林邊兒上,腳尖兒輕點枝椏,問道:“哪路來的朋有?何以胡言亂語擾我無量山安靜?”


    皇上後退一步,向這一看就頗為有身份的青年施了一個江湖上的抱拳禮,道:“我等從風國而來,有要事求見無崖子老前輩。在下是無崖子老前輩的關門弟子——宋佳蘿的女婿,這位是我娘子,無崖子老前輩的徒孫。”


    其實在皇上說話之時,這人的目光便已經落在容菀汐身上了。而且是毫不避諱地仔細打量,眼中並無惡意,反而很有幾分驚訝之感。


    然而在皇上這一番介紹之後,這人卻道:“在下乃太師父座下首徒孫,卻從未聽太師父和師父師叔們說起過這位姓宋的師叔。實在不明白閣下所言是何意”


    這人的目光又落在馬車上,道:“幾位帶著馬車而來,看起來倒像是求太師父治病救人的。難道是見我們無量山上規矩改了,不可輕易而來,便想出了一些有違君子之道的歪主意?”


    “但太師父向來寬和,若你們真有重病,生死攸關,我們自然不會怪罪你們的心急之舉。如今新規矩是到後山外銅雀村的雪神廟中,我們有弟子在那邊接待。若見的確是難以醫治之症,便會帶人前來無量山醫治。幾位若有心求醫,便去銅雀鎮吧。從初一時起,每隔五日我們會去一次。”


    皇上覺得他這一番話說得有些蹊蹺好像是在給他們指點似的。


    可是迴身看了一下馬車裏的人,覺得若是再帶他們繞到後山去,指不定路上要出什麽亂子呢。因而道:“我們的確是有病人想要求見無崖子老前輩,隻是病人一路走到這兒,可是再沒有力氣往前走了。隻怕人還沒到,就已經死在路上了。我們是外地人,是在不知咱們的新規矩。老前輩醫者慈悲為懷,不知可否通融一下?不信大俠來看一眼,在下這位朋友,真的已經隻剩一口氣了”


    皇上說著,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大俠不必上前來,隻需到能看得清裏麵情況的地方,看一眼便是了。”


    言罷,吩咐蒹葭道:“蒹葭,去撩開車簾。”


    來人見了容菀汐的容貌,心下本就信了幾分。但有恐他們是被人挾持才來此、也怕是有人用了什麽易容之術,因而並不敢貿然讓他們上山,自然也不敢貿然認下和宋皇後的關係。如今聽他們這麽說,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何用意,且藝高人大膽,自然看一看也無妨。


    在蒹葭撩開車簾之後,確定了車內沒有機關,便用輕功落在了馬車外。一看之下,卻見其中是三個躺在馬車上地上的人,沒細看,自然也分辨不出是死是活。


    “我這位朋友姓魏,不幸幼年被猛獸襲擊,丟了命根子。如今又得了一場不知名的大病,我們實在管不住他,便想來無量山求老前輩幫忙。此時給他用了些安睡的東西,他這才不鬧了。若是等他們醒來,我們定然鬧不過他,怕是會有危險。”皇上這麽說,除了直接說出這人是雪域天宮裏的太監總管魏東學之外,已經很明顯了。


    來人聽了,略一蹙眉,道:“如此看來,你這朋友的病,可真是很嚴重了。”


    說著,上前去,道:“不如我先給他們瞧瞧。”


    皇上讓開身,由著他去。


    這人到得近前,見了魏冬雪的麵容,又摸了下魏東學的脈象覺得他們說的,的確沒錯兒了。魏東學的確中了什麽極強的**昏睡過去,期間又有幾次加封穴道、幾次重新下藥,已經睡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才後退一步,上下打量了皇上一眼,問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現下作何營生?”


    “在下姓風,名北宸。營生麽和你們雪域天宮裏的皇帝,是一樣的。”皇上道。


    原以為這人既然問起了他的身份,顯然是已經信了,隻剩一個確認而已。因而說完這番話之後,便等著這人請他們進去了。可沒想到,這人卻隻是又毫不避諱地細細打量了他一眼,施了個抱拳禮,道:“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在下也略通醫術,見尊夫人雖然有傾城之容,但麵容上卻有一個隱疾,若非快些用藥,隻怕會對容貌有損。不知可否讓在下給尊夫人看一下臉?在下是醫者,並無非分之想。”


    皇上看出了他是擔心容菀汐容貌有假,因而笑道:“無妨,閣下有此好意,我們感激還來不及,請。”


    這人淡淡點頭,往容菀汐那邊去了。自然又將剛剛和皇上說的那番客套話,和容菀汐說了一番。容菀汐一笑,道:“多謝大俠好意。”便跳下馬,微微探了頭。


    “冒犯夫人。”這人抱拳說了一句,便是毫不客氣地開始“冒犯”了。


    直接去捏容菀汐的臉和頭皮連接之處,一圈兒摸下來,摸得很仔細。又去摸她的風池穴,但卻見容菀汐絲毫沒有躲閃之意。


    如此一番試探下來,便明了了。忙後退一步,向皇上和容菀汐各自深施一禮,道:“在下唐突,冒犯了陛下和娘娘。”


    “大俠並非唐突,而是謹慎”,皇上笑道,“咱們說了這一會兒,還不知道大俠高姓大名?”


    “在下姓盧,單名一個風字。是掌門太師父坐下大弟子南空無嗔之首土徒。”盧風道。


    皇上笑道:“原來是盧師兄,幸會幸會”


    “不敢當,若依按輩分而論,自是關門弟子為最尊。若陛下和娘娘要以江湖之禮論,倒是喚在下一聲‘師弟’為好。”盧風道。


    皇上一心記掛著雷停和追風,自然沒心思和他客套。隻是急著道:“如此我們也就不客氣了。我的兩個好兄弟,剛剛進入雪鬆林中探路,此時沒了音訊,生死未卜”


    “陛下放心,隻是掉入了冰窟之中,若他們有些伸手,怕是臉皮肉傷都不會受,隻是被困在其中,出不來罷了。”盧風道。


    “師弟可有破解之法?”


    “自然有,我們幾個大徒孫,是輪番看守東西山和後山的,對其中的機關自然明白。我這就你們進山去,順路便將他們倆救了。”


    “如此,有勞盧師弟。”皇上抱拳道。


    聽得雷停和追風無礙,容菀汐也放下心來。笑道:“托我的福,你之下可總算有了師弟了。”


    皇上笑道:“這可的確多謝了你,不然我是這輩子不得翻身了。”


    見盧風聽得詫異,容菀汐道:“師弟不知,我們在風國,是江湖上第二大宗派崇陽劍閣的弟子,我是九師姐,這位是十師弟。我們上頭的八師兄,還是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兒呢!”


    盧風笑道:“江湖上向來按入門先後來排輩分,時常鬧出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來。倒是陛下和娘娘能有這番氣度,當真難得。”


    容菀汐見他說話很有規矩,不似風國中那些江湖人恣肆瀟灑,說實話在的,心底裏不太喜歡,進而也知道這無量山是個規矩頗為森嚴之所,便也沒什麽太大的好感了。隻是各家有各家的規矩,入鄉隨俗便罷。


    隨著盧風進入雪鬆林中,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走的,原本看起來的直路,竟然走得七扭八拐的,好像他們是走在一條極其盤旋著的山道上一般。但顯然盧風這麽走才是對的,可見這雪鬆林中的布局,實在精妙。


    看似不太遠的路,著實走了還一會兒,才到了那繩子斷裂之所。然而光是看地麵,看不出任何蹊蹺來,就好像有一個斷繩子被人隨意扔在這裏一般。雷停和追風的腳印,已經被山風吹雪給撫平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痕跡。


    盧風卻隻看了一眼,便確定了的確是這裏,沿著繩子斷裂之處,向斜前方走去,走過了兩棵樹,在第三棵樹旁停下。用手丈量了一下,在這株大樹的樹幹的中下方,用力敲打了三下,但卻隻是稍稍有力而已,並未用上內力,不然估計這顆樹就斷了。


    忽然,在眾人麵前,一陣大雪飛揚,使得人直擋臉。隨即便是一聲重重的鐵器落地之聲。待到雪落之時向下看去,他們的麵前,已經出了一個足夠三四個人一起跳下去的大窟窿。


    “追風雷停你們倆還好嗎?”皇上到大窟窿邊兒上去,向裏喊道。


    “主子冷啊”是雷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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