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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紫夜的薄唇淡淡勾起,露出一抹笑意,看著容菀汐道:“方向是沒錯的。沿著山下有路之處,一直往北走就是了。”


    看到君紫夜又這般明目張膽地對容菀汐笑,皇上又向一旁邁了一步,直接擋在了容菀汐身前,完全攔截了容菀汐的視線。笑道:“君閣主怎的下了紫雲山?可是這邊有什麽大事要處置?”


    君紫夜一點頭,道:“青崖堂堂主有反心,我依閣中之例,率十九大堂主及永定堂徒眾於子時入堂清剿。”


    身後已經下馬的永定堂堂主馮遠山總算找到了機會,忙近前來,低聲提醒道:“閣主,大事要緊。莫要錯過了子時。既然是閣主的朋友,閣主不妨和他們約個地方,待到咱們事畢,再去相見也不遲。”


    君紫夜點點頭,對皇上道:“等下青崖峰亂起來,怕是會有一些倉皇跑出的叛賊下山傷及無辜。恐會誤傷了風兄及家人。不如風兄勞累些,連夜趕路,天明之時到前方的飛燕城。飛燕城內有一酒樓名為‘匯仙’,我們午時在那裏相聚。”


    說完,還沒等皇上開口,便向皇上一抱拳,腳尖一點,翩然飛走了……


    看得雷停仰著頭,瞠目結舌:“蒹葭……相比之下,你的輕功,也不過爾爾啊……”


    隨行徒眾見他們閣主對這氣度不俗的富賈極為和氣,便也都向皇上一抱拳,這才繞過他們的帳篷,追著君紫夜而去。


    “想不到君紫夜竟然也會做這樣血腥殘忍的深夜屠戮之事,一直以為他是個不問世事的仙人呢……”看著紫雲閣徒眾遠去的身影,容菀汐不禁歎道。


    皇上一聲苦笑:“身在其位,命不由己。欲靜何曾靜。走吧……咱們可別真的被亂劍所傷,那可是太不值當。”


    容菀汐雖然對這江湖中最為神秘的、實際上的第一大派很是好奇,很想知道他們清剿叛徒是什麽樣兒的,但卻也知道,他們一行人也是有要事在身,若真被傷著了,耽誤了正事,可是大大的糊塗。


    因而叫上了初夏,上了馬車。


    皇上看了紫雲閣這些人的輕功,也如雷停那般,此時才知道蒹葭的輕功也不過爾爾。知道他們這一路用輕功緊跟著,必定辛苦得很。因而道:“雷停追風敬雨,你們三個擠著些趕車,我們四個也擠一擠,坐到車裏去。咱們一車就走了,你們不必那麽辛苦跟著。等到了前邊的市鎮,給你們買幾匹快馬。”


    “是。”三人應了一聲兒。他們自然也不敢離開皇上太遠,因為亂刀飛劍無眼,可不是他們在遠處急著趕過來、就能擋得住的。但他們若是在近處,則沒什麽妨礙了。


    容菀汐和皇上、初夏、蒹葭擠在馬車裏。其實這馬車並不小,原本也不需要“擠一擠”,但皇上放置的東西太多了——地上鋪著變成棉被的帳篷、中間放著一個木頭小茶幾、兩旁還有兩瓶插著鮮花的、銀質雕紋的花瓶……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是過來享受的呢。


    容菀汐和初夏坐在一側,皇上自己坐在一側,蒹葭自己坐在一側。其實除了雙腿需要拘謹一些、以免碰到茶幾之外,還算挺鬆敞的。但此時……瞧著蒹葭的樣子,卻好像這馬車裏坐了五六個人,位子都坐滿了似的。


    蒹葭緊貼著馬車邊坐著,可能是怕身旁那花瓶在顛簸之下被她碰倒了,便將花瓶抱在懷裏。坐如鬆、耳觀鼻、鼻觀心。躲得這麽遠,估計也是怕一時馬車顛簸。坐在橫位上的皇上,再撲到她身上去吧?


    “數月不見,蒹葭的性子怎麽更冷淡了些?怕是這一陣子在家中憋壞了,也每個出來玩兒的機會。”容菀汐笑道。


    “謝娘娘關心,還好。”蒹葭道。


    皇上含笑看了容菀汐一眼,心想你多餘和她搭話,找凍呢不是?容菀汐訕訕地一聳肩,也覺得自己的確多嘴了。和蒹葭開玩笑,那是絕對開不起來的,還不如數手指頭有趣兒呢。


    雖然馬車內氣氛不錯,但馬車外的三人,卻是真的很擠、而且真的很緊張。生怕跑得慢了,再惹來什麽無妄之災。雖然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都是不怕事兒的,但是誰也沒有自找麻煩的癖好不是?能省事的時候,自然要讓自己輕鬆一些。因而這三人把馬車趕得飛快……


    君紫夜說他們天亮之時能到飛燕城,他們果然在天亮之時就到了,真沒有辜負了君紫夜的估算。雖然已經天亮,但卻還未到開城門之時,又在城門外等了一會兒,城門開了,向兵士說了他們是出門遊曆的富賈一家,又瞧瞧給兵士塞了些碎銀子,便輕輕鬆鬆地進了城。


    一夜趕路未眠,人不免有些困倦,皇上找了個還算不錯的客棧,要幾間上房住下了,一覺睡到了午時。想起君紫夜的“吩咐”,猛地驚醒,推了推容菀汐,道:“日至中天了,快起來,我們去匯仙酒樓!”


    “去那兒幹嘛……你出去買些包子……屋裏吃吧……”容菀汐翻了個身,實在舍不得離開這柔軟的床。睡夢之中,早就忘了君紫夜的話了。


    “不是和君紫夜約好了?我們快些過去,找個方便說話的雅間兒。”皇上道。


    容菀汐這才想起昨晚君紫夜的話,卻是沒多積極。隻是把身子翻轉過來,眯著眼睛看著一臉興衝衝的皇上,道:“你這麽積極幹嘛啊?想來他也沒什麽可說的,估計就請咱們吃一頓飯罷了……隨他去吧……”


    “既然昨晚也沒來得及拒絕,便等同於咱們答應了,總不好讓人久等不是。”皇上直接上手拽容菀汐的胳膊,拖著她起身,道:“快些快些!你若乏得很,咱們在城中留宿一夜便是。”


    容菀汐原本也隻是說說而已。正如皇上所說,他們既然沒來得及拒絕,便等同於答應了,總不好讓人久等。因而也順勢起身,迷迷糊糊地去穿鞋。


    皇上道:“你快些穿衣服,我去端水盆進來。”


    “嗯。”容菀汐閉著眼睛點點頭,完全是憑借感覺在穿鞋。


    皇上到門口兒去,見走廊裏安靜,想來初夏也沒醒。也覺得現叫醒她太麻煩了些,便自己下樓去廚房裏打了一盆清水,上樓進了屋,容菀汐剛好穿完衣裳,皇上一招手,容菀汐也沒多想,便到了水盆邊兒上……腰一彎、頭一垂,便將臉埋進了水盆裏。被冷水一激,這才清醒了!


    清醒過來,卻見皇上已經給她遞了帕子……


    容菀汐緩緩抬頭,有些愣住了,沒敢接。


    皇上知道容菀汐意識到了什麽,可是他自己卻也才意識到……對她好,他從不覺得有什麽不成體統的。沒了那高高宮牆的壓抑、沒了那重重宮規的束縛,他什麽都願意為她做,而且都是在不經意間的。


    皇上一笑,將帕子塞進容菀汐手裏,沒多說什麽,忽略了這雖然溫暖,但卻也的確有些尷尬的場麵。


    容菀汐也覺得不好太矯情什麽,因而胡亂擦了臉,又給皇上換了一盆兒清水,也服侍著他洗了臉。


    兩人匆匆梳了頭——因為他們此行裏唯一奴婢太不盡職,他們又隻能胡想複試了。容菀汐給皇上梳得倒還好,挺像模像樣的一個束冠式,但皇上給她梳的……不看也罷。


    容菀汐覺得,這房間裏擺放的銅鏡真的挺多餘,還打磨得這麽光滑,可真難看!


    皇上原本想要給容菀汐盤一個利落的發髻,簡單方便。但容菀汐發長且垂,直至腰下,沒些手藝的人還真不能一起都盤上。皇上倒也會變通,直接把一個發髻的想法變成了兩個,左右各一個,又很細心地給容菀汐各插了一個發簪作為裝飾。以至於容菀汐看起來……她的頭上,好像兩個被人各咬了一口的,露出了餡兒的包子。


    “走吧走吧……”卻也不能再耽擱了,或許君紫夜已經到了!


    兩人瞧瞧出了門兒,原本以為是不會吵醒人的,隻留了字條在房間裏給初夏。但走在走廊裏,卻聽到身後一個輕聲的開門聲兒。迴頭看去,是蒹葭。


    他們看到蒹葭是不要緊,可是蒹葭看到他們,反應卻不那麽美妙了!


    容菀汐見蒹葭在看了她的兩個包子發髻之後,愣了一下,然後就是一副向笑不敢笑的糾結樣兒……


    羞得容菀汐用拳頭打了下皇上的肚子,快步下樓去了。


    皇上指了指蒹葭,蒹葭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又恢複了那張冷臉,向皇上施了一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讓皇上先走。


    皇上好懸沒被她憋得吐出一口老血來!氣憤地闊步下樓,那個惹禍的人卻不知道躲著,又步履輕盈平穩地跟了上來。看來是要跟著保護他們。


    跟著吧跟著吧!和她交流也是心累。


    ……


    到了匯仙酒樓,便有人迎了上來,道:“可是‘瑤池’雅間兒的君公子的客人?三位樓上請。”


    想來是君紫夜先到了,向小二交代了他們的容顏,讓小二留心著了。


    皇上點點頭,道:“正是。有勞你帶路。”


    小二應了一聲兒,偷偷抬眼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皇上身邊的容菀汐、又看了看兩人身後的蒹葭、還往後看……


    蒹葭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見她的身後便是街道了,並無他人。問道:“還等什麽人?”


    “沒有沒有,小的這就引三位客官上樓。”說著,又把目光落在了容菀汐的身上。看看她的身段兒、看看她的臉、又看了看她的頭發……一臉的疑惑。


    “你看夠了沒有?”皇上沒好氣兒了。


    “小的冒犯,小的冒犯……隻是君公子說……算了算了,沒什麽,客官們隨著小的上樓吧。”小二道。


    君公子明明說,你隻要看到兩個容貌罕見出挑的一男一女進屋,便迎上去就是了。無需特意交代你他們的樣貌,你一看便知。可是……這兩人樣貌的確不差,隻是這位姑娘的發髻……怎麽看起來像個傻妞兒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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